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灵州之祸（九）
因为情况紧急，在商量好这个计划之后，当天夜里大伙马上就行动了。及至第二天清晨，基本的部署就已经完成了。说实话，这样的效率就连宋云都有点所料不及。想不到，一切居然如此迅速，这可真是兵贵神速啊。因为那些黑衣人都是高手，未免兵士们无谓的牺牲，宋云在他们临行之前特意给他们配备了响箭。这样一但有什么情况，大伙马上就可以迅速向事发地点集合。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天清晨时分。城西一支响箭发了出来。紧接着又有好几只响箭在同一地点发出。早就等着这一切的宋云见状，马上就跑了过去。然而等大伙赶到以后，还是晚了一点。虽然兵士们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但也都受伤在地。看起来，那些黑衣人已经逃窜殆尽了。不过，好在还是活抓到了一个活口。这个人看起来又矮又瘦，有很胆怯。宋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这玄衣社的人各个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瘦小枯干的呢？
“来呀，你们把他带过来，我有话要问。”宋云指着那个被控制住的小瘦子沉声说到。几个兵士点了点头，马上把这个人押了过来。
“别害怕，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宋云看了看这个人以后，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到。
“小，小人叫，叫陈四……”那人虽然抬起头看了看宋云。但是看到罗将军怒目而视之后，又胆怯地低下了头。
“陈四，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那么现在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把握，就看你的了。”宋云点了点头，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了。
“大人，小，小人一定把握，一定把握。”陈四听到宋云这么说，忙不迭地说到。
“那好，我问你。据我所知，你们玄衣使各个都是好手，为什么你会在他们当中。说吧，你用什么办法，杀了多少人？”宋云点了点头，笑着问到。
“大，大人。实不相瞒，小，小人从来没有杀过人……”陈四听到宋云的问话，慌忙摇头否认。
“胡说，你们玄衣使最近一直骚扰灵州，不知道杀了多少灵州的百姓。你敢说，你手上没有沾血？”宋云对陈四的说法嗤之以鼻，根本不信。
“大，大人，小人没，没有撒谎。小，小人不过就是偷儿而已。平日里，就靠溜门压锁，入室盗窃为生。那里有胆子做杀人的事啊？”陈四见宋云不相信，赶紧解释道。
“那，既然如此玄衣使为什么会让你参与他们的活动？”宋云虽然觉得陈四不像是说谎，但还是对这个问题无法解释。
“嗐，他们说这次行动需要有人帮他们开锁。所以，所以就找到了我了。本来，我是不想参与到这里面的。但是，他们许诺了我一笔丰厚的报酬。我，我忍不住诱惑就……大人，你就相信我吧，看你这么了解玄衣使，我哪敢骗您呐！”到了这个时候，陈四也不那么紧张了，只是苦着脸说到。
“嗯，看他这胆小如鼠的样子，倒不像是撒谎。看来，应该是真的。”这时候，胡沫在宋云身边小声说到。
“嗯，我明白。”宋云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到。
“那也就是说，这一次之所以他们能抓住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宋云看了看陈四，笑着问到。
“是啊，就像大人您说的。他们各个武艺高强，出事以后很快就杀出去了。本来，我也想趁乱逃走。可是，还没有逃走呢，就被你们抓住了。”陈四点了点头，苦笑着说到。
“那好，既然你也没杀过人，只是帮他们弄了些偷偷潜入的手段。其罪可恕，陈四，你现在把你对玄衣社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们，我可以保你无事。柳大人、罗县令、郭大人你们看呢？”宋云点了点头，轻声说到。
“嗯，我看可以。罗老弟，你呢？”柳大人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说到。
“哼！既然柳兄都同意了，我没有意见。”显然罗大人有点不满，但还是同意了。
“嗯，宋云，就按你说的办吧。大案之下，如果能够给我们提供帮助，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可以网开一面。”郭子仪点了点头，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陈四，你听到了吧。好了，你快把你的所有发现说一说吧。”宋云点了点头，朗声对陈四说到。
“这，大人。不瞒您说，您也看到了，就我这个样子，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让我知道他们的核心秘密啊。不过，据我所知，这些人只是玄衣使的一小部分而已。听说有个什么玄衣将军，这些年苦心孤诣的经营之下，已经有了很大的一只队伍了。”陈四苦笑着耸了耸肩说到。
“嗯，不错，还有吗？”宋云在一边沉思没有说话，于是孙珽接着问到。
“您，您让我想想。哦，对，对了。还有还有，嗯，有一次我偶然听他们闲聊的时候听说，那些人啊，不会闹太久的。现在，潜伏在灵州附近的就只是这些人而已。但是很快，他们的大部队就要来了。”陈四想了想，一拍脑袋说到。
“对了，他们平时隐伏在什么地方啊？”秦云兰想到了这个很重要的问题，赶紧问到。
“这，实不相瞒。这些人除了行动的时候聚在一起，平时都分散到各个地方。虽然，我倒是知道几个地方。但是，咱们这么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找。恐怕，还不等找全消息就泄漏出去了。您也知道，那些人武艺高强，难免有些个漏网之鱼啊……”陈四笑了笑，有点尴尬地说到。
“呵，看起来，这玄衣将军确实有两下子。对于手下，可真是训练有素啊！”胡沫闻言，冷笑着说到。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就算是无法把他们全部都抓住，能抓到多少就算多少吧。就算是能让他们不敢再来闹事也是好的！”罗将军闻言，急不可耐地说到。
