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赐婚太子
做完一切后,慕言取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藏在鞋子的夹层里面,然后迅速将箱子收了起来。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故意割破手腕放在皇后的嘴边滴了几滴,一柱香的时间,外面的人仿佛过了一年。
慕言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活过来了。”
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真的不是装死,也不是矫情,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皇后娘娘半昏半醒中被抬回了景元殿,皇上寸步不离,慕言被抬回侧殿,由太医的汤药一副接一副的灌着,因为皇后虽然脱离危险,皇上还是希望以后能有人贴身伺候着。
慕言在宫中一连两夜未归,二夫人却喜上眉梢:“这个小贱蹄子终究还是死了,宫里怎么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来。”
身边伺候的桂嬷嬷道:“三皇子那么要面子,肯定在太后面前煽风点火,慕言死无葬身之地了。”
宫里抬出来的死人只有一个地方,便是乱葬岗,要不是今晚有大雨,二夫人恨不能亲自去查看。
慕林海站在院子淡淡的撇了院子的一角,哪里曾经是慕言的屋子,他恨柳素悄无声息的离开,所以连带着慕言也是眼中钉肉中刺,原本想利用她攀附权贵的,现在到好,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他心里为什么还有一丝丝的不舍,明知慕言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慕言昏迷到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刚刚睁开眼,便有一个身影晃动而来。
慕言从床上下来,跪地:“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有回应,殿内一阵寂静,良久才听到淡淡的一句:“有你的医术,本宫相信定然可以活到千岁。”
慕言缓缓起来头。
“啪。”响亮的耳光就是她救人的回报。
“你对本宫做了什么?”古代思想封建,慕言在皇后娘娘体内塞了药,估计她是知道了。
慕言用余光看着皇后的衣服,她穿的是睡衣,估计也是刚醒不久:“皇后娘娘,当日情况危机,唯有此法才有一线生机。”
皇后冷笑一声:“那我九死一生,是不是还得叩拜你的大恩大德了?”
皇后虽然患病,但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减,慕言摇头到:“娘娘福大命大,奴婢能在旁边照顾您一二也是荣幸之至。”
却不想,皇后突然笑了,她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笑的那样凄凉:“福大命大,我不过是一个替身,想死都那么难吗?”
皇后那日是故意寻死,可是在最后时刻她不是挣扎了吗,不是有求生欲望吗?
慕言不明白这又是为什么?
帝王家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慕言只乖乖的跪在地上。
夜深烛火摇曳,皇后娘娘拖着长长的裙摆晃荡在殿中,慕言之前在偏殿,是皇后下令将其抬过来的,皇上过来的时候她又笑着迎了上去。
皇后的阴晴不定,喜怒哀乐更换特别快。慕言都看在眼里。
皇后向皇上讨要:“这丫头看着聪明机灵,以后边留在我的宫中侍奉,可以不。”
皇上看着心爱之人欢喜不已,自然是答应了,毕竟慕言只是一个奴婢而已,三皇子的婚事也在太后的安排下风光举行了,皇家颜面未伤,只不过尚书府却是鸡犬不宁。
二夫人知道慕言没有死的那一刻心就跳的厉害,她现在可怎么办呢,要是慕言将此事禀报给了皇后,那她一切都完了。
今日家宴,众人都在,三皇子看着慕言就不舒服,一顿饭吃的很是窝火,原本是刘毓秀和慕言的仇,现在三皇子却因为自己颜面的事和慕言不死不休。
不过现在的慕言不是他可以随便动的,三皇妃劝解他耐住性子等待时机。
大殿内载歌再舞,一位十皇子童言无忌道:“皇兄和嫂嫂伉俪情深,岂不羡煞旁人。”
小孝童惹得刘毓秀红了脸,本就是新人新颜,现在羞涩中更是妩媚动人。
慕言紧握拳头,她成了笑话,这对狗男女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十皇子又看着一身玄衣金线勾边的太子,凑近了问:“大哥哥什么时候娶嫂嫂啊?”
