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灵州之祸（七）
这个疯老道就是这样，总是神出鬼没的。可是，这一次，也确实有点太过去刺激了。而且，他又恢复了他打哑谜的状态。他这话说的让你似懂非懂，相当难受。要是彻底不懂也就罢了，这似懂非懂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只小手抓着你的心，让你进退不得。可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这疯老道又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这疯老道又搞什么鬼。没办法，大家只好追了过去。但是，这疯老道只是疯言疯语，哈哈大笑。虽然大家不住地询问，却终究没有问出个结果来。没办法，这个疯老道如果他不想说，那么谁都问不出什么来。最后，宋云他们也只好放弃了从疯老道嘴里挖出来什么消息了。大家只好回去自己琢磨了，也许现在要弄懂这些确实是还不到时候吧。
不多时，罗将军就回来了。当他听说宋云他们已经想出了对付异兽‘穷奇’的办法，也非常开心。因此，他并没有细问，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去布置下一步的计划了。据罗将军所说，他和柳大人已经说定了。立刻就在城中散布守备军会攻击榷场那只部队的消息。与此同时，他派出了一只小队，带足了武器，用于虚张声势。看来，他们这个计划很顺利。因此，他才需要马上布置接下来的行动。
一天以后，郭子仪的大部队赶到了。当他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以后，也觉得有些棘手。不过老帅郭子仪到了这里，作为学生的柳大人和罗将军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但郭子仪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他活了这把年纪，什么都见过了。本身，他就是个淡泊之人。如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见得多了，更是觉得索然无味了。再者说，现在战事紧张，郭子仪人还没到的时候就已经担心这里的守备情况了。到了以后，更是一刻都不想耽误，想要马上了解这里的情况才好。一天下来，他已经把这里的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到了晚上，还要拉着罗将军和柳大人商讨后面的对策。他这把年纪还有这种精力，着实让人佩服，让人感动。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郭子仪到达后的第二天，灵州居然莫名其妙地出问题了。原来，那天黎明的时候，忽然有一小队的黑衣人闯进灵州城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展开了屠杀。不过，他们杀了一会儿之后，大概在天大亮起来以后，就又迅速地撤离了。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从哪里，又往哪里去。
郭子仪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勃然大怒，他料定这伙贼人就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看这手笔，很像是他们的老对手也就是血枭社做的。这一点，宋云倒是同意。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很像是皇甫衍手下的那只玄衣使的作为。想到这里，宋云特意询问了一下，是不是认识皇甫衍。因为之前见过的鬼狼王是王室之后，想来这青猿王玄衣将军皇甫衍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嗯，让老夫想一想。皇甫衍，老夫确实不认识这个人……”郭子仪想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说到。
“好吧，想不到这个人还真是神秘……”宋云点了点头，显得有点失落。
“秦家小友，你也不要失落。虽然，老夫不认识这个什么皇甫衍。可是，皇甫这个姓氏很少见。再加上你刚才话里的提示，老夫倒是有个猜测。”郭子仪见他这样，笑了笑说到。
“哦，郭大人真的知道？”宋云听到这里，好奇地问到。
“嗯……现在无凭无据，也指能凭空猜测。不过，老夫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前朝皇甫娘娘的后人。”郭子仪皱着眉头，犹豫着说到。
“皇甫娘娘，就是玄宗太子的生母？”这个皇甫娘娘，宋云自然知道的。
“不错，就是她。当年，她也是风姿绰约，贤良宽厚。唉，俱往矣……”郭子仪点了点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也难怪，当年盛唐的风采郭大人是见过的。如今这满目疮痍的局面，怎么能不叫他怀念那些旧日时光呢？皇甫娘娘，不过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罢了。
“郭大人，那您了解这皇甫家的事情吗？”宋云暗暗叹了一口气，试着问到。
“当年皇甫家的势力正盛，所以老夫多多少少有点耳闻。据说，他们皇甫家自从皇甫娘娘入宫以后，就忠心耿耿扶保社稷。当年，还多次受到玄宗的嘉许。但自从‘三庶人’那件事之后，皇甫家也销声匿迹了。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令人唏嘘啊……”郭子仪想了想以后，黯然地说到。
“这么说的话，拿着皇甫衍还真的很有可能是皇甫家的后人。如果说他们真的如传言中的忠心耿耿扶保社稷的话。那这血枭社的首领会不会就是……”宋云说到这里，就连他自己都被心中的想法惊到了，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
“额……好了，好了。我们还是不要妄自忖度的好，毕竟我们现在还什么证据都没有啊……”郭子仪闻言也是一愣，他心里自然明白宋云想到说什么。他这把年纪，没有什么会让他害怕了。但是，从心里来说，他不希望宋云的这个猜测成真。他当然希望那个人还活着，但他不想是在这种局面下，以这种身份见到那个人。所以，郭子仪他赶紧打了个哈哈，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郭大人说的是，但眼下这股黑衣人小队，恐怕不会就来这一次这么简单。恐怕，以后他们还经常会造访此处。如此，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如今一切都已经开始行动，再想活动都来不及了。”宋云点了点头，他看出来了郭子仪不想再提这件事。于是，马上把话题转到了眼下的问题上面。
