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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嫁衣事件

    还有一日就婚嫁了,无论是太子府还尚书府全都在准备中。二夫人和慕林海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积极准备。

    刘毓秀倒是特别想看慕言出丑。在得知慕言等人发现了嫁衣成灰之后,她特地向二夫人提议,让慕言穿出来让大家看看。

    谁知道素梅第一个急了:“表小姐万万不可,这……这嫁衣怎么能提前穿给别人看呢,一定要等着在拜堂时穿给太子殿下看,这才符合礼节嘛。”

    刘毓秀没有发话,只是一个眼神,身边的丫鬟会意后立刻跳出来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主子们说话有你什么事!”

    慕言听见这话,有点不高兴了,眼睛眯了眯,回护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主子都没发话,你在这乱吠什么!”

    二夫人见不得刘毓秀受委屈更见不得慕言得势,只是出声拉偏架:“行了行了,都快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幅脾气,若不知收敛,以后到夫家去可要怪我们教女不严了。”

    慕言随意拨弄了下衣服,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就不劳二夫人您担心了,不过这丫头不可不罚,不然领到外边去人家还以为这丫头嘴巴里的这些词全是表妹教的呢,对她多不好啊。”

    刘毓秀平日里最在乎自己的形象,听闻此言,虽不肯咽下这口气,但是也不想自己名誉受损,不过还是可怜兮兮的挽留道:“你别生气了,我代这不懂事的丫鬟向你赔罪,不过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吧。”说着,她盈盈向慕言施了一礼。

    好一个知书达理的人。

    慕言都忍不住赞叹,不过她扮演的可不是这样善解人意的人,而是一个惩恶的人。

    她目光淡淡,却丝毫没有松口:“那姐姐这么舍不得就自己管教她吧,要不然代她也行。”

    刘毓秀美目立刻拧作一团,只好不情不愿的罚了一下:“你言辞不敬,现在慕小姐罚你掌嘴十五。”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了,是慕小姐罚的,可不是我的呦!

    慕言哪能听不出来,不过她乐意当这个坏人,还加了一把火:“十五哪够啊,不如凑个整数,三十吧。”既然让自己当这个坏人,行,那就当到底呗,反正出嫁了也和这些丫鬟没关系了。

    丫鬟闻言登时吓得磕头。三十下,那不得生生毁了她的容貌啊。

    刘毓秀咬咬牙,命人拉出去掌嘴了。

    一个小小的丫鬟,能让天下人知道慕言暴虐的本性也是划得来的。

    慕言见无人唱戏了便也没空陪她们搭台子了,挥一挥衣袖便走了。

    一路上素梅都在着急这个嫁衣的事,止不住的叨叨,夏凉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素梅未免话太多了。

    忽然一直听着的慕言又停下不走了,素梅走得急,一时没看着,一头撞上去,倒没有撞伤慕言,只撞得自己哇哇大叫。

    素梅道:“小姐,你怎么总是忽然停下。”

    慕言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凉凉的说道:“那要问你怎么总是在路上叨叨个不停啊。”

    素梅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为了避免她再次的口水袭击,慕言说了一句话,吓得素梅立刻捂住了嘴,还左顾右盼的张望着。

    慕言说:“你这么大声说嫁衣成灰了,那些人不用明日了,今日便传的沸沸扬扬了。”

    夏凉在旁边只绷着笑,她觉得唯有小姐能够制得住素梅这张嘴了,不过话说回来,素梅之所以这样,不也是小姐惯的吗?

    她把这话说给了慕言听,慕言听完哈哈大笑。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见素梅和夏凉还是担心不已,便正经对她们说:“行了,别担心了,等会有你们忙的。”

    夏凉不解,只听一声推门响,慕言头也没抬,笑道:“瞧,忙得来了。”

    素梅应声望去,原来是芽儿。

    芽儿左手里抱着清一色的大红布料,右手上提着一篮子金色针线,小小的人儿拿这样多的东西倒也不见得不稳,就是有些滑稽。

    夏凉也吃了一惊,然后转头问慕言:“小姐……你,这是要现做?”

