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演戏
她还是缓了缓心神,自己穿越而来的事情,在一切未知前,绝不能让第二人知晓。
“你怎会这么问?我不是你夫主,还能是谁?”
她仍然对汝鄢夏的身份存疑,将脸凑在汝鄢夏耳边,铜镜中,二人容貌越发相似。不过汝鄢夏五官俊逸,隐约间还有几分英气。
而宇文映雪的脸,温婉之中隐有几分媚态。
“一个死了七日之人,且不论别的,只七日未进食,就不会存活。可夫主你,莫不是天降神将?”
汝鄢夏伸手轻轻抚过宇文映雪的脸颊,虽然明白二人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假夫妻,但二人之间无人可替的友情,可半分不假。
“夫人,你可是亲眼见我从棺材里出来的,众目睽睽之下,这还能假得了?”
宇文映雪这才哑然一笑,浅浅颔首:“倒也是。”
“夫主的死因,我已然知晓。”
汝鄢夏轻笑,这可比周而复始的工作要有意思得多。虽有佳人相伴,但要与那些人斗智斗勇,于汝鄢夏而言,着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可汝鄢夏从未惧怕过,反之,在她看来,这般惊险,才能令生活多姿多彩。
她起身去倒茶,脸上未有波澜,淡然接了宇文映雪的话:“不过就是那二人的手段,还能有何新意?这些年来,也不知多少回了。”
宇文映雪轻轻摇头,走至汝鄢夏身边,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热茶,极少见的唤了汝鄢夏一声:“夏儿,倘然是他二人所为,你我心知肚明,我也就不会与你说了。”
“哦?莫不是……这汝鄢府里,又多了一个城府极深的对手?”
汝鄢夏轻轻蹙眉,只觉宇文映雪这话里似是有蹊跷。
宇文映雪突然轻笑,也不与汝鄢夏卖什么关子:“怕是你一生也想不到,令你致命的汤药,会是老祖宗端来的吧!”
“祖母?”
不错,汝鄢夏着实想不到,取她性命之人,居然会是老祖宗端来的。
“一个是她的幼子,一个是她的庶孙,而我……”
汝鄢夏顿时低下头来,身为女子的她,心头此时不禁涌上了一股自卑。
宇文映雪如此善解人意之人,怎会不知汝鄢夏此时心中所想。
她轻轻拍了拍汝鄢夏的肩头,算是安慰。
“这世间,除我之外,并无他人知道此事。夫主大可放心,即便在老祖宗那儿,夫主也是我们汝鄢府里的家主。”
家主?
汝鄢夏何尝不知,正因这‘家主’二字,不知给汝鄢府里带来了多少腥风血雨。
“即便如此,又如何?”
汝鄢夏不禁冷笑一声,即便这一时三刻自己坐稳了这家主之位,也无法给汝鄢家一个男孙。
而汝鄢夏尧的妾室,已然为了添了一子,虽然夭折,可毕竟是有过。
而他的嫡子,兴许此时正在刘氏腹中。
“那刘氏腹中若是女胎还则罢了,倘若是男胎,怕是于我们不利。”
其他的,宇文映雪兴许都有办法帮她,可唯此……
“也就是我们不忍残害一个孩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否则,怕是他这一世也不会有后。”
宇文映雪的话虽有几分毒辣,可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她所做的一切,只为护汝鄢夏周全。
汝鄢夏是何等睿智之人,自己的死因,怕是不会如宇文映雪所说的那么简单。
耳听三分假,眼见未为真。老祖宗向来不问府中之事,自己又是她的亲孙,何苦会对汝鄢夏下此狠手?
真相几何,看来还得汝鄢夏细细纠察才是。
暮色已去,天色渐欲昏暗。宇文映雪还如同以往一般,拿来为汝鄢夏安神香囊放在她枕边,细细打量汝鄢夏精致的五官。
这般精巧的五官,扮作男子,当真是可惜。
倘若给她换上女装,再画上粉面桃花妆,想必也是个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
“雪儿,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宇文映雪并未多言,不过是摇摇头,轻叹一声:“可惜,可惜……”
汝鄢夏神色一变,宇文映雪言中之意,她顿时心领神会。
“早晚有一日,我汝鄢夏定要以真面目示人。”
宇文映雪顿时神色一怔,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与汝鄢夏相视点头,这才看向了窗格之外。
汝鄢夏随之看去,外头的黑影若隐若现。
她浅然一笑,想来,这多年不变的把戏,又要开始了。
宇文映雪吹灭了油灯,汝鄢夏便一把揽了她入怀,两人缠抱在一起,已然是轻车熟路。
汝鄢夏的眸光,一直都在窗格的黑影上,只要她不离开,自己与宇文映雪这戏,还就得演到底。
她一把抱起宇文映雪上了床榻,两人还有意坐动床板,还不见那黑影散去。
无奈之下,宇文映雪只是吟声轻唤:“夫主,你可轻些……”
汝鄢夏不禁窃喜,这宇文映雪对这闺房之事知道是还挺多。
既然如此,汝鄢夏也不惧配合她一番:“夫人如此诱人,我可忍不住。”
两人相视一笑,不必多言,自能明白对方眸子里的意思。
“啊……夫主……”
耳盼传来宇文映雪娇柔媚惑的声音,若不是汝鄢夏定力尚好,哪怕她一个女子,怕是也要让宇文映雪的娇柔声给引了去。
两人逢场作戏,直至外头的黑影渐渐远去,方才休矣。
“今日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明月高悬,却被薄薄的云层隐去,沉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惊,打破了汝鄢府里这还算安宁的夜。
“来人呐,大夫人要生了,快去请稳婆来。”
慧园西边,府里的下人已然忙番了天,外头请来的稳婆也匆匆赶到。
宇文映雪向来睡得浅,本是没听见外头的动静,直到她也被吵醒,才叫来了身边的侍女问明了才知道,原来是刘氏今夜临盆。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汝鄢夏,犹豫之下,还是叫醒了她。
“夫主……夫主……”
汝鄢夏在宇文映雪的唤声中醒来,一边听宇文映雪与她说明情形,一边换上衣裳往西边的静园里去了。
直至汝鄢夏与宇文映雪赶到,也未见汝鄢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