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宴
不想自己的哭声,惊扰了女儿。夜门主夜邪知道自己夫人所思所想,只觉得痛惜女儿,更痛惜夫人那个坚强的表情。
门外那一排护卫一个个跪下。为首的那个说道,“门主!都是我们不好!让大小姐受这样的委屈!不管门主怎么治罪,属下都毫无怨言!”
“请门主治罪!”其他都低沉着声音说道。
本来他们以为只去个一两天不会有问题,却不想给贼人马上钻了空子。
“与你们无关。是我的粗心!”夜邪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安素把尘儿轻轻放在床上,细心帮她盖好了被子,脸上看不出表情,只静静退出门去,看着夫人痴痴的在床前盯着自己的女儿,关门前再看了一眼尘儿那张苍白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头。
“可看出了什么线索。”夜邪亦是不敢打扰里面的母女,只轻声问到安素。
安素低下头说道,“大小姐身上那衣服,有些类似皇宫尚衣阁的手工。但属下以为并非皇宫之人,缝线虽然精密,但用的是官家的针线,布料看来,应该是二品以上官职的下人所穿。大小姐身上有栀子花的味道,并非天然,所以排除是这一带的栀子花,应该是边境与楼兰交界处,喜欢用栀子花制造香料的迤逦山那边的味道。我们这里离迤逦山至少十天路程,那些贼人不可能带着大小姐去到那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迤逦山的人参与进来。”
听得安素的分析,夜邪紧锁着眉头,心里有些眉目却十分模糊,他摇摇头说道,“但具体是哪一方伤了尘儿,可有定数?”
安素皱着眉头细细回想尘儿的一举一动,语气肯定的说道,“大小姐脸色大有嫌弃这衣服的神情,对于花香反应坦然。所以属下猜测,官服应该是掳走大小姐的贼人所留下的。”
安素的分析跟自己所想的一致,夜邪心头有些愤怒,“这年头,当官的都做起了贼,当贼的开始替天行道吗?”
但不管自己怎么想,依旧想不出夜家何时招惹过官场之人。夜邪又看了一眼安素问道,“对官服有没有进一步线索?”
安素轻微叹一口气说道,“没有。不过刚护卫回报,后院里发现大小姐留下的玉佩,边上有很重的翻墙痕迹,花草都被踩乱,所以我猜是雇了经验不足的小贼进来。敢进夜家的小贼,定是受了性命胁迫。借刀杀人,一向是官场常用手段。”
安素从未让他失望过,仅是去接了尘儿回来,对事发过程就能猜得到一二,深得自己的真传。夜邪重重叹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唉!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下吧。”
“是。”安素答道,却是默默走回尘儿的房间门口,巍然挺立,闭上眼睛好似休息,耳朵却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夜邪知道他的脾气,也不说什么,只一脸疲倦的走了下去。
梦里,满是栀子花开的地方,尘儿觉得好陌生,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来?忽然冲出一个满脸胡子的山贼怒吼道,“还不走?!!”
“啊!!”尘儿猛然惊醒,直接一个大翻身躲在角落里,才懵懵然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而这素雅的床单,不正是自己的吗?床前坐着一个端庄美丽,却一脸倦意的妇人,焦急而难过的双眸看着她,匆忙爬过来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别怕,我的孩子,你安全了,别怕!”
尘儿再也忍不住,伏在娘亲怀里竭斯底里的大哭起来。
门外,听到自己女儿沉睡了几日,醒来的痛哭声,夜邪更是强迫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双眼泪目。想自己把夜家产业做得遍布四方,却让自己女儿受如此大的委屈。楼梯阶下的护卫们看夜门主如此悲痛,听那平日里乖巧可爱的大小姐这般难过,都忍不住鼻子发酸,有些人已经开始落泪。
“夜门主,我们那天刚离开不到半日,就有贼人这般狂妄,只怕是盯梢了夜家很久了!”那些护卫本是一直在夜家保护的。昨夜尘儿心急双亲,把他们派去接驾,结果就出了事。他们心里更是愧疚。
“树大招风!”夜邪只想对那些仇人说,有什么尽管冲自己来,何苦为难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但他也深知,那些人拿准了自己的弱点下手,怕并不是普通寻仇这么简单了。
尘儿平静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拿了火盆过来,直接把那黑衣人的衣服烧了。心里依旧是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一丁点响动都惊动她。夜邪与苏柔都不忍心再问尘儿关于这件事,只每天陪在她身边希望她能恢复好心情。
傍晚时分,苏柔拿了一些极美的衣裳过来,看到尘儿双眼满是惊叹,内心稍稍安慰了些说道,“过几日就是家宴,到时候你柔娘娘也会过来,听说还会带着小褚过来,你可还记得他们?”
夜轻尘微微一愣,“柔娘娘他们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太子,也有时间来出席我们的家宴呀?”
“嗯,柔娘娘可想念我们。”苏柔表情娴静,亦是一脸的期待。
夜轻尘表情却没有过多的欣喜,依旧有些默默然。
大概还是受惊过度,夜里夜轻尘又开始发高烧,整夜神志不清。往日总是欢声笑语不断的夜家这几日都是阴气沉沉。
这日管家来报,提醒夜邪之前所定家宴的日期快到了,也就是夜轻尘的生日,而皇后与太子,亦已经悄悄在来的路上。
夜邪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床上,瘦了几圈的女儿,不由得连连叹气。
一会,苏柔走了出来,“相公,不如这次家宴,就去迤逦山吧。”
夜邪皱了皱眉头,迤逦山与这次时间有关系,他巴不得夜轻尘不要再碰到,为什么苏柔反而提议要去呢?苏柔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这几日尘儿总喃喃的说好香,我问她是什么香,她说是栀子花,但摘了回来,她又说不是。所以我想,是不是迤逦山的香料,如果她心里有这个结,还是去解决了好,不然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