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离京出兵
京都，兵营。
距离军队正式开拔，仅仅只有一夜时间了。
虽然各个营房的灯早早就就熄灭了，但整个兵营的将士们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紧张的兴奋中。
军纪如山，早就明文规定过熄灯后不许交头接耳，受过皇帝安排的地狱式两年训练的他们，自然没人敢去破这个规则。
尽管营房中都是死一般的寂静，然而所有人却都激动地睡不着觉，脑中思绪万千。
自从那年荣国王子进京娶了几个妃子当做两国和亲之后，皇上其实就开始了对他们的暗中挑淹训练，只不过这出征的时机，竟然拖到了现在。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他们都渴望上战场真真正正打上几仗，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回想起昨日午后时分，那时所有将士都聚集在皇宫城楼外广场，列阵等待被皇上以及本次率他们出征的大将军检阅，他们等了许久，这才终于有人从前方传令让所有将士一致抬头看，好好认识一下他们的将军。
他们抬起头来，遥遥就能看见城楼上长身而立的两人。
左侧那人远远看起来器宇轩昂，一身优雅贵气的黑色长袍，看衣着，应该就是那个经常去兵营看他们练兵的那个总是一脸冷漠的皇上。
而右侧那人则略矮一些，身着一身精铁玄甲，头戴兜鍪，红翎如血，正随风在空中张牙舞爪。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一股凛然正气油然而生。想必，这就是大将军了。
将士们一脸肃然地看着城楼上的两人，他们日后，就要听从这两人的指挥冲锋陷阵了！尤其是那大将军。
那大将军不一会儿就下了城楼，来到了兵阵前的一个两人高的台子上，将士们便看得更清楚了。
站在最前排的将士看着这新的大将军，对他突然有了种莫名的信任感。他们能感受到，这人身上从战场上杀出杀进无数次才有的那种煞气。他那双耀眼的漂亮桃花眼，眼中不是儿女如水的情意，而是千锤百炼才能得的自信张狂，斩敌过万才能得的杀气凛然！
沈魏琛扫了仍岿然不动的铁军，心中十分满意，运了几成内功，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自己说的话，道：“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新面孔，而我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后排兵阵边缘处原有的几排人根本看不看站在最前方高台上的沈魏琛，心中已经有些不耐烦和怀疑。但是一听这如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便知不管这将军究竟是何面目，反正他的内功，绝对深不可测。听闻沈魏琛此声的将士们瞬间就肃然起敬了，挺高了胸膛继续等这个将军讲话。
沈魏琛自然也注意到了众将士的表情变化，道：“我名为申秋，你们可以叫我申将军。我，就是即将带领你们奔赴战场的人。”
申秋？没听说过有这号将军啊？有几个在军营里混了不少年的小队长一脸懵，倒是听说过朝中有位呼风唤雨的殿前红人叫申秋。这……
“有些人可能听说过我，但你们也只是听说过我作为文臣时所作之事。我先前，实际是武将出身，在战场上早就打拼十余年了。”
将士们俱是心中一惊，这将军看起来年纪小得狠，还远远不到而立之年，居然军龄已经超过了他们大多数人！
“你们若是有不服我者，大可上台来，挑战我，看看我有没有能力来领导你们。但是……”
沈魏琛的眼神蓦然凌冽了起来，如长刀一样刮过了每个人的脸庞。
“你们若是胆敢在战场对敌之时趁机发作，贻误战机，甚至对我军造成不必要的牺牲，我会让作妖之人，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他的语气阴寒，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让军阵中的人俱是心中一抖。
“愿为吾王效死力！绝不背叛！抵死守家国！”
站在阵前的几位将士高举起手中长枪，大喊出口号。军阵随之一同大呼：
“愿为吾王效死力！绝不背叛！抵死守家国！”
“愿为吾王效死力！绝不背叛！抵死守家国！”
“愿为吾王效死力！绝不背叛！抵死守家国！”
呼声震天动地，直上云霄，声动京都，属于热血男儿的战歌已经奏响。
旦日破晓，京都城门。
厚重的城门轰然开启，缓缓敞开了口。不久后，铿锵整齐的脚步声隐隐传来，京都十万大军挺胸抬头，步伐矫健而有力地踏过京都大道，一排一排出了城门。
沈魏琛策马缓缓跟在军阵最后面，身边还有同样策马而行的顾子宸。
“皇上，你该回去上早朝了。”沈魏琛被顾子宸时不时盯着，不自在地很，想要赶紧把这人赶回去。
顾子宸几不可闻地嘟囔了一句：“让我再多看看你……”
沈魏琛一滞，脸红了一下，闭上嘴不说话了，生怕这皇上再说出点儿别的石破天惊的话来。
两人沉默着慢慢御马并行，心中各怀心思。
“从地方各地调来为你增援的士兵，最多半月后就会到达北疆，届时相信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顾子宸没话找话，明明早就在朝堂上商议清楚的事情，非要拿出来再说一遍。沈魏琛知道顾子宸的心思，也知道他只是想多跟沈魏琛交谈一会儿，毕竟这一去就不知何时归。
沈魏琛稍稍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颇不自在地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凯旋的。”毕竟，我还没找你复完仇。
沈魏琛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顾子宸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知道沈魏琛说出口的几句安慰话着实是让他动容。
他的眉目再次为了眼前这人柔了下来，轻声道：“好，我等你回来。”
两人散步一般到了城门口，顾子宸的马不得不停下了。
沈魏琛策马出了城，走了几步后，微微调转马头，回首望向宏阔京都城墙。
顾子宸已经下了马，正牵着马紧紧盯着他。
沈魏琛鬼使神差一般朝他挥了挥手。顾子宸一看就笑了，同样傻傻地伸出手来挥别。
秋风刮过，衬得离别更悲，悲情总是愁更愁。
沈魏琛不再纠结此事，回身潇洒地离开，再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