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合同
我想要尽快离开，因为在这个地方我是一分钟都无法再待下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去再次看一看那个电脑，因为我记得我昨天是登记了一下那个怪物的身份证的，可是一个怪物又怎么会有身份证呢？
虽然昨天由于机子坏了的原因，并没有成功将身份证上传登记，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昨天是用一张纸将身份证号码记住的，而那张纸条正在电脑前面放着。
这样想着，我立刻向着电脑小跑过去，那张纸条果然还在电脑前，就如同昨天晚上一样，被显示屏压着。
我将那纸条从显示器地下拉出来，检查了一下，看到上面写的内容，却让我忍不住头皮发麻。
纸条上面的确有内容，我也的确认得出这是我的字迹，但是这上面却不再是我记忆中的身份证号码了！而根本就是一团鬼画符，不知道在写什么！
怎么可能！我昨天明明工工整整地把身份证号码写上去的，怎么可能如今又变成了乱麻了。
我的内心又恐惧了起来，这里真是个十分诡异地地方，我再无法在这里再呆上哪怕一会儿，于是我赶紧脚步匆匆地向着门外走去了。
可就在这时候，在我刚走到门边的时候，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叮叮叮钉钉”
急促的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让人忍不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本来是不该去接这个电话的，照这个情况，不管这是什么电话，我第一时间都是该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的。
可是莫名其妙，我却停了下来，根本没有理由的那种，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接起这个电话，虽然不知道电脑那头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就是该接起这个电话。
我咽了咽口水，电话铃声还在急促地响起，这是那种老式的电话，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这样的情景，更加增添了我内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我慢慢地走到了电话旁边，咽了咽口水，这个电话当然是没有显示屏显示来电的，它只是不停地在响。
我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做出一个决定，毅然地将电话拿了起来。
可是没想到的是，我拿起来，听得到的却只有一片寂静，良久，忽然又听到了一滴水滴声，对面像是在一个山洞，一个极其封闭的空间里。
我正感到奇怪疑惑，这个时候，电话里却传来了我十分熟悉的一种声音。
那就是拍话筒的声音。
紧接着，吴先生的那种腔调，就进入了我的耳朵里。
“喂喂喂，听得到吗？”
又是这种开场，重复的情景，可是我现在再也不觉得这样的开趁笑了，反而觉得阴森，恐怖。
大家一定都看过电影蝙蝠侠，就算没看过，那也一定听过蝙蝠侠里面的小丑。
那种本来是逗观众笑的身份，到了蝙蝠侠里，却让人觉得从内心的恐怖。
现在吴先生给我的感觉就像这样。
我感觉对面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脸上洋溢着面具的笑容，可是面具下面呢？……
我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我……”
可是没想到，吴先生却先一步开口打断了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让我来说——你一定是想说，我再也不想做这个分工作了吧？”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内心想法的？我刚好就想这样说！
接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先生就再次说道：“你现在一定很惊讶。”
我点头：“对，我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吴先生问道：“为什么呢？那么少的工作量，却每个月有两万块钱的工资，你还不满意吗？”
我平静了一口气，说道：“对，的确，这个工作的待遇很好，但是吴先生是否知道，这工作的内容有多可怕呢？”
那边的吴先生装出一副思考的语气，沉下嗓音说道：“我知道。”
他知道，可是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一样，昨天我差点就丧命了，可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的心中升起一种愤怒，我强压着这种怒火说道：“那么吴先生，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的这个工作，究竟要做什么的？”
吴先生却说道：“我的助手已经告诉你了呀，你的工作就是帮我登记客人入住信息，每天晚上十点准时开门，我还特意为你着想，除去了节假日了呢！”
偷换概念！我越来越愤怒了，说道：“那你可没告诉我，我在这儿接待的居然是怪物！”
“我也没告诉你你接待的就是人啊。”吴先生这样说道。
