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高任鸟飞

    见官差已经走远，村东的老李第一个说话：

    “大伙听我说，谁不知道我们岭南村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别看此地山清水秀，但是田里种不出庄稼，夏天热的像火炉一样。”

    “晚上蚊虫又多，冬天冷的人直哆嗦，哪家哪户要是没一点余粮，过个年都难捱。”

    “你们也听到那官差说的了，一百两黄金啊，黄金啊！这么多赏金足够我们全村人不用干活用一百年了”老李边说还抑制不住一脸的兴奋。

    “对啊，要是我们能把那畜生捉住，说不定离王一人一户宅子呢，好不安逸啊，”一旁的老王随之附和。

    说罢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老少也是附和着哈哈大笑，似乎白虎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手到擒来，现在居然开始幻想起未来美好的生活了。

    只有一旁的若轻之面色有些难看，若林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他在观察众人，最后他把注意力放在了若轻之身上，因为若轻之是村里最博学之人。

    若林见他神色不安，心中疑虑，不得不将捕猎白虎的事想象的没那么简单。

    平时打猎，收获最多的无非是山鸡野猪，见了狼都能让大伙神经绷得死死的，更何况是老虎。

    早年就听若轻之说过，有家猎户在山里和大伙一起上山打猎，中途遭遇老虎，就这么一只黄色的老虎，立起来都比成年男子高出五六个头。

    他们与老虎展开搏斗，那猎户被当场咬死，还有一人被咬废了手臂，众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还把他带了回来，最后还是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官差说这是白虎，说不定还有什么奇特之处，恐怕没有十几个人好手一同前往，怕是要全部折在那畜生口中了。

    若林一思虑，心中不禁打鼓，全村加上自己能上山打猎的人不过八人，八个人遇到猛兽踪迹最好是避开，正面遭遇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正在大伙还在幻想时若林走到若轻之身旁问到：

    “老师，我见你愁眉不展，莫不是对此行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是关于那只白色老虎的？”

    村民听见了若林的疑问，才发觉自己在胡思乱想了，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做梦了，都尴尬的收起了笑容和笑声。

    一边的妇女儿童见自己的男人父亲都不笑了，也都不敢再笑。

    现在大家都静静等着若轻之要说什么，搞不好是性命攸关的话啊。

    此时，若轻之显现极其严肃，不似以往云淡风轻。

    “大伙听着，特别是老爷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着，那白虎我活了六十多年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从一本叫天工全书的书上看到过。”

    “此兽名叫白獾吊睛虎，只在离地有出现的记载，身长约一丈，站起来有将近两个男人那么高，皮糙肉厚，平常的刀剑和扑兽夹都伤不了它。”

    “并且还容易激怒它，平常以野猪为食，力大无穷，山里的百兽皆不敢招惹，习性极其凶残。”

    听完若轻之的话，大伙们也是没了主意。

    要说捕猎技巧，村里的男人最少也有十几年的经验了，包括若林十三岁就跟着他们上山打猎。

    平时听了若轻之如何对付狼群的办法，对付二十几只狼什么的也没什么问题。

    对付一般的老虎，提前部好陷阱，运气好能碰上倒霉老虎中了他们的陷阱。

    只要发现有东西落入陷阱，不好对付的猛兽先饿它个十几天。

    然后每天都去查看，直到饿死为止，到时候拖上来该扒皮就扒皮，能吃的就刮来吃肉。

    现在离王都城，有好习武的人，喜欢穿兽皮兽帽，一张完整的虎皮的价值倒是够一个三口之家温饱一个月了。

    其实，大家对自己的狩猎技术都很自信，但是对于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没人敢说一定能搞定，这次离王出这么高的赏金就足以说明这次任务的难度了。

    但是奈何赏金太高，也许这也是这一辈子唯一一次翻身的机会了。

    没人愿意一生和虫鸟鱼兽待在一起过一辈子，至少这里的男人们心里还是想发家致富，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也不会选择当这么久的猎户。

    若林在一边其实也拿不定主意，他也有梦想，或者说目标。

    他想中科举，自己这水平当个教书先生也就够了，想当朝试第一名根本没有可能；当兵也不行，自己还没有为国捐躯的准备；最次也要浪迹天涯，当一个侠客也不错。

    这一切的一切，没有钱是办不到的，没有钱，走到哪都风餐露宿，时间长了早晚身体要垮。

    要是得了风寒要是没钱治病，说不定这一辈子也就这么终结了，若是如此，那可真是悲惨的一生啊。

    老李：“咱岭南村的猎户个个身经百战，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谁愿意去，还有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连万一也要考虑。”

    “这有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翻身的机会了，为那些公候王爷抓住那个畜生，有了赏金也是衣食无忧，光耀门楣了。”

    这边村西的老王也附和到：

    “老李说的对，上山算我老王一个，只是咱的兵器虽然用的顺手，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看看离王府，给咱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再说。”

    还有一边的男人们有的在点头，有的不敢说话，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

    老李：“各位，天气炎热，你们先回家和老婆孩子商量，要是愿意去的，明天辰时到村口集合，带上去离王都城的干粮，咱们一起去挑拣一些家伙以防万一，听到了吧，都先散了吧。”

    众人听了话，渐渐散了，只剩下若轻之，若林，老李和老王还在原地。看来老李还有话没有说完啊。

    果然，老李接着对着若林说到：

    “若林，你是老师的学生，也是咱们村未来的夫子，李叔知道你志向不在这里，咱老李和老王也是孑然一身，无妻无子，现在三十多了，也没搞出什么名堂。”

    “我俩无非是照顾了小时候的你，又痴长你几岁，长得又显老，才敢让你叫声叔，你好生考虑下我的话，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话不多说，想好了明天来村口集合，我们一早出发。”说完就和老王各自走了。

    看得出来，老李说出这番有点恭维性质的话，若林多少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村民心里对这个能干的酗也很是信任。

    若林打猎这方面的确是帮了他们不少，这也是大家都愿意听若林的话的愿因。

    实际上，若林心中想去，但是又拿不定主意，下不了决心。

    这个时候或许能从若轻之那里听到一些具有建设性的建议。

    一旁的若轻之看了若林的样子，一副了然的样子，似乎已经看透若林心中所想。

    “若林，你过来，我要和你说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