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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和亲公主

    朝会一散,三三两两的朝臣结伴走出象征至高权力的金殿,刚才的一场笑话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意外的影响,除了掉在最后颤颤巍巍的南宫文敏外,他们大都面带着再标准不过的笑容,没有一个人去关注南宫文敏。

    私下里的事情,有谁会摆在台面上说呢?

    这南宫文敏也不过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傻子罢了,周清是何等天资,就算你比人家多了几年为官的经验,也丝毫没有办法压制住他。

    只是武帝对周清的态度着实奇怪,这样有才又没有家族的能人不好好用着,还要特地送去永成磨砺一遭,却是叫人有些想不通。

    “父皇可别气坏了身子,犯不着跟脑子缺根弦的人计较。”

    太子周弘已经随着武帝回到了他的寝宫,不算宽广的宫殿里两人坐在一处,武帝手里已经拿上了外地送来的密信,只是那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显然怒气未平。

    周弘却看着他轻轻抖动的长须笑着说到,“看样子,朝中有人想要对周清出手了。”

    “你管他们出手与否,都是一群跳梁小丑。”

    武帝看着不知道从哪里传进皇宫的密信,毫不留情的嘲讽。

    太子周弘曾经试过劝解这样偏执自大的武帝,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武帝并不觉得自己轻视那些朝臣是他的疏忽。

    “那些蠢材哪里值得朕多看一眼?”

    ——武帝回答周弘的原话。

    对于朝堂争斗这块武帝确实不大上心,但他在军事方面的谋略也确实能碾压朝中的所有将领,四十岁之前的武帝常常御驾亲征,毫不夸张的说,大周如今国土的一半都是武帝全盛时期带着他那一伙老兄弟打下来的。

    这样恐怖的功绩也导致了武帝现今在朝堂上的权威,只要不是什么把江山拱手让人的事情,就算是废太子,那些一直信奉立嫡立长的儒家先生们也只会象征性的反驳几句,依了武帝的意思。

    这样看来,这位帝王轻视臣子的理由似乎完全成立,周弘是晚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自己闲散之余盯着些朝臣了。

    武帝少年之时遍观史书,早早就存着剩下嫡长子好好培养成储君的念头,成年之后也坚决等着皇后生下嫡长,后宫才开始纳妃。之后更是不顾艰险,一力主张向外征伐,拿下了大好江山,致使原本积贫积弱的大周在魏楚两国的合围之下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隐隐竟成了中原的霸主。

    要不是早年间穷兵黩武伤了原本就薄弱的底子,一场天灾更是惹得魏楚来攻,漠北大军压境,武帝也不至于捉襟见肘,用和亲的方式来拉拢两族蛮夷换取喘息之机。

    送出去的三位公主简直是武帝一生之中唯几的污点了,当年温九从翎羽关出嫁,守关大将齐明光甚至不愿意露面一见,可见其对于大周来说是多么的耻辱。

    周弘在这边也不闲着,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棋盘自己一个人下的不亦乐乎。

    “像你这样自己跟自己下棋还得冥思苦想的,我这么些年真的只见过一个。”

    不知何时,武帝已经将那些密信全部看过并且批示,吩咐心腹侍卫长送下去一一派发,那火漆的印鉴还是周弘少年时学习雕刻有成,送给武帝的一件小礼物。

    当时武帝还训斥了他一通,说这些奇技淫巧实在不值得花大力气去学,可还是珍惜无比的收下了印鉴,这几年周弘猛然发现武帝竟然把那件少年时的拙劣之作翻了出来,还印到密信之上到处传阅。

    周弘曾经跟他小小的抱怨过这件事,没想到武帝很不厚道的笑而不语,坚决不换上新的印鉴。

    一丝丝温情,亦从这枚小小的印鉴上延伸开来。

    “父皇觉得我的棋艺有没有进步?”

    周弘避而不答他的问题,扬起脸笑着问他。

    “怎么说呢?”武帝绕到他身后看了一会,“机敏有余,杀气不足,你这样要是遇到高手,是赢不了的。”

    “儿子受教了。”

    周弘一听武帝的意思就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稍稍放开胆子顶撞了一下。

    武帝背着手向外走去,一边摇头一边说:“受教有什么用,又不是第一回说你,哪回改了?”

    周弘愣了一下,赶紧起身跟上,自从几天前他回来之后,父皇对他的态度似乎愈加和蔼了,不,是近乎异常的包容。

    心里猛地坠了一下,年轻的太子慌忙追上武帝。

    已是中午用膳的时间了,两人在众多宫人的伺候下用完午膳,一同来到小小的御花园散步消食。

    四年过去,逐渐充盈起来的国库和内帑都能支撑起这里的重修,虽说武帝还是下令裁减宫中的匠人,但比起原先无人打理的破败景象还是好了不少。

    “温九那孩子在漠北怎么这么能折腾?”

    武帝身姿再好也是将近花甲的老人了,将将绕了花园三圈就有些顶不住了,周弘知意,主动提出去亭子里坐一会。

    “九郎她,计划安排的缜密无比,大概率是不会牵连到大周的。”周弘还是要为温九说话的,“至于说回大周,自然是她心中最期盼的事情,这次没有提前向父皇上疏......”

    周弘一咬牙就认下了这件事:“这是我拦下没有上报的。”

    “你可别想着骗我,”武帝还能看不出来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明明就是温九自作主张胆大包天,你要是这么替她隐瞒,我就要多想了。”

    “父皇,她都......”周弘急的不知如何解释,耳根子都红了,“您想什么呢,我与九郎一直都是......”

    武帝盯着他看,眼中精光乍现。“真没有?”

