第40章 小蝶还是戚音

    夜里楚过突然觉得空气有些闷热，双儿明明是把窗打开了的，这么想着，他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

    被子呢？床呢？

    楚过近乎呆滞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一片生长极为茂密的原始森林，一根尖头的树枝粗的有如成年男人手臂一般，纠缠生长在一起有些可怖，荒无人烟的是一望无边的绿，绿意中透露着看不到边的阴冷。本该是夏季，但是遮天蔽日的巨大树枝树叶挡住了所有阳光，让这森林即阴暗又闷热，空气中都是让人喉咙发干的味道。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材娇小，几乎衣不蔽体，四肢沾满了灰尘和血迹，自己的肩头还被刮破了好大一块皮，嫩红的肉翻出来一点，渗着丝丝已经半干涸的污红色血迹，身上另还有几处青肿的痕迹……

    身上的伤还这时的处境并没有让他奔溃，真正让他震惊且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女的？

    “我？”楚过开口，是清脆如摇铃般悦耳的稚嫩女声。

    他无声了张了张嘴，干脆又闭上了。

    楚过有些麻木的站起来，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钻心疼痛……他几乎快倒下，但身体里莫名涌起一股力量让他又重新站了起来。

    楚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根较为粗壮的枝干，轻轻一折。“啪嗒”一声，竟然断了。

    这就是内力？

    楚过心里暗暗吃惊，刚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就隐隐有了猜测，将这树干轻易折断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现在，很可能就是容音。

    他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手停在了半空中，又默默放下了……这样好像不好吧，虽然是在梦里。

    “阿音！”有人唤他，声音焦急且尚还有些稚嫩。

    他回过头，看见了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的戚音。那自己现在应该是八九岁？楚过自动把自己带入了容音的角色中，有了上一次变成聂长玦的经验。

    戚音和她一样狼狈，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比她更狼狈。她浑身上下继续没有哪一处地方——露在外面的皮肉是好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是被野兽撕扯了。

    楚过听见自己说：“小蝶，我没事。”

    小蝶？他心下疑惑，却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搀扶着她，二人一起继续前行。

    戚音，现在就叫小蝶吧。小蝶由她搀扶着，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道：“我可算找到你了。”

    他毕竟只是个八九岁孝的身躯，其实早已体力不支，但还是咬牙将身边人大部分的重量承担在自己身上，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我们能出去的。”

    戚音道：“只有半天时间了。”她抬头看了看不算清楚但依稀能辨的天色，神情凝重。

    “我们，可以。”他听见自己掷地有声道。

    戚音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她，容音此时绽放了一个有勉强但是鉴定的笑容。

    戚音含着一点泪光，轻轻的点了头，“嗯。”还带着些鼻音，却仿佛被燃起来希望，瞳孔中闪着异常的光亮。

    两人加快了脚步，这么互相搀扶着一路往前。脚步越来越沉，天色也越来越黑，她们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越走越远，越走越前……

    楚过在心底飞快的思索着，他此刻与容音感同身受，忍受着身体上的痛楚，却强硬的支撑着自己的精神不能涣散松懈：这是自己的第三个梦境，第一个梦境是变成了果子，第二个梦境是变成了聂长玦，现在是变成了容音……这三个梦境都和聂长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第一个是……第一个是什么来着？楚过隐隐感觉到那个念头就在脑海中，自己却始终抓不住。

    算了。

    楚过此时，在等着聂长玦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