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文入武
第二日,秋猎试炼的文试,在行宫殿前开始。
大唐沿用了前朝科举,寒门若想入士,便可寒窗苦读通过科举制度入朝堂,意在选拔贤能,为国家社稷所用。
王公大臣们的后代,若要入朝为官,也得经过考验,那便是每年的秋猎试炼。
所以这秋猎试炼尤为重要,可以看成是专门给王孙贵胄们准备的科举。
大唐尚武,却不轻文。
这文试便在第一场,由太宗皇帝李世民亲自出题,然后阅看,由为严厉。
而这一次的题目,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题目便是,大唐以武立国,以文治世,不可厚此薄彼,以此为题,或诗或文,随意为之。
说白了就是太宗皇帝李世民还没过昨天那文武双全的坎儿,今天要大家再来一次,已武入文,写诗词可以,写文章也成,但是必须要融合起来。
这题一出,众人哀声遍野,叫苦连天。因为看似简单,却实实在在的是不好下笔啊,什么叫以武入文?这个概念太过于笼统,十分难以把握。
这群公子王孙,有的思索一会儿便开始下笔,有的则愁眉不展,不知从何写起,程怀亮则是笔都快咬烂了都不知道该写什么。
杜尘也在皱眉,他倒不是不知道写什么,而是因为太多可以写的,只是要挑了挑而已。
开玩笑,他后世穿越而来,学识哪里是这一代人能够比得,随便抄一抄……哦,写一写也是后世经典啊。何况如今系统加身,更有周郎之才,那更不至于被这题目给难倒。
他好奇的看着一众公子王孙,看着这些人各不相同的表情,有的头发都抓下来一把了,仍是一筹莫展,杜尘心中好不快活,就你们这些草包,也指望找小爷的麻烦?
自己受着吧。
他又看向单独坐在最前的玉霄郡主,想看看这冷冰冰凶巴巴的丫头是何表情。
看过去才发觉,果然冷冰冰凶巴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手中下笔如风,显然没有被难倒。
这也并不让杜尘感到意外,玉霄郡主天纵之才,可不是浪得虚名,没被难倒也是应该。
“卧槽!”
看着看着,杜尘不由忍不住爆了粗口,因为他看见,玉霄郡主已经放下笔,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他姥姥的也太快了一点吧,你让我这个穿越而来的人面子往哪里搁。
其他人也是一般无二的惊讶。
杜尘忙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
......
“好好好!”
文试结束之后,李世民与杜如晦等人,在殿内阅卷之时,止不住的兴奋狂笑,喜悦赞叹之情,溢于言表。
他左手拿的是杜尘的答卷,右手拿的是玉霄郡主的答卷。
众人无不侧目,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答卷,竟让太宗皇帝李世民如此喜悦。
“杜相,你来看!”说着,他将杜尘的答卷,递给了杜如晦。
杜如晦恭敬接过之后,见是自己儿子杜尘的答卷,连忙好奇看了起来。
只见得这张答卷之上,笔势如剑,锋芒毕露,如走龙蛇,书法之凌厉,当真生平少见,看得他心中不由自主又惊又喜,脸上忍不住洋溢起笑容,暗道了几句好小子,好小子,为父往死真真的看错了你。
这还不算完,杜尘写的乃是一首五言诗,诗之绝妙,更是令他叹为观止。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诗名《侠客行》!
杜如晦封侯拜相,乃当朝文臣谋士之首,文采自然少有人能及。但便是学识渊博如他,也不由被自己儿子这首诗所震撼。
这首诗写的,春秋赵国的侠士朱亥与信陵郡侯赢的故事,说那朱亥配吴钩宝剑,骑银鞍大马,行侠仗义,行侠仗义,十步杀一人,却连名字也不留下,闲暇之时会来信陵郡与侯赢把酒言欢,快意恩仇,一诺千金,后赵国有难时,侯赢杀大将窃兵符,解赵国之危,此二人可谓千秋万古二壮士,好不让人敬仰。而杜尘也有意为之,快意恩仇,万古流芳,不学那杨雄一生都在书阁之中,白了华发还在写那《太玄经》。
这首诗其实乃是杜尘将玄宗时代的诗仙李白的《侠客行》照着搬来了,这首诗侠义风骨呼之欲出,远大抱负气冲霄云,令无数人折服。
杜尘见这次题目如此,几经思索之后,还是决定写下这首《侠客行》,只因此时没有什么比这首诗还要合适,李白可谓文武之最,武当世无敌,文流芳千古,就诗中最后两句说的一样,他不学杨雄那样的读书人,一生闭门读死书,而是要像朱亥侯赢一样,快意恩仇一诺千金,流芳百世。
杜如晦看过后,不由自主的热泪盈眶,长长一叹,道:“好好好……好一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李世民亦是负手长叹,他果真没有看错,杜尘这小子文武全才,且见识非凡,志向远大,颇得他心。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李世民悠悠念道,“这才是我辈该有的抱负,书不读庸,该当以所学行侠仗义,而不是闭门白首,苦写一本《太玄经》。”
大唐尚武而不轻文,李世民从这首诗里看到了,看到了大唐后世文人该有的心怀抱负,若大唐下一代都有如此心胸,那时必然强盛万古,国运永存。
李绩也从杜如晦的手中拿过杜尘的诗词,皱眉看过之后,悠悠长叹。他学贯古今,见得此诗,也是大感欣慰。
微微抬头叹道:“我大唐当兴!少年如此,如何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