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崩溃的表白
“艾琳姐…我可是男人啊。”
“就是因为你是男人我才找你帮忙的呀。”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合适？又不是男女朋友…”
“测试而已，有什么不合适的？”
“可是这个…”
“哎一古~你在怕什么？”
“艾琳姐你太漂亮了，我怕我忍不住做错事。”
“没关系的，就算发生点什么，姐姐也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会怪自己…”
“哎一古~真是小可爱。”
“艾琳姐，不要再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啊！姐姐是认真的！”
“可是…这个忙实在是太…”
“别推脱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当饭后消食运动了，你再多说我就生气了。”
艾琳强势结束了对话，丝毫不理睬洛阳的苦瓜脸。
吃完晚饭之后，她就赶紧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拉着不情不愿的洛阳一起面对面坐下。
“快点快点！”艾琳催促着，双眼直勾勾看着洛阳的眼睛。
一张闭月羞花的小脸，明明只是单纯地笑着，却又让人觉得她的笑，分明是充满了柔情蜜意的。
洛阳招架不住，拿出手机点开了搜索器，开始搜索“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浪漫告白”。
没错，艾琳想出来的测试自己是不是蕾丝边的办法的第一步，就是让洛阳对她表白。
而且要看着她的眼睛，饱含深情地向她表白。
因为客观来说，泰烨长得真的很帅，放到男团里当门面都绰绰有余的那种，艾琳觉得自己如果对泰烨的深情表白都能无动于衷的话，那她就很有可能是同性恋了。
她觉得自己聪明极了，然而洛阳却只觉得坑爹。
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表白什么的，肯定肉麻尴尬死了，怎么可能会让人心动？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步而已，艾琳说为了保险起见，测试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彻底一点，表白没用就牵手，牵手没用就拥抱，拥抱没用那就啵啵…
洛阳是真的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给我好好念啊，不然我会生气的。”艾琳挥舞着小拳头威胁洛阳。
洛阳直翻白眼，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第二步牵手就够了，再往后绝对不行。
他翻着手机里搜出来的肉麻情话，没想太多，清了清嗓子就直接干巴巴地念了起来：“我在向你告白，怀着害怕被你拒绝的不安和焦躁，但即使你找出一百个理由来拒绝我，我也会说没关系，你只要接受就好了，我爱你。”
“哦~哈哈哈——”艾琳被肉麻得手脚蜷缩，但是并没有什么动心的感觉，洛阳念得太敷衍了，她只觉得很搞笑，所以她肉麻完就抱怨道：“呀，你能不能念得认真点，有点表白的样子啊！”
洛阳无奈，只得拍拍脸打起精神，尝试着运用演技，用念台词的腔调念了起来：“我一直都不相信爱情、命运之类的，这些都是感性的人们编造出来的，毫无意义，但是现在我想去相信这些了，因为…我遇上了真正让我动心的人。”
这次，终于有那么一些深情的感觉了。
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像是在对情人说着悄悄话。
艾琳嘴巴微微张着，有种看电视剧看到了经典场面，男主向女主深情表白的感觉，心里被电得酥酥麻麻的。
她激动地点点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继续继续！”
洛阳很无奈，他感觉艾琳像是在逗他。
但是姐姐之命不得不从，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念起了台词，并非出于本心地说着一句又一句表白的情话。
艾琳很快就发觉，自己虽然会对洛阳说的话动心，但这种动心完全是因为情话动人，跟洛阳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测试的确没有什么用。
但是她没有叫停，因为她觉得这样很好玩。
于是洛阳就这么一直念着。
像是演员渐入佳境，他念得越来越好，但是慢慢的，不知从那一句开始，他的声音就莫名充满了伤感。
越来越失落，越来越忧郁，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陷入沉默。
艾琳担忧地看着消沉的洛阳，小心地问道：“泰烨啊，你怎么了？”
洛阳没有回答，沉默地看着手机，只感觉胸口没来由地憋闷，不知从何而来一股无名火。
这么甜蜜肉麻的情话，他还从来没跟西卡和樰儿说过。
以前，韩樰总是会发脾气似的塞给他一本书，然后跟他说：“你这个木头！快学学人家！”
但是书里的那些动人的告白他看着就害羞，一句也说不出口，韩樰每次一问起来，他就推脱说自己还没看，然后嘻嘻哈哈蒙混过关。
现在想想，如果当初说了，那该有多好。
我的世界非黑即白，只有你是色彩，我的全部色彩。