我被他说得无话可说了，好像的确，从字面意思来说，他只是让我做登记工作，并没有明确为什么登记。
这时候，吴先生又开口说道：“再者，合同上面明确规定了你不得去打探用户的隐私，你破坏了合同，所以才会遭到昨天那样的遭遇，这些，难道也要怪我吗？”
不得不说，这个所谓的吴先生还真的会是说，我肯定是说不过他的，于是我打算就此结束这段并不愉快的聊天。
于是我说道：“总之，这份工作我不会再干了，吴先生您另请高明吧。”
说罢就要挂掉电话，可是没想到吴先生却说道：“你要辞职啊，也行，但是你可就要付出毁约的代价了。我们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单方面毁约，会承担哪些代价。”
我点头，道：“我知道，承担所有损失，退还双倍薪酬，昨天我只在这儿住了一夜，唯一的损失，恐怕只有杂物间的门，虽然那并不是我弄坏的，但是我还是自愿承担这份修理的钱，还有那四万块钱，你给我个账户，我待会会转给你的。”
我说完后，说实话，内心其实是没有底的，那个门其实无关紧要，就是几百块钱的事，虽然对于我一个学生来说，可能会影响我一个月的生活，但是相比之下，那四万块钱可就太让人心疼了啊，除了之前得到的两万薪酬之外，我几乎还要将我这么些年得到的全部奖学金都送出去。
一方面内心心疼不已，一方面又有些觉得解脱，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就要就此结束的时候，没想到吴先生却这样说道。
“四万块钱？什么四万块钱？”
我一愣，难道这吴先生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或者说，是想要坑我一次？于是我说道：“您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如果违约，赔偿损失和双倍报酬，我会赔给您那扇本来不是我弄坏的门，至于四万块钱，您之前给了我两万块钱的酬劳，如今按照合同上说的两倍赔偿，我赔给您就是一共四万块钱。如果您想要坑我的话，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除了这四万块钱，我是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够强硬了，吴先生会就此明白我的决心，可是吴先生却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毁约了我就要你的钱了？”
我一愣，难道这吴先生善心大发，不打算要我赔钱了？
“那您的意思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又有些试探：“这钱，就不用赔了？”
吴先生忽然变了一种陌生的语气，再没有了嘻嘻哈哈，认真地说道：“毁约，赔偿当然是要赔偿，可是却不是用钱，我们合同上，可没有写毁约了就要用钱赔偿。”
“那用什么？”我有些没明白吴先生的意思，于是疑惑地问道。
“用命！”
我被吴先生这突然加大的语调吓了一大跳，几乎是叫出来的：“你说啥？！”
吴先生仍然是那种阴森的语气，说道：“我们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如果违约，则要用命来赔偿，你想赖账吗？”
我瞪大了眼睛，直接忍不住爆粗口了：“你放屁，合同上哪里写了这个了？”
吴先生说道：“你不信的话，自己看，那份合同的复印件，此刻就在的手底下的柜子里。”
我听到吴先生的话，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那个柜子，抽开，果然下面装着一沓合同。
我将那份合同拿了出来，快速地翻到之前的赔偿条例那里，正要给吴先生将关于双倍报酬的内容读出来，却发现，那里的内容已经变了。
不再是和昨天我读到的内容一致了，上面用黑色加粗的字体写到。
“一旦被雇佣者单方面违约离职，则以命偿还。”
我感到身体开始发抖，不是这样的，这纸上面的内容不是这样写的。
“你改了合同！这不是我签的那份！”我胆怯又愤怒地对着话筒里吼道。
“白纸黑字，你怎么就能说我改了合同，别忘了，你的血庸在上面呢。”
听了他的话，我疯了一般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果然，虽然说这是复印件，可是最后一页，还是有一个鲜红的血印！而且这血印的颜色非常新鲜，仿佛刚刚才滴上去！
我感觉到头皮发麻，这些事情太无常了，这的确是我的手印，是我昨天晚上按下的手印，可是，我昨天晚上签的合同，绝不是这一份！
不知道吴先生用了什么方法，反正他就是更改了合同！
而就在这时候，我隐隐听到楼上开始有脚步的声音。
那是谁？难道是吴先生叫来索命的怪物？
我再也不能冷静了，对着话筒说道：“qnm的合同！我跑了！”
然后直接将话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只要我跑了就行了，那个合同又没有法律效应，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法律上会承认用命来偿还这种事情，吴先生的手段，只有用怪物来杀了我，但是只要我跑，跑到城市，跑到人群里，他就没法杀我了！那里有保安，有城管，有警察，有法律的保护！
我拉开门，疯狂地向着外面跑了出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悬在半空中的话筒里，传来吴先生的最后一句话。
“那么……合同撕毁，我要，开始维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