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一个故事

    对于身后小姑娘的举动，青年男子即使没有回转身躯，却也是了然于胸。

    “停下脚步吧！如果你继续前走，我马上离开；那个故事，你不听也罢！”

    叫做“曦儿”的小姑娘闻言一怔，随即小脸委屈地停下了脚步，就那么痴痴地看着那个瘦削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身影。

    感到小姑娘不再走动，瘦削男子沉默片刻之后，开始缓缓说起了故事。

    西南的一座小城市。

    一幢九层高的砖混建筑之内，最顶层的一户人家。

    客厅之内，家具摆设合理，既不显得奢侈，也不显得寒碜。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仅仅穿着一条贴身短裤，精赤着上身，从地板上的凉席之上，敏捷地翻身而起，开始收拾起枕头与凉被。

    “哎，姑姑家就是小，每年暑假过来都得打地铺，长大以后便不好意思来了啊！”

    小男孩一边折叠着凉被，一边低声抱怨道。

    折叠好凉被的小男孩，正欲把怀中的凉被与枕头拿进姑姑房间的时候，忽闻身后响起一阵娇糯清甜的声音。

    “小哥哥，你在做什么啊？”

    小男孩略感意外地扭身抬头一看，却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约六七岁模样，正圆睁着一双纯净无邪的大眼睛，小脸疑惑地看着他。

    小男孩心中一震，一丝奇怪的感觉陡然从心中升起，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那仅着短裤的下身，不由得小脸一热，头脑茫然地蹦出一句：“没有做什么！”

    说完，小男孩便逃似的跑回了姑姑房间。

    小女孩看到那个消失于房门的瘦小身影，嘟起粉红色的嘴唇，脆生生地说道：“小哥哥真奇怪！跑的真快！我有那么吓人么？”

    “小亦寒，凉糕已经装好了，你可以带回去了哦！”

    正在小女孩发怔愣神之际，一个中年女声从外间厨房处传来。

    “温阿姨，我就来，谢谢您了！您做的凉糕最好吃了，爸爸妈妈和我都好喜欢呢！”

    这个叫做亦寒的小女孩，浑似忘了刚才那一幕的骤然相遇，以及那简短而又尴尬的对话，笑嘻嘻地一边说着，一边向外间走去。

    亦寒小跑着来到外间厨房，提起打包好的凉糕，对一个平凡普通，却又满脸慈祥的中年女子礼貌说道：“谢谢温阿姨！那我先回去了哦！”

    中年女子一脸和蔼地轻声笑道：“小亦寒真有礼貌！吃完以后，可以再上来拿哦！”

    “好的，谢谢温阿姨！”

    小亦寒礼貌地鞠了一躬，小身影便缓缓消失于门口。

    逃回姑姑房间内的小男孩，待发觉外间没有声音之后，这才缓缓走出房间，继续收拾地上的凉席。

    小男孩手中忙碌地裹卷着凉席，脑海之中却满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啪！”

    陡然一声脆响响起。

    却是懊悔不已的小男孩，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我怎么这样啊？小妹妹礼貌地询问于我，我好好回答就是，怎么会鬼使神差地那么说啊？一点不礼貌不说，还失去了和她继续交流的机会！哎~~~”

    早熟的小男孩，一边懊悔地想着，一边失落无比地叹了口气。

    “城儿，怎么了？大清早的起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来得客厅的中年女子，看到正在收拾凉席的侄儿一脸懊恼之色，关心地问道。

    “哦，没有什么！就是起来晚了，有点饿了而已！对了，姑姑，那个小姑娘是谁啊？长得像个瓷娃娃似的！”

    “你说小亦寒啊？她是楼下楚叔叔的女儿！亦寒的确很漂亮，大家都很喜欢她的哦！昨天我不是做了一些凉糕么？知道他们一家人都喜欢吃，所以就让小亦寒上来拿点！”

    “哦，这样的啊！姑姑，每年暑假来你这里都是打地铺，都被小姑娘看到我穿短裤的样子了，好尴尬的！明年我不来了，我不想睡客厅了哦！”

    小男孩想到自己仅穿一条短裤，却被那个小女孩看到的尴尬场景，有点委屈地说道。

    “好啦好啦，以后等你姑父买了大房子，就不会再让你睡客厅了！快下楼去给奶奶送早饭吧！”

    “哦！”

    小男孩轻哦一声，赶紧把凉席抱进房屋，然后小跑着来到厨房，拿起桌上的那包早餐，便飞速地开门离去。

    说到这里，青年男子悠然长叹一声，轻轻自语道：“匆匆一面，她那副已经逐渐模糊的脸庞，让我在梦中追忆了十年；简短的一问一答，她所询问我的九个字，让我不能释怀地思念了整个学涯！小姑娘，你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