洛阳现在，真的很想抱着她，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当时就没说呢？
眼泪，不知不觉浸湿了眼眶，从眼角滑落。
“哦呜…”洛阳抽抽鼻子，勉强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不知怎么突然就伤心起来了…”
他一抹眼泪，振作起来直直地看着艾琳写满担忧的眼睛，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但是情绪突然就绷不住了。
他睁大了眼拼命想忍住眼泪，眼泪却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隔着眼泪，眼前的艾琳朦朦胧胧的，洛阳只觉得她一会儿像西卡，一会儿像樰儿。
“我好想你…”
他哽咽着说了一句，咬着牙，从嗓子眼里发出压抑的声音，像是受了致命伤，在垂死挣扎的野兽。
“你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你过得好吗，会想起我吗？”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如果再也见不到了，那我该怎么办？”
“有时候，真的想不顾一切地去找你，抱着你，对你说我爱你，对你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可是我做不到！”
洛阳崩溃着，泪如雨下。
“要是被你讨厌了怎么办？要是连朋友都做不成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
“我们还没有一起去旅游呢，还没有手牵手走进教堂呢，在这里就结束的话怎么办？我害怕！”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到底有什么是我能做好的？为什么就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呢？为什么我只能在这里畏手畏脚，像个一无是处的懦夫！”
“谁来救救我…”
挤压了不知多久的情绪，如洪水般宣泄出来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有梦都会实现的，洛阳每天都这样对自己说，但是，他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希望随时会破灭的绝望，每一天都在折磨着他，让他每时每刻都充满惶恐和不安，甚至无法喘息。
可哪里有人会来帮他呢？
“啊…哈…”
不知过了多久，洛阳终于哭完了，他喘着气，像是个刚刚跑完马拉松的长跑运动员，又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某一刻，他猛地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看向艾琳，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带着担忧的眼神。
“台词…肉麻情话…”他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但是又心虚地关掉了搜索界面，随后突然灵机一动，笑着说道：“抑郁症！艾琳姐知道吗？就是这样的啊！突然就伤心起来了。”
眼睛又红又肿，满脸都是泪痕，却又带着阳光的笑。
艾琳不自然地别过头，突然失去了与他对视的勇气，她走到一边拿起抑郁症的药，故作镇定地对洛阳说道：“好了，就到这里吧，吃药，快点吃药！”
洛阳二话不说，倒了杯水，接过艾琳分好的药，仰头就是干。
正好哭狠了缺水。
“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
艾琳到一边拿起了自己的包，慌慌张张地就走了。
只留下摸不着头脑的洛阳。
“这位姐怎么了？”
离开了泰烨家的艾琳，走出了小区，在深沉夜幕之下踽踽独行。
“嗷呜…”艾琳摸着心口，难受地嘟囔着：“难道我不是小蕾丝吗？怎么突然就心动了呢？”
洛阳伤心落泪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心里有种强烈的悸动，无法停止。
她本来已经快要确定自己的取向了，但是这一个测试，却又让她混乱了起来。
她脚步停下，转身，看着泰烨家的方向。
“反正我迟早也是要结婚的，与其嫁给别的男人，不如就嫁给泰烨，起码我还会对他心动，而且，他这明显就是喜欢我嘛！我真是傻，居然还相信他安慰我的话，他肯定难受死了，要不去抱抱他？”
脚步迈出，又停下。
“不行…还是得先确定自己的取向才行，要是跟他结婚了才发现自己接受不了男人，那不就害了他吗？”
“嗯，就是这样！”
艾琳点点头，再次转身，走到街上去拦出租车。
这次她没有再停下，而是一路回到了宿舍，按响了门铃。
门打开，一个少女出现在门口，睡眼惺忪说道：“欧尼，你又忘记带钥匙了？”
少女是温蒂。
被柔软睡裤包裹着的小屁股翘翘的，很诱人。
艾琳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温蒂，一双手抓住了温蒂的小屁股。
“啊！！！！欧尼你干嘛！”温蒂惨叫着。
艾琳忧郁问道：“温蒂啊，欧尼是不是很变态？”
温蒂露出了绝望的眼神，认命地抱住了艾琳，闭眼说道：“哪有，欧尼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