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长安惊梦（十二）
老仵作听到了宋云的问话，只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看到这里，宋云也忍不住暗暗叹气。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奇怪了，这种怪异并不是说这个案子本身有什么让人参不透的地方，而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宋云觉得这案子就好像一条泥鳅一般。每一次你觉得你就要抓住了它的时候，它就从你的手心中溜走了。众人都站在那里无所适从的时候，宋云看到了站在一边的胡沫。忽然，他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沫儿姑娘，劳您大驾，请你感受一下这些的气息有什么奇怪的吗？”宋云走回来，来到胡沫身边小声说到。
胡沫听到以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旋即，胡沫就闭上了双眼。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在胡沫的周围忽然升起了一股疾风。这股风的还算柔和，然是给每个人的感觉都有些莫名的压抑感。胡沫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数变。最后，她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站在那里。良久，她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以后，她的面色有些苍白，显得有些疲惫。宋云赶紧让人拿来胡椅，让胡沫先坐下再说。
“怎么样？沫儿姑娘，有什么发现吗？”宋云焦急地问到。
“沫儿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发现，沫儿感觉这府邸中有一种奇怪的气息。这一种即有无限的生机又蕴藏了强大的死意的气息。小女子也说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奇怪了。”胡沫调整了一会儿，又喝了一杯水才慢慢说到。
“好，沫儿姑娘你做得很好，现在好好休息休息吧。”宋云听完，虽然是没有听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到。
“沫儿姑娘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老李把宋云拉到了一边小声问到。
“宋某一时之间也参详不透。不过，李兄你先不要问我。我先来问问你，刘大人出事以后你们有没有进行一些调查？”宋云摇了摇头，转而又严肃地问到。
“当然了，我们刚才已经把府里的家眷和家丁都盘问了一遍。和之前没什么区别，那边的墙上也有那个神秘的标志。另外，我特意问过了，果然那个神秘的道长也来过。”老李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到。
“又是这个道长，宋某现在怀疑，可能几位大人府上的怪事也都是这个人搞得鬼。对了，这几位大人有没有吃过这个道长给开的药什么的？”宋云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吃倒是吃过，不过据夫人所说，当时他们因为不放心，还特意找郎中看过那道长拿来的灵药。但是据郎中所说，那就是一般的安神补脑的药材做成的药丸。”老李摸着自己的胡子，烦躁地说到。
“嗯，所以仵作也没有查出来中毒的迹象，这倒也是正常的。可是，这种突然的全身萎缩、精血尽失这又要怎么解释呢？”宋云疑惑地咕哝着。
就在这个时候跑进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他一进屋马上跑到郭子仪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看来，这个人应该是郭子仪府上的管家。郭子仪听到来人的话以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先是显得有些兴奋，转而又开始焦虑起来了。最后，他点了点头，让管家先回去了。
“咳咳，这里的事先放一放吧。老夫的眼线可能发现了那个老道长窝藏的地方。不过，那里刚刚生了一把天火，咱们得赶紧过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郭子仪清了清嗓子说到。
“走，陈兄，李兄带上些衙役我们赶紧走！”宋云听到了这个消息焦急地说到。
“嗯，这就出发。来呀，留下几个人看守现场，剩下的都跟我走！”老李点了点头说到。一行人快速地列队站好，跑出府外。依次上马之后，飞速地跟着郭子仪往永阳坊赶去。
过了大概有三刻钟左右，一行人才来到了永阳坊。远远地，大家就看见了一间已经被烧塌的小屋。此刻，那里的大火虽然已经被熄灭了。但是，一片片被烧得乌黑的断瓦残垣上面还在兀自一阵阵地冒着白烟。远远地，就能闻到一阵阵刺鼻的焦糊的味道。几个人看到眼前这番景象，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到了地方以后，来不及顾及周围刺鼻的味道，一行人直接就走进了废墟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具焦尸，尸体已经被烧的焦糊挛缩了，根本分辨不出面目了。不过根据人数和体形来判断应该是之前宋云在街上遇到的那几个托儿。虽然，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一想到前几天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成了地上的这几句面目全非的焦尸，还是忍不住让人一阵唏嘘。
“来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起火的？”郭子仪一脸严肃地询问着早就守候在这里的兵丁。
“回郭大人话，刚才小的们已经询问了几个街坊。据街坊们说，这家人平日里总是深入简出的，很少与街坊来访。今日寅末卯出的时候，这里就不知怎地忽然生了一把大火。要不是街坊们发现的早，恐怕连周围的房子都要保不住啦……”旁边的一个兵丁见郭子仪问话，赶紧过来问到。
“起火原因找到了吗？”郭子仪点了点头又接着问到。
“初步判断，是有人用火不慎导致的火灾。很可能，就是这几个人自己用火不慎，结果被烧死了……”这个兵丁叹了口气说到。郭子仪听到这里，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兵丁退下
