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屈
裕凡沉默了，而那被裕凡控制住的怨灵还在不停的喊着要杀了她，然后去找刘虎报仇。
“你确定害你家人的人就是刘虎？如今小巫镇的知县就是刘虎！”褚子萧见裕凡犹豫不决，又觉着那怨灵的尖叫声过于刺耳，便忍不住大声的喊道。
那怨灵原本还在叫嚣着，听到褚子萧的话后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满目狰狞的冲撞着裕凡那用灵力凝出来的禁锢，嘴上嘶哑的喊着什么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却成了刺耳的噪音。
裕凡的眉头轻轻皱起，手上打出一阵灵力强行让怨灵安静下来。阿溆站在裕凡的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
褚子萧见怨灵像个死人一样挂在半空，不由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褚子萧不但好奇裕凡对怨灵做了什么，更加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她是御灵师？
御灵师是怎么样的？真的像她现在这样的吗？
“我只是让她冷静一下，并没有做什么。我不会伤害她的……”裕凡看着褚子萧的眼神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还未说完却又闭口不语。裕凡猛地垂下眼帘，有些闪躲的别过了脸。
“你的眼睛……”那一瞬间褚子萧看得清楚，她眼睛上的瞳孔比常人的大且黑，很诡异，就像狐妖露出真身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红色一样。褚子萧心里强行按住想要离开裕凡身边的腿，表面尽量做到不那么大惊小怪和惊恐。
裕凡已经别过了脸，却还是用手挡在眼前，她说：“我不是什么妖物，这只是我使用灵力时出现的现象，我……”裕凡突然停住了解释，挡在眼前的手也无力的放了下来。
她不是妖物的话，为什么会跟常人不一样？她突然不知如何辩解，跟常人比起来她就是怪异的一个。
褚子萧的视线先是看向裕凡闭着的眼睛，随后视线便落到她那干净又小巧的手上，她的手很白，看上去很柔软像是没有做过什么粗活。莫名的，褚子萧竟觉得她的侧脸有些忧伤，心中其实并没有害怕，只是在看到诡异的东西时，第一反应就是惊讶惊慌。
“你……我相信你不是妖物，也不是什么邪教的人，或许你真的是御灵师。”褚子萧轻声说着。
原本想要再次警告他的阿溆，沉默的站在原地，眼神平静的看着褚子萧的样子，突然想到每当少主这般“脆弱”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也像这个愚蠢的活人一样？仔细一想，似乎是的……
怨灵像是短暂了睡了一觉一般，醒过来后眼神虽然依旧带着嗜血的红却有着几分理智，她看着褚子萧像是对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刘虎是这里的知府？怎么会这样？爹爹上任之前，曾于在这任职的前任知府大人见过几次面，他认识我爹的……又怎么会让刘虎就职？刘虎他没有就职书文的，他没有……”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流着血泪的双眼变幻不断。
似乎又继续在喃喃自语：“我忘了，我们一家在举家搬迁来小巫镇的时候，遇到了山贼，刘虎杀了爹爹和兄长，还沾污了我，娘亲……娘亲也撞死在一株树干上，定是刘虎在那时候看到了爹爹的就职书文。可笑我就算容貌被毁清白已失，本该随着娘亲一同撞死在那株树干上的，却偏偏想着替家人平反冤屈……”
她逃出山贼窝后，一路乞食到小巫镇，就是想着向还在任职的叔伯求救，望叔伯带兵歼灭山贼。哪知她身上脏乱容貌丑陋，还未靠近鸣冤鼓便被门前衙役赶走了，她身无分文，在衙门前大喊冤屈竟被那些衙役暴打了一顿。无法，她只能守在衙役门前，却没想到那些衙役欺人太甚，连在衙门前行乞也犯了法。
她不止一次埋怨过老天爷，从大家闺秀变成任人鱼肉的俘虏，从高高在上变成人人都不屑一顾的乞丐，这期间路途有多艰辛，她就有多么的怨愤。
不能在衙门前等候，便在衙门的后门候着，每当有人从衙门后院中出来，她便捉着那人的脚恳求他让自己见知府大人，她有冤屈要伸。哪知回应她的是胸前一脚，她痛极了，更恨这些人为什么没有一点同情心，不过是要他帮忙传个话，怎的如此冷漠铁石心肠？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没有人怜悯，竟活生生的饿死在这衙门后院的后门上。她的尸首，最后被人发现，却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只是一个乞丐死了而已，谁又在乎她来自哪里，经历过什么？她的魂魄执着的留在那里，直到七月十四那天鬼节，她身上涌起了一阵愤怒，捉住了路过的行人就食肉喝血。等她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强大了不少，她幻想着等再强大一些就去找知府大人伸冤。
“我苦苦等着知府大人听我冤屈，谁知知府早已不是当初的知府……为什么那恶人刘虎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还霸占着爹爹的位置享受着荣华富贵？我好恨，我要刘虎家破人亡，像我一样死无葬身之地！”那怨灵满目恨意，看到眼前的裕凡时，便乞求道：“姑娘，求姑娘放我离去，我保证除了害过我家人的山贼外，我不会再伤害无辜的人。待报完家仇，要我下地狱我也不怕。”
巷子中的狂风恢复了平静，而阻扰着褚子萧视线的雾气也逐渐散去。他看着走在前面的裕凡说：“你就这样放她离去，若是她不信守承诺大开杀戒怎么办？到时候你还能不能收了她？”
阿溆冷眼看着他：“少主的能力，远在你想象之外！”
裕凡的能力确实出乎褚子萧的意料，因为镇中莫名的有一批人在缉拿裕凡，他们不得不躲到镇子外面的树林中，在这短短一日的相处中，裕凡在生活上的能力惊讶到了褚子萧。
中午的时候，褚子萧在山林中捉到了一个山鸡，他丢到裕凡的面前叫她收拾收拾，今天中午吃烤鸡。哪知这人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个死掉的山鸡，一看就是看了大半天，等得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忍无可忍的跑到她面前的时候，发现那个鸡他丢下的时候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的躺在那里。而裕凡，也蹲在那里时不时那条树枝戳戳，就像当初戳醒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