    周弘憋着一口气干脆不解释了,“随您怎么想吧。”

    “没有就好,温九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些年太子伴读,谁看了不赞一句公子世无双,她老子长得也不怎么样,怕是娘亲长得太好了,要是她早早的以女装示人,这样的佳人怕是早就被好人家定下了,哪里还轮得到去和亲。”

    武帝接着便开始评点起温九了,说了一通又开始感慨,“老温还是命不好,摊上这么个事,要不是他去的这么早,温九何至于弄成这样?”

    周弘沉默了一会,斟酌着开口:“九郎她还是想着回来的,漠北蛮夷之地,终究不是久待的地方。她自己心里也是装着大周的。”

    “她想回来?安宁难道不想回来?”武帝反问了一句,一簇簇万寿菊在小小的花坛里开的轰轰烈烈。

    “可是,安宁怎能与九郎想比?九郎归来之后,即使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隐于暗地,也是能为我大周做不少事情的。”周弘也不想区别对待,只是实话说,安宁这样深闺里养大的娇小姐,再怎么聪慧也不可能有温九的才干胆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温九的价值比安宁大的多。

    “她在漠北,一样能够为大周做事,温九的能力朕完全不否认,深藏敌后才是最正确的策略。”

    武帝断然拒绝了周弘隐藏的要求,“如今大周的国力是恢复了一些,贸然将温九接回来所造成的后果可没有那么简单,你觉得大周真的能承受?”

    周弘嘴唇嗫嚅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不是么有见识过民间疾苦、只会纸上谈兵的太子,将近一年的游历,那些号称路不拾遗的州府和传言匪盗横行的凶地他都去过,对底层人民的生活也有极为清醒的认识,即使武帝大力发展农业、鼓励农耕,清理贪官污吏,短短的几年时间,恢复的不过只是一些表面上的兵力而已。

    边境永远都不会是安稳的地方,最精良的士兵,除了禁宫,就属那些边境州府了。

    “可是......总还有其他办法的。”周弘脑子转得飞快,就这么看着温九就在漠北那样的地方度过一生,他真的不愿意,“只要给她足够的人手,颠覆漠北也不是不可能。”

    “何以见得?”武帝稍稍眯起眼睛观察着亭子周围的花朵,右手五指张开放在石桌上,仿佛握住了大周的天下。

    “你就对她这么有信心?”

    周弘略低着头,快速的解释:“父皇,可能您不大知晓九郎的才干。我与她一同读书习武一起长大,自然了解的更多一些。她在朝堂之上历练了几年,可能没有做出什么超出寻常的大事,但种种小事也是最见功力的。”

    他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到:“起初一年,他在翰林院整理历年来的兵力增添,不到三个月就总结出了各处征兵的最佳路线,资料之翔实,细节之真实,久经战阵的陆将军也对她赞不绝口。

    这些事情都是卷宗可查的,父皇若是不信,一查便知。

    近几年她在漠北,时不时也会与我通信,这几年她拉拢了一大批漠北底层的中原奴隶,耳目之灵通,等闲琐事绝瞒不过她去,更有几位贵人倾力相助,九郎不仅稳稳地掌控住了局面,再进一步掌握漠北的更多权力也不是不可能。”

    他尽可能简略的描述了自己对温九的认知,即便如此,还是不自觉的添上了许多溢美之词,稍稍抬头看向武帝,不知道他会如何决断。

    “你说的这些事情,朕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并不算什么新鲜事。”武帝没有看他,“一旦距离过近,也会陷入某种不一样的陷阱啊?”

    周弘知道这事父皇在提点自己,站在他的角度上,这个伴读过的自然是越舒畅越好,怎奈何这样的心思过于急切,他反倒失了平常心。

    “父皇的意思是,您答应了?”

    武帝听着那强忍者雀跃的语气才忍棕头瞟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答应不答应,事情还是要她自个去做,大周是中原第一强国不错,可树敌颇多,属地广大,不可能全力支持温九。你让她把握好分寸,要是出了什么事,朕要亲自押着她向老温谢罪。”

    武帝不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可他现今所作所为,颇有一些这样的味道。押着向温老将军谢罪,可不是得要回来大周,到雍州祖地当着那座碑告罪?

    那还不是隐喻着一定会将温九救回大周?

    他有点想笑,顾忌着武帝的面子没有笑出声来。“儿子知道了,父皇放心。”

    “嗯,你心里有谱就好。”武帝再提了一句便换了话题,“说起安宁,她在季舯部过的也不错,没像温九那样闹出那么多事。”

    同样与这个妹妹有着书信往来的太子周弘没有接话,真的事没有闹出什么事?只是事情你不大了解吧。那季舯部国王的后宫里,几乎就剩下安宁一个人了,至于国王原来的那些成年的儿子,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武帝自己的后宫很干净,也不去关注这些事情,但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安宁也不是什么傻姑娘,过得好是应该的。”若是连着些都做不好,那活着就很艰难了。譬如哪一位和亲到魏国的公主,早早的就在宫廷斗争之中丢掉了性命。

    到了如今,除去她的家人,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她的名姓了。

    这不是她自愿选择的路,但人生一世,自己都不拼命活下去的话,又有谁能天天庇护你呢?

    “安宁的路子跟温九不一样,你多看这些,派些医者过去瞧瞧,在漠北那边这件事处理的就不错。”

    武帝自己都忍不住拿温九跟安宁对比起来,何况周弘呢?安宁简直是困居深宫的典范,外面的局势她很难影响到,即使在后宫里近乎一手遮天,搜集情报还是没有温九来的好。

    “商路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有空的话你也看这些,必要的时侯叫上周清也行。”

    武帝忽然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回来了就收一收心,再别总想着往外跑,近些日子先过来帮我看看奏章。”

    “儿臣遵旨。”周弘站起来郑重其事地唱诺,他本就是想着好好收收心提武帝分担一些压力,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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