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猫妖（1）
阿易是客栈里管事的，除了秦素一，就属他能管这家店了，算得上是秦素一的心腹。
阿易一直是个办事稳妥的人，不仅是秦素一，阿青和阿通对他也是十分的信赖。
“掌柜的，东西我买来了，您看一下吧。”阿易把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交给了斜倚在柜台前的秦素一。
秦素一打开纸包，里头是四个小瓷瓶，上头贴着红色的标签，“养魂丹”。
“辛苦你了。”秦素一仔细收好了四个小瓷瓶，“明晚陪我过去一趟吧。”
阿易点点头，又同秦素一说了些什么。
阿青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不住的往柜台方向张望，只等着阿易与秦素一谈完话，好去同阿易八卦一下店里这唯一的住宿客人。
还没等到秦素一和阿易聊完，倒是先等来了客人。阿青一看，这客人还是店里的常客——长安镇大名鼎鼎的李家家主。
“李老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快请里头坐。”阿青一见到人，就忙迎了上去。
李家做的是绸缎布匹的生意，家大业大，别说是长安镇，就是整个杞县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今天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找你们掌柜的。”李家主进门就找秦素一，看到她后便径直朝她走去。
“李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这都好久没来我这了吧？”秦素一见到李家主朝自己走来，赶紧迎了上去，说着惯用的招呼话。
阿易主动跟在秦素一身后，也跟着向李家主行礼寒暄了两句。
“秦掌柜是不知道，我府上最近有些事，抽不开身，这才没来的。”李家家主年近半百，身量不高，一身横肉，瞧着富贵相是有了，就是油腻的很。
他瞧向秦素一时，眼里是毫不隐藏的爱慕，配着那张肥腻的脸，看着实在是有些猥琐。
阿青特别瞧不惯他看着自家掌柜的那模样，总觉得亵渎了自己的掌柜，恶心的很。
秦素一倒是全然不在意，了然的点点头：“听闻您新近添了五太太，想必是美人在怀，乐不思蜀了吧。”
李家主低头摆了摆手，似乎是害羞了，“哪能跟秦掌柜比？”
“李老爷过奖了。”秦素一招了招手：“阿青，还不快伺候李老爷落座。”
“是”阿青应着就要上前来。
“等等。”李家主阻止了阿青，换了副严肃的表情看向秦素一：“秦掌柜，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相求，是有事情想请您帮忙的。”
秦素一一听，也跟着敛了笑容，正色道：“我们坐下说。”
秦素一带着李家主去了一楼的小包间，阿易按着李家主的一贯喜好，亲自给两人泡了壶君山银针送进小包间来。
“李老爷您也时常照顾我这的生意，我们上上下下可都记着您的恩情呢，有事尽管吩咐。”秦素一看着李家主面前茶杯中飘出的袅袅热气，一席话说的十分真诚。
“都是街坊邻居，应该的。”李家主毕竟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场面话都不用过脑子。他看着进来送了茶就没打算离开的阿易，有些为难。
秦素一看了眼阿易，对着李家主笑的妩媚，“阿易您也认识，我这大小事务呀，都得靠他，是靠得住的人。”
李家主哦了一声也不再犹豫，抿了口茶，叹了口气，一脸担忧道：“实不相瞒，最近我这家宅，似乎是有些不太安宁，所以想请秦掌柜去替我瞧一瞧。”
秦素一愣了愣，似乎是没有听懂，询问道：“不知道是怎么个不安宁法呢？”
李家主道：“秦掌柜也知道，前些日子我纳了房妾，这事情就是自她来了后不久出现的。”
秦素一知道这件事，不仅秦素一知道，全长安镇的人都知道。
这妾，就是秦素一口中的五太太。虽说只是一房妾，但是李家的妾，总归地位要比一般人家的高出不少，所以秦素一才称她一声“五太太”。
但这五太太的出身却不怎么好。
长安镇有两家鼎鼎有名的风月场所，一家是兰香苑，一家是红怡馆。这两家，一家的姑娘那是清秀风雅，端的是小家碧玉的闺阁小姐风；另一家则不然，热情奔放，端的是妩媚妖娆的狐媚样。
因着风格完全不同，所以倒也是相安无事。
这五太太名叫碧天，原本是兰香苑的姑娘。再怎么清新秀丽举止大方，都抹不开青楼女子的出身。不过李家主倒是不怎么在意，只要和他心意，出身过往什么的，他全都不在乎。
“李老爷您慢慢说，五太太怎么了？”秦素一一边关切着，一边又给李家主倒了杯茶。
李家主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那个珍儿啊最是会闹。把她娶回家后，正房太太不管的事情她都要管，连我要纳妾她都要管。”
秦素一嗯了声，捡着好话道：“四太太这不都是心里有您么。”
李家主摆摆手，“也怪我，当初太宠她。我原本也并没有打算抬碧天进门的，就想将她养在外院，可是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李家主说到这个的时候，两眼放光，可见是对自己这个老来子尤为骄傲。
“那可真是要恭喜您了。”秦素一适时的插了句嘴。
“这当然是好事，既然她有了身孕，我自然要给她个名分。”李家主道。
“起初珍儿还同我闹，但我态度坚定，她倒要就不闹了，就是不待见碧天，还好，碧天也不出门，成天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四太太识大体，这不是好事么？”秦素一顺着李家主道。
“是啊，珍儿不闹了我刚刚放下一颗心，结果前几天碧天突然告诉我，说她见着鬼了。”李家主皱着眉很是焦虑，“看着是个人影杵在窗外，可是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一次两次的，她实在是害怕。”
“开始我也没在意，但是后来下人回报，说是大半夜看到有东西在池子边晃荡，过去一看，却什么都没看见。碧天本来就胆小，这一再受惊吓的话，我怕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