“不错，少浩说得有道理。陈四，你带路，把你知道的几个他们藏身的地点都带我们走一遍。不管能抓到几个人都是好的。”郭子仪点了点头，当机立断地说到。
“好，我们这就出发！”罗将军点了点头，马上吩咐手下兵士出发。除了一个小队负责把伤员送回去治疗以外，剩下的人去全体出发去寻找那些玄衣使藏身的地点。
众人点了点头，火速出发了。虽然折腾了一夜，但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去休息。眼下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十万火急。要是不赶紧把这些事情解决了，恐怕谁也没有办法安生。这个陈四这一次倒是实在，他带着大家把他知道的地方都跑了一遍。然而，收获却不是很大。
这些玄衣使确实不是盖的，他们这一次行动之后已经料到了陈四被捕，会把他们供出去。于是，在陈四知道的几个藏身地点，基本上都是空的。虽然，也抓住了几个玄衣使，但只是寥寥。不过，看他们留下的东西，一片凌乱，应该是走得很急。这样一来，就有可能会留下重要的线索。这么多人转移了，那么必然应该有个能让我们暂避的地方。也许，这些留下的线索，能提供找到那里的答案。
宋云仔细地检查了几个地点。在这个几个地方，同时都发现了很多高低不平的车辙印。另外，还发现了很多凝结在一起的泥土。看土质，不像是那些地点附近的。看起来，应该是从其他什么地方带来的。最奇怪的是，这些泥土的外观、质地都惊人的一致。也就是说，这些泥土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带来的。看起来，这个地方就应该是他们的一个大本营之类的地方。
“陈四，你对周围的环境了解吗？”宋云在最后一个地点检查完后，试着问到。
“嗯，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您也知道，我这样的人，常年在附近游逛。所以，还算是了解。”陈四点了点头，陪着笑说到。
“那好，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些土是什么地方的？”宋云从地上捏起一撮土，问到。
“大人，您让我看看。哦……这种土，我，我认识。不对啊，他们怎么会在那个鬼地方啊？”陈四仔细看了看之后，惊讶地说到。
“快说，是什么地方？”宋云见状，着急地问到。
“哦，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应该是一个叫牛耳村的地方。这地方，因为那里的地势酷似牛耳而得名的。不过，现在那里已经是个荒废的村子了。五六年前，那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大火之后，整个村子都没了。现在，就连放羊的羊倌都不愿意往那里。听说，那里阴气太重，大白天都会闹鬼！”陈四想了想，耐心地给大家解释着。
“啊？怎么会有人去那种地方呢？”孙珽闻言，惊讶地说到。
“哼，本将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陈四，你是不是故意散布这样的恐怖言论，意图让我们不敢继续调查下去！”罗将军本来就对这个陈四还有点不满，这一下子又把矛头指向了陈四了。
“这，这我不敢骗您啊。大人要是不信，只要在府衙查一查就知道啦。”陈四见状，赶紧解释道。
“罗老弟，你也不要疑神疑鬼得了。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前不久，我还让人去调查过。不过，也是不了了之，没有什么结果。”柳大人闻言，拍了拍罗将军的肩膀，微笑着说到。
“嗯，依老夫看，这件事这样倒是合理起来了。有时候往往看起来最不合理的事情，才最符合逻辑。”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子仪，这时候皱着眉头沉声说到。
“郭大人，您怎么看？”宋云见状，试着问到。
“宋云，你们之前和这些狼心狗肺之徒多有交手。他们能干出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们应该是知道的。老夫怀疑，五六年前的那场大火，有可能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人为的。大火之后，有很多人死在大火中。这样，说这里有冤魂索命就顺理成章了。而这些人利用百姓们的愚昧无知，编出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再加上这里大火之后，就破落了。本来，就没有人气，看着渗人。久而久之，这里自然而然就没人敢来了。你们想一想，这些人要是想把那里作为大本营的话。那么，没人敢来，不就是他们最想要的嘛！”郭子仪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到。
“不错，不错。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谁都不敢去的地方，更安全的了。”秦云兰听完以后，一拍手笑着说到。
“小兰说得对，你们觉得呢？”郭子仪看着秦云兰慈祥地笑着。
“嗯，很有道理。看来，我们有必要去探一探这个牛耳村了。对了，陈四，你说那里阴气重、闹鬼。最近，那里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才让大家都深信不疑的？”宋云点了点头，又看着陈四耐心地询问到。
“不会吧，你们真要去啊？你们不要命啦？那里闹鬼闹得很凶啊！”陈四闻言，瞪大了眼睛，大惊失色地说到。
“陈四，你不用担心。可能你还不知道，我还有一个身份。我师父叫韩胡子，我们师徒专门是降妖捉怪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颖水闹鬼的那件事情，那就是我们解决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就好了。”宋云笑了笑，拍着陈四的肩膀说到。
“是吗？那，那好。其，其实是这样的。那里刚被烧毁之后，官府来人把尸体埋在了后山的一个乱坟岗子里了。后来，不长时间一些上山采药的、打柴的，或者是放牛放羊的都还从那里走的。有一些胆子大的棒酗子还大着胆子去看了看。不过，那些人不是被发现暴毙于附近，就是消失不见了。据说，那死状都相当恐怖！”陈四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