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识破面目
因为吴红的事情，林婉的警惕性达到了最高，不管是干什么都要拉上张素云一块。
张素云也被她这种紧张兮兮的气氛感染了。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真的忍不住了，再忍着就要爆炸了。
她昨天半夜的时候听到张大哥将电话。
“我明天就把人送来，五千块，一分不少。”
“这次的货你一定会满意的，水灵灵的姑娘，识文断字，值这个钱。”
“先挂了，明天说。”
挂了电话，接着是朱二妞的声音。
“五千块，哪个丫头啊？”
“梳麻花辫的那个。我看她这两天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她估计是猜到了什么。还是早些打发了，省得出乱子。”
……
剩下的话，张素云没心思听了。
那些个字她都听清楚了，但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这次的货”、“值钱”、“打发了”。
她侧身看向旁边睡着的正熟的林婉，很想立即摇醒她，把刚听到的话都说出来，但是她不敢。
林婉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左右张望一番。
其实吴红的事情发生以后，她就想和张素云商量一下，这一下可好，竟让她发现朱二妞和张家兄弟对她们几个女孩几乎随时随地的监控，根本找不到说悄悄话的机会。
今天，吴秀禾“生病了”，朱二妞送她去医院，张大哥去县里接人，说是在另一个村子招到的。
只有张二哥看着她们两个，巧的是张二哥喝酒了，一个人在大堂醉醺醺的。
这才给了两人说话的机会。
“你发现了什么？”
林婉其实非常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都是因为她当时的怂恿，待会把林婉带上，如果招工的人是骗子，那她就是害了张素云。至于吴家姐妹和她自己，纯属自作孽。
张素云咬了咬唇，“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特区纺织厂的老板，不是正经招工人的。”
“那你觉得他们是干什么的？”
张素云沉默了一阵，许久，她才幽幽道：“可能是、人贩子？”
说完她就捂住嘴，眼泪便溢了出来。
她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嗅儿，停下来看见林婉面如表情，“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害怕吗？”
“我也是怀疑，吴红走后才确定的。”林婉摇头，扯出一抹苦笑，“怕有什么用？就算嘴上说着不怕，难道心底就真的不怕？”
“那我们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等着被他们一个一个的卖掉？”
要不是顾忌着大堂里的人，张素云这一声就是吼出来的。
她的声音被恐惧压抑着，可她的面部表情却十分狰狞。
林婉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现在闯出去打晕张二哥，然后逃跑吗？”
张素云瞪大了眼睛，“难道你真的没想过要逃？”
“就算你讨厌秦家人，可是秦家人好歹是你亲人，是你熟悉的。但要是卖出去，还不知道是什么人，每天干活、不给饭吃、还要挨骂挨打？”
“难道我们在家里不受欺负，不干活、不给打骂了？”林婉反问。
张素云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是，可是、这不一样。”
村委一直在宣传相关法律法规，打击人贩子，严禁拐卖妇女儿童。
她讲不清楚由，但她能明确的是，人贩子是坏蛋，落到他们手上就没好处。
林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着急，消消气。我我肯定是不愿意被他们摆置的，只是你想想，我们现在逃得出去吗？”
她望着窗外，“外面一个大男人守着我们，我们打得过吗？就算勉强打晕他，离开了这屋子，然后呢？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要去哪里报警，你去得到吗？”
张素云怔住了，她只是想离开这几个人，后面呢？也许在路上就被抓回去，也许饿死在路上。
“那我们就只能这样？”
她近乎绝望。
“当然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伪装，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降低他们的戒心，然后寻找机会逃跑。”
“什么机会？他们已经卖掉了吴红、吴秀禾，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张素云心里真的着急，从吴红到吴秀禾，不过三四天的功夫，按照这个速度，下一个就是她或者林婉了。
“不会的，我们很快就要进城了。”林婉笃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进城？”
林婉指了指外面的车子，“快没油了。乡下没有加油站，只有城里才能加油。”
张素云盯着轮胎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婉摇摇头，“猜的。”
张素云面上的失望一闪而过，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猜呢？
似乎猜到她心头的想法，林婉补充道，“你放心他们一定会进城的。他们的油只能坚持三天半，每隔三天就得加油。不信你算一算吴红到吴秀禾的时间。”
“如果没有猜错，明天早上就会进城，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张素云大约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了的想法，点头附和：“我听你的。”
将心里的担忧说出来以后，又商量了对策，两个人心头都安定了一些。
傍晚的时候，张大哥和朱二妞一起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昏迷的女孩。
那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的，穿着一双小牛皮鞋，看上去是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