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一虐童案
办公室里的气氛十分奇怪，没有声音，只有呼吸此起彼伏。
郁璞嘉那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徐晗，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听好了，那是因为我们根本用不着七天的时间。在座的，全都是公安系统里的精英，否则局长压根就瞧不上。全是精英，还要卡着上头的七天时间，难道你们自己都不觉得丢人吗？”
讲完这一句话，他显然不想让任何人提问，直接开始说起案子的事情。
六一虐童案，发生在六一儿童节这一天，所以以时间来命名，这是公安系统的一贯作风。
而虐童，就是案子的概括内容。
六月一日当天，上午十点，津市的熊一家儿童游乐园之中，死者肖明明，一个六岁大的男孩，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附近失踪。
中午十二点，家长找寻无果，选择报案，之后警方一直在游乐园中进行寻找，同样无果。
当晚十点，肖明明的尸体被发现在他所居住小区附近的垃圾桶中，尸体上有多处生前被虐待之后形成的伤口。
五天之后，当天下午两点，一具儿童尸体漂浮在河水中，身上同样有被虐过之后的痕迹。两个案子经过确定，应该是同一凶手所为，上面同意并案处理。
同时出于舆论压力，成立特案组进行侦查。
“也就是我们在座的各位。”郁璞嘉讲述完，看向林铮，“之前的尸检，是你做的吗？”
“没错。”林铮到现在还记得那两个儿童的凄惨模样，他的声音和情绪一样，都显得有些低沉。
他拿起文件，说起两名儿童的验尸结果。
既然是一个小组，与其大家闷头各自看验尸报告，倒不如由林铮来说。
听到的东西，一般都比看到的东西更能让人记忆深刻。
大脑在处理声音和文字的时候，效果可是截然不同的。
林铮不仅人长得温柔阳光，就连声音也不带一点的锐气，“第一名死者肖明明，六岁，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身上多处肋骨骨折，脸上和后背还有胸口和小腹均有殴打伤，在其身上还有捆绑的伤痕。而且双眼被挖，初步判断，殴打事件应该超过三个小时。最后死亡原因，机械式窒息，也就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
林铮看向郁璞嘉，“之后的还要继续说吗？”
郁璞嘉点头，“继续说，其余人用脑袋给我记住。要是记不住，那就只能说明，你们的脑子里装的不是大脑，而是脑浆子。”
林铮微微挑眉，这可当真是毒舌，不过有意思。
他继续说道，“第二名死者，张默，八岁，死亡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因为尸体在水里泡过的原因，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死亡时间的判断。他和上一个死者肖明明一样，受到过严重的虐待殴打，最后的死亡原因也一样，机械性窒息，双眼……同样被挖。”
正是因为被害手段相似，所以才判断为一个凶手所为。
林铮坐下之后，郁璞嘉这才开口，“最开始肖明明的案件出现之后，由于掌握线索太少，警局调查进度缓慢，到目前为止，除了死者的身份信息之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言外之意，他们必须要从头开始调查，想要直接拿到大量的调查信息，那是不可能的。
郁璞嘉靠在椅子上，“虽然线索少，但是我想听听你们现在的看法。”
他是特案组组长，虽然这些组员的身份局长已经提前告诉过他，更是给他看过这些人的资料。
但是这些人的能力，到底如何，他却不清楚。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其余的，永远保持怀疑态度。
至于林铮，他法医的能力早就得到过验证，而苏锡常，他是特警，身手好，破案方面却是短板，加入进来，另有其他方面的用途。
郁璞嘉看向徐晗，所以他想知道的，只有这一位。
徐晗聪明伶俐，自然也明白他眼神当中的含义，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首先，我认为凶手能够悄无声息将一个孩子带入到自己的家中，而不会被周围的人怀疑，他用的一定不会是强硬的手段，而是让被害者自己心甘情愿跟着他离开。这足以说明，他应该是一个在长相上并没有什么攻击性的人。”
她看着郁璞嘉，像是怕他不明白一样，解释道，“因为孩子的世界还单纯，六岁和八岁，都停留在表面阶段，长相不可怕，就会让他们降低警觉性，也更容易生出好感。”
郁璞嘉点头，“还不错，比我想象当中的有墨水。”
徐晗瞪着他，怎么说自己也协助警局破了好几个大案子，怎么到他这里就像是一个不靠谱的犯罪侧写师一样。
她心里顿时就卯起一股劲，必须要证明给这个自大的男人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能耐留在特案组！
徐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仅仅只是长相上没有攻击性，凶手想要得逞也不容易，毕竟现在的家长和学校对于孩子的学前教育都很重视，哪怕是四五岁的孝都会知道，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凶手有很大概率，应该认识被害者。”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郁璞嘉终于正视她。
因为这一点，给了他一定程度上的调查方向。他虽然早就想到了，但是这和徐晗说出来，却是两个概念。
林铮和苏锡常也是多看了徐晗一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在读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难怪会加入到特案组中。
徐晗的眼神十分平静，“接下来，说到凶手的作案手法，他虐待儿童，有三个可能。第一，他极度讨厌孩子。第二，他有虐待倾向。第三，他有暴力倾向。”
虐待倾向，单独喜欢虐待。
而暴力倾向，是无法很好压制自己的情绪，最后以暴力来发泄的手段。
两者从根本程度上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郁璞嘉手撑着下巴，盯着徐晗，眼神里带着微微的笑意，“所以你对于凶手的画像，现在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