“不错，你说得对。所以，下一步我们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些丧心病狂的黑衣人才行！”郭子仪闻言，点了点头说到。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些黑衣人出现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城门还没有打开的时候。那么，他们到底是怎么闯进来的？”宋云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到。
“嗯，刚才老夫也在想这件事。依老夫看来，这事无非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些人有很高强的无数，高来高去，视城墙于无物。看他们的身法那么快，应该也有这种可能。要么就是，这城门的守军中有内鬼！”郭子仪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到。
“嗯，大人心思细腻，考虑问题周全。但不知道，大师更倾向于哪一种可能啊？”宋云点了点头试着问到。
“虽然那些人功夫很高，但要是一两个人也就罢了。这么多人，都这么跃进城里，实在是有些牵强。因此，老夫倒是更倾向于后者。”郭子仪闻言，皱着眉头说到。
“不错，在下也是如此想的。看起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出这个内鬼。只有尽快找到这个内鬼，我们才能尽快找到那些黑衣人的所在。”宋云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说到。
“嗯，有道理。那么，你现在有什么计划了吗？”郭子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到。
“我想这个人应该不是一个寻常的守城兵士那么简单。这个人想要放这些黑衣人进来，那就必须得有一点权力能调走守卫兵士或是令他们打开城门。所以，我想这个人应该不难找。”宋云想了想以后，皱着眉头说到。
“嗯，不错，有道理。好，这就让柳大人和罗将军去调查这件事。想来，今日就会有个结果。好，这件事就这么办了。”郭子仪闻言，点了点头说到。
“郭大人，还有一件事，在下斗胆一问。”将郭子仪要走，宋云赶紧说到。
“但说无妨……”郭子仪上下打量了一下宋云，他不知道宋云的语气为什么会点奇怪。所以，点了点头说到。
“郭大人，十六年前长城上的事您应该也有所了解吧。知道，当时他们是怎么对付那异兽‘穷奇’的？”宋云因为担心胡沫的身体，所以试着问到。
“这件事，老夫只是有些耳闻而已。如果我所闻不虚的话，一开始那些怪胎确实无人可敌。可是后来，他们布置了一些陷阱，倒是勉强击败了这些怪胎。不过，那一仗我们也是损失惨重。甚至有种说法说，当时好像是拿真人作为诱饵击杀这些怪物的。虽然，也不是真的让活人白白送死。不过作为诱饵的那些军士真的能逃出来的也只是寥寥。”郭子仪点了点头，把自己听到的一些传闻告诉了宋云。
“那后来是怎么处理这些异兽的呢？”按照宋云的想象，这么多的‘穷奇’，就算是烧也要烧个很久。
“哦，当时并没有几只。所以，最后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这一点，郭子仪烧得倒是很干脆。看来，郭子仪应该是觉得这件事他知道的就是真相。
“多谢郭大人指点，在下没有问题了。”宋云抱拳施礼道。不过显然，这样的结果让宋云有点失望。根据郭子仪的描述，证明了对付“穷奇”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当年只来了几只却也造成了那么大的破坏。这两点，无异于证实了宋云心中最坏的打算。
“好，那我们各自去忙吧。希望，一切都没有太晚！”郭子仪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此项的笑容，虽然如此，宋云还是看得出来郭子仪心中的担忧。
“无论如何，尽人事，安天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但愿苍天眷顾。不过，岂可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宋云想了想，也只好勉强出言安慰道。
“嗯，也只好如此了。”郭子仪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示意宋云可以离去了。
宋云见状，点了点头。他赶紧退去了，眼下也许只有那疯老道还有点办法了。但是疯老道现在又不肯好好说话了，说起来真是让人头大。不过，现在郭子仪和罗将军已经着手去安排工作了。宋云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他又去找疯老道。这疯老道这一次倒是没有忽然消失不见。他虽然不肯好好说话，不过也就是在将军府里到处游走。宋云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也在将军府中到处找寻这个疯老道。
这天夜里，宋云被疯老道折腾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他一个人坐在将军府的院子里喝了点酒。其实，宋云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而现在这个时候，宋云也不敢多喝。所以，他只是克制地拿了一小坛子酒。他不是为了喝醉，只是为了借着凉爽的夜风，驱散一些身体和心理上的疲惫感。夜风习习，确实让人觉得很舒服。一时之间，真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宋大哥，冷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宋云身后响起了。宋云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胡沫来了。
“怎么？你也来吹吹风吗？”宋云笑了笑问到，示意胡沫坐在一边。
“是啊，这夜色很好啊，夜风也很舒服。其实，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胡沫点了点头，柔声说到。
“你不必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沫儿，我们还有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宋云摆了摆手，微笑着说到。
“也许吧，但是如果真的需要那么做的话。宋大哥，请你像以前一样，不要犹豫。为了众人的性命，舍了沫儿的性命也是值得的。”胡沫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到。她虽然笑得很好看，但也难掩眼中的黯然之色。
“别胡说，没有谁的性命是可以随意付出的。沫儿，你更是这样。你知道，挽救天下苍生，从来不是我的志向。对我来说，如果失去了你，那么救了多少人也是没有意义的。”宋云看着胡沫，叹了口气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