帝王家本就无情,可这一声大哥哥却让很多人心里为之动容,今天是家宴,皇上也自然是宽容一些。
太子成亲这事是禁忌,很少有人提起,他身体单薄,有心病,太医都不敢保证太子究竟能过多少岁。
所以,从小这个太子之位不过是皇上给的一个安慰而已。
太子死了,随时有别人上位,这也是其他皇子和大臣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原因之一。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时候,太子却淡淡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没有一个大臣愿意将女儿嫁给这个没有前途的短命鬼,太后听到这句话也是嘴角微微上扬。
在她眼里,一个随时可能死掉的人根本没有争的必要,还不如一心像佛,活的寡淡一些。
慕言垂着眼眸伺候着皇后。
突然,皇后拉住了她的手腕,抬头瞧她的时候莞尔一笑,用力捏了一下,唤了一声:“慕言姑娘。”
皇后眼中的笑意慕言看不透,但是却从心底害怕,果然,皇后是知道她秘密的。
慕言跪在地上:“奴婢在。”
她的手有些发抖,皇后不会让她当众拿出军需备用箱给太子检查吧,这样一来她肯定是被当做妖女处死的。
皇后转身看着皇上道:“慕言割腕,救臣妾于危难,这几日更是温顺有礼,尽心尽力,有个懂医术的人在皇儿身边照顾,臣妾也放心一些。”
太子并非皇后的亲儿子,以前对皇子和公主都是冷淡的,今日她突然主张太子婚事,着实让人意外。
太后很是恼火:“这贱婢前两日还不知尊卑有别,当中顶撞三皇子,两日怎么就改好了。”
言下之意是慕言奸诈狡猾,城府极深。
皇后有意抬高慕言身份,可在太后眼里却永远是贱婢,皇上脸色犯难。
一连两个儿子的婚事和慕言有牵扯,这在他眸中多了几分凌厉。
可是考虑到皇后身子弱,也需要时时有人伺候,慕言嫁于太子也是住在宫里,较为方便。
所以便开口询问:“太子有何看法。”
太子来到殿中,撩袍而跪,脸色一片淡然:“此事由父皇母后做主即可。”
慕言一时慌了,太子这样冷清高高在上的男子,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她从未想过同这样没有烟火气的男子成婚。
没有人询问慕言愿不愿意,此事就这样敲定了,成婚的由日子钦天鉴拟定。
从始至终,太子再未瞧慕言一眼,或许在他心里,慕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奴婢而已,慕言浑身寒冷,大脑一片空白,对于宫人的巴结问候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待到翌日下午,皇后派了马车送慕言回尚书府。毕竟慕言是由尚书府嫡女的身份出嫁给太子,而不是景元宫的婢女。
亲事缔结的突然,因为担心对太子的名声有所影响,所以圣旨没有颁发之前,此事也不宜大张旗鼓,所以马车停在府门口就返回了,慕言不想去敲门,她独自环臂抱膝静静的坐着。
好多天了,唯有此时此刻才得以放松。
“姐姐,你怎么坐在地上?”是慕安的声音。
二夫人最为宝贝的儿子,今年才五岁,他平日都被慕林海养在书斋教养,很少回来。
慕言看了他一眼,孩子的面孔和眼睛是世上最干净的东西。
“我累了,休息一下。”
慕安沉吟片刻,过来拉起慕言的胳膊:“地上生凉,姐姐回屋去睡。”
二夫人看见慕言的时候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眼里满是惊恐。
“母亲,姐姐累了,有什么待会再说吧,让姐姐先休息。”慕安的声音打断了二夫人的思绪。
“啪!”二夫人生平第一次动手打儿子:“什么姐姐,不过是一个贱人,居然还有本事回来,做了这么丢人的事还不去祠堂跪着赎罪。”
二夫人怒火在心,出手没了轻重,慕安摔倒在地,嘴里随着鲜血吐出一颗牙齿。
慕言想要去拉慕安,却被侍女阻拦。
二夫人怨毒的看着她,赶紧扶起慕安,心里也一阵愧疚:“慕安没事吧,娘亲……”
不等她话说完,慕安推开娘亲的胳膊跑了,脸上挂着泪珠子。
慕言在宫中伺候皇后这几日也将身体养好了一些,现在她虽然有二夫人的秘密,可终究是没有证据,捉贼都拿脏,那天只不过是情急之下吓唬二夫人。
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看着慕言一句话都没有顶撞,而是很淡定的走向了祠堂的方向:“夫人,这贱人怎么好像变了人似的,以前都是畏首畏尾,胆小怕事的,现在……”后面那句话她不敢说:“现在还真的有大小姐的样子。”
二夫人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尽早除掉慕言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慕言就这么轻易回来了,而且宫里连一句发落的话都没有。迟疑之际她赶紧差人过去问老爷。
慕林海正在书房忙碌,听下人来报:“回禀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慕林海放下手中的笔,皱了眉头,问道:“回来也不请安,真是没规矩的混账东西,她人现在在哪里?”
“回禀老爷,正在祠堂思过呢!”
慕林海有要紧的事在办,所以吩咐道:“严加看管。”
下人退了出去,二夫人之所以没有亲自过来,是因为她刚刚去账房支了五十两银子出去。
在一条小巷子中,两个陌生男子拿了银子便将麻袋交了出来。
蠕动的麻袋被打开以后,真儿满脸惊恐的看着二夫人,她口中被塞了东西,言不能语。
二夫人很是满意的回府了,将麻袋扔进了一间小屋子里面,然后命人将真儿用铁链锁起来,她说:“你不要着急,很快我就让你们主仆二人见面,一同上路。”
她抓住真儿不光是为了要挟慕言,也为了慕言母亲曾留下来的一个秘密。
可是真儿怎么都不愿意说出来,甚至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以示反抗。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都是一样的贱骨头。”二夫人实在没有精力审问下去了。
真儿嘴里发出“呜呜呜”声,她拼命的往前扑去,可是没有伤到二夫人半分,却换来一阵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