    慕言笑眯眯的点点头,表示她猜对了。

    夏凉沉吟片刻,然后道:“小姐,这婚服一般得需十多个秀女一同赶制三个日夜方才成呐。”

    “我知道,不过我们做的不是平常的婚服,你们那种绣发太过复杂,也过于繁琐,时间上肯定来不及。所以,我们今天做个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夏凉和素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疑问。

    “喏,看看这个,”慕言将一张手稿递给她们,“这是我这几日自己画的,我们就照这个模样做。”

    “小姐,那个人怎么没有脸啊。”素梅指着纸上的人问

    “那个啊,那个叫模特。”

    夏凉不可思议的看着纸上的画作,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素米色的长裙,说是长裙但肩颈处却有大片裸露,腰部紧贴而裁,看起来盈盈一握,而最出挑的确是尾部无疑。中间采用了曲裾式的分叉,但是又有别于曲裾的半封,它是全部敞开的,后边带有长长的裙摆。最重要的是这件婚服下边有很多层,而且层层的样式都不一样。

    夏凉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的问慕言:“小姐,你要穿这个?”

    慕言点头。

    然后她又催促道:“你们快点动手吧具体用什么面料我都有写,关于衣服身型的裁剪就留给我,你们负责加上刺绣风格就行,不必多,点缀即可。”

    夏凉知道,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虽然自家小姐的设计真是惊世骇俗!但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素梅和夏凉没再多想,赶忙加入进去。

    太子府。

    太子正更了衣,沐了浴,坐在小塌上,烛火前看书。

    烛火将太子的身影印贴在窗户纸上,端的是清贵芳华。

    一会,下人端来了一碗药,将药搁下,临走前眼见着太子将药碗端了起来放在嘴边,见此他便放心的出去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太子见他出去,又将手边的药碗放下,悉数倒进了一旁枯萎的花盆里。

    太子有些可惜,想起前几日侍女还感叹这花缘何枯萎了,明明每日都有照料,不过,谁也不知道,这花是被他浇死的。想来土壤也许会被人发现问题,太子吩咐丫鬟,这花枯萎了怕不吉利,赶紧的拿去烧掉。

    自己身边,可信任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这样想着,倒是越发希望慕言赶紧嫁进来。

    慕言正匆忙赶制这嫁衣的事,刘毓秀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她正一晚上兴奋的以为明日就能看见慕言出丑的模样呢。以往的慕言蠢蠢笨笨的,欺负久了便觉得索然无味,可现在的慕言好似全然变了一个人,做事利索起来了。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让她更有征服欲。

    刘毓秀让侍女将自己的头发包了起来,涂上香料,自己静静在木桶里泡着。

    一会有丫鬟进来添热水,她隔着热气缓缓道:“衣服泡好没有”

    丫鬟回答:“回小姐的话,衣服已经泡好了,按小姐的吩咐,添了好几十种香料,一拿出来简直就是满室芳香。”

    刘毓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明日,她要艳压群芳!在慕言最狼狈卑微的时刻,才能凸显自己的美丽,那时候她倒要看看,这太子殿下到底还会不会喜欢她!

    刘毓秀双手抓在木桶上,一双手被保养的极好,嫩白娇滑的,好似轻轻一动便能掐出水来似的。

    刘毓秀满意的看着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出不精致的地方。

    婚服已经赶制大半了,只剩将古代特有的刺绣绣上去了。

    夏凉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小姐,奴婢和素梅的绣功只是平平,根本……”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慕言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她笑了笑,然后对芽儿说:“去,把我今日交代你弄的东西拿过来”

    芽儿做事很利索,拿出几张样子来。见素梅夏凉不解她便回答道:“这是主子一早便让我去请最好的绣娘绣好的东西”

    “嗯,所以现在只需要你们小心的绣上去即可”慕言喝了口茶。

    “小姐,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事啊,我们怎么都一件不知道呢”素梅向慕言投来了崇拜的眼神。

    慕言一笑“让你们都知道了,那我这个小姐不是白当了吗”

    几人闻言均是相视一笑。

    进程很快,加上很多东西慕言都提前想到了,而且准备的很充分,几乎相当于在加工半成品。

    之所以不在之前透露,主要是害怕隔墙有耳,谁也想不到,她会在嫁娶前一夜才赶制礼服,这样省了不少麻烦!

    “小姐,原来你心里早就有计划了,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害我这么担心”素梅埋怨道。

    “早告诉你,你也不会这么卖力的表演了吗,你没发现,表小姐看了你的反应可是高兴的呢”慕言挑眉笑笑。

    素梅一寻思,好像真的是这样,原来自己起了那么大作用呢。

    几个人虽然一夜无眠,但是说说笑笑,倒也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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