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监视

    老头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乱哄哄的冗长的梦。梦里一个婴儿一直在哭泣，又间断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九龄大人，我帮您重生了。老头对他说。

    耳边还有滴滴答答液体的声音，就像是从哪个阴暗的管道里排出来的，眼前是无边的黑暗，一望无际，无影无踪。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从今开始，你要跟着教会好好的学习侍奉神的内容。”他回忆起一脸严肃，带着镜片，充满距离感的父亲，还有旁边拿着帮他新缝好的包，一脸和蔼的笑着的母亲的脸，“这是你成人的新开始哦！”

    他猛然睁开眼睛，想起了自己要做什么，他多年来不为人所理解的努力就要成功了，为此付出的无数心血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那一刻，无论开出的是什么花，他坚信着，真理背后总是尸骨满地，血流成河。而与人类到达彼岸的绝妙一刻相比，都不算做什么。

    “九龄大人……”他竭力的嘶喊，周围寂静无声，只从眼前升起一串气泡。

    无边的黑暗渐渐散去了，从转椅后转身的，是双手交叉放在椅手上的九龄，嘴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他静静的看着在玻璃器皿中用力挣扎的老头，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但很快因为体力不支，声音弱了下去。

    九龄用带着戒指的右手温柔的上下抚摸着趴在窗前懒懒晒太阳的小鹿。

    “我有需要你做的事，你还不想死吧。”九龄起身，靠近了在液体中脸色发白的老头，“你可以打字告诉我。”

    老头勉强的低头，在他双手的前方，放置着简陋的五键键盘，是从他的实验台上拆下来的。

    “不想死，放我出去。”九龄一字一句读着实验室屏幕上出现的文字，然后笑了，“很好，我答应你，但不是现在。”

    “你可以继续你的实验，不过仅限于这个实验室，通过你的键盘操作——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古堡就是一个巨大的主机吧，你下达指令让它运作。”九龄眯着眼睛说，“如果你玩什么花样，我就让你和你的试验品一样，”他低头看了看那个在空气中已经一动不动的长脖子怪物，露出了冷笑，“我会实时监视着你的。”

    银蓝色眸子的小鹿从窗口一跃而进，软软的趴在他的脚边。

    “所以说，你答应吗？”

    “需要我做什么？”

    九龄抬起头，五官笼罩在赫拉星球特有的紫红色余晖中

    “我需要你，“他走到那个垂着眼睫毛深深睡着的玻璃容器里的男人面前，“用这躯壳，帮我合成一个人。”

    这之后的几十年，赫拉星球常年被迷雾锁着，星际的人都对它议论纷纷，传言那里有关着一个恶术士，专抓孝做实验。

    人们只知道那里发生过一次重大的瘟疫，到现在还是寸草不生，曾经肥沃的土地如今已经伤痕累累。

    也有探险者作死想一探究竟，但往往都在最外层进不去，因为他们亲眼所见那里是一群不死的怪物，行动迟缓，源源不断。而且被它们伤到的人类，用不了多久，就会丧尸意志，变成能自主行走的死尸。

    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圈住了最核心的秘密。

    就像是特意为研究者准备的，不被任何人打扰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