“这把大火，来得甚是蹊跷啊……”宋云走到郭子仪身边叹息着说到“是啊，我们才刚刚找到这个老鬼的藏身之所，结果就被一场大伙夷为平地了。这还真是巧啊，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郭子仪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着宋云说到。
“大人，有发现！”正在这时候，身后的老仵作忽然喊了起来。
“有什么发现，讲来！”郭子仪转过身去，赶紧问到。
“是这样的，卑职刚才检查了这几具焦尸。根据初步检查发现，这几具尸体的口鼻深处检查不到灰烬的痕迹。这就说明，这些人都是死后才被焚尸的。”老仵作手上一边干活，一边沉声说到。
“嗯，看来，这果然不是以外那么简单。看来，这是有人听到了特意毁尸灭迹啊……”郭子仪点了点头，显得对这个结果还比较满意。
“恐怕，这件事还不止如此。”宋云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废墟，沉吟道。
“贤侄你的意思是？”郭子仪皱着眉头问到。
“大人请想，我们查访那个老道长至今除了今日在场的这些人还有大人的一些手下以外，我们并没有走漏一点消息。照理说，这位神秘的道长应该察觉不到一点指向他的矛头。因此，他根本没有必要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来。可是，大人您看看现在的场面，显然这位道长是得到了消息我们正在全力寻找他。您说，这个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宋云饶有深意地看着郭子仪。
“嗯？你，你是说……”郭子仪一下子明白了宋云的意思，宋云其实是在说他们的身边有内鬼。不过，郭子仪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宋云。良久，宋云看着郭子仪的眼睛点了点头。
“嗯，不错，不错。此事容后再议，现在还是先看看现场吧。”郭子仪点了点头，示意宋云过后再来找他商量这件事。显然，他是担心那个内鬼现在就在此处。宋云自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宋公子，沫儿这里有发现！”一直在火场中搜寻的胡沫，这时候忽然轻声喊道。
“嗯？你发现什么了？”宋云赶紧走过去问到。
“嗯，你看这个。这应该是一本小册子，不过已经被烧毁了大半了。要不是倒下的桌椅挡住了火势，恐怕就都成为灰烬了。”说着胡沫把手里这本薄薄的小册子上的灰烬弹掉，然后递给了宋云。
宋云接过这本被烧毁的小册子，他随便翻了翻，不过大部分已经看不出来是记载了什么了。他一直翻到了最后，才勉强看到了断断续续的三个字。这三个字非别是：枭、幼体。可是，这两个词放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整合成一句有意义的话。可是，宋云还是隐隐觉得，眼前这件案子的真相恐怕就在这里了。他把这三个字记下来以后，就把这本残缺的小册子收起来了。
“怎么样？沫儿找到的这个东西有用吗？”胡沫看着宋云，好奇地问到。
“沫儿姑娘，这个东西很有用。要不是你，一般人还真的很难找到这件东西。辛苦了，这里又脏又呛，不如沫儿姑娘先到外面稍候片刻？”宋云看着胡沫笑着说到。
“哦，对了。之前你说的那个穿着黑色大食长袍的男人，宋某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你放心，沫儿姑娘。这个人，宋某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宋云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轻声说到。
“宋公子，此事你也不必太过挂怀。毕竟，现在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胡沫笑了笑说到。
“嗯，宋某明白。”宋玉看着胡沫宝石一样的眼睛，点了点头说到。
“那，沫儿就在外面等候公子了。”胡沫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众人又在这片废墟上检查了一遍，很快他们又发现了一些破碎的酒坛。看来，放火的人当时就在在房间里泼了这些酒然后才放的这把大火。不然，火势也不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大。这一点，可以更加坐实了人为放火，毁尸灭迹的结论。另外，还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些小瓷瓶，看起来应该是一些小药瓶。不过，这些瓷瓶都已经破碎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成为灰烬了，没法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最后，郭子仪命令众人保护好现场，再仔细搜索一便。然后，将这里的所有物证以及那几具焦尸通通都带回去。然后，他就带着宋云和他的下人离开了。
半个时辰以后，郭府书房。郭子仪，宋云以及胡沫三个人坐在房中。郭子仪叫下人送来了一壶茶以后，就把所有下人都哄了出去，然后就紧闭了房门。几个人围坐在几案周围商量着什么。
“贤侄，你刚才的话，老夫觉得很有道理。看起来，大理寺那里有内鬼啊。”郭子仪喝了一口热茶以后，沉声说到。
“想不到，这大理寺里面居然也有内鬼。”胡沫摇了摇头说到。
“是啊，这可真是祸起萧墙破金汤啊……”郭子仪叹了口气说到。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根据宋某过去的调查，血枭社是个组织缜密的神秘团体。因此，他们在朝廷有一些耳目或者爪牙也不并不奇怪、”宋云把茶杯放下，苦笑着说到。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现在要是不赶紧找出这个内鬼的话，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必然会受到牵制啊。”胡沫听完皱着眉头说到。
“是啊是啊，这一点，沫儿姑娘与老夫所想一致。可是，这个内鬼到底是谁呢？”郭子仪忧虑地叹息道。
“这个人这么了解我们的行动，想来应该是就是我们周围这些人。只要我们想一些办法，这个人应该不难找。现在，宋某倒是很在意沫儿姑娘在现场发现的那本烧毁的小册子。宋某隐隐觉得，小册子上那几个字事关重大。”宋云皱着眉头说到。
“枭，幼体。这，这能说明什么呢？”郭子仪困惑地问到。
“这一点，宋某一时之间也参详不透。不过依宋某所见，这应该是和血枭社培育的血枭有关。”宋云摇了摇头说到。
“真的有血枭？”胡沫惊讶地问到。
“嗯，这种动物非常嗜血，所到之处只会剩下白骨和血污，非常可怕。”宋云点了点头，脸色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