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病因
姜迟隔着回廊栏杆低头瞧着一脸期盼的小姑娘，没能忍心告诉她实话：“是啊。不过要先问过羊羊的娘亲才行哦。”
“好啊。姐姐快去问吧，羊羊就在院子里乖乖等着！”
“嗯。”
见小姑娘又回到方才扔毽子的地方，三人才继续走。
到了李双玉的院子，老远就能闻得到若有若无的药味，以及满院看起来不相称的香烛、符纸。无规留在院子里看守，姜迟随李夫人进了里屋。
方踏进屋内，断断续续的咳嗽就从屋里传了出来，每咳一声都那么地撕心裂肺，李夫人快步穿过珠帘，担忧的声音很快传出来：“好点了吗？”
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的声音，只不过听起来很疲惫也很难过。
“娘，女儿受不住了，可是夫君怎么办，羊羊、萌萌怎么办？”
李夫人哽咽又不敢落泪，劝解道：“说什么浑话，你还年轻，羊羊他们还小离不开娘。”
“烦请姑娘了。”
姜迟掀开珠帘进去，也就看见了全貌。
年轻的妇人头戴素净的抹额，除了方才因为咳嗽而不正常的红，其余都是惨白，歪在李夫人怀里，眉眼中多的泪光与绝望看得人格外心疼。
就连姜迟进去，她也只是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后又耸拉着眼皮，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
姜迟搬个凳子坐在李双玉对面，问李夫人：“老夫人，令爱在生病前都去过哪些地方？”
这可难倒了李夫人，她是在李双玉病倒后才过的，并不知晓。
“令爱身边的下人也都不知道吗？”
李夫人抬头对外喊：“红玉，进来。”
“哎，来了。”掀开珠帘进来的是一个十五六的丫头，生的身娇体弱的，通身的气派看起来却很爽利。
“你们夫人病前可都去过哪些地方？”
“自老爷掌管家里，夫人看守府宅，几乎从未出门，就连往日交好的夫人们都没有时间接待，唯一一次出门就是在这月初九出了趟门给老爷添衣。”
姜迟：“可曾遇上过什么陌生人或者与陌生人说过话之类的？”
红玉：“有。当时遇见一个道人，那道人瘦高个，右脸颊颧骨上还有一个指甲大的黑色胎记，手里拎着一面八卦铜镜，迎面与夫人的车马撞上了。那道人说起大小姐的生辰八字等说得头头是道，还说大小姐命里有一劫，赠了一个香囊之后就不见了。”
姜迟追问：“香囊呢？”
红玉投向李双玉询问的目光，得到她点头后从李双玉的枕头下面将香囊拿了出来，递给姜迟。
“给大小姐的香囊怎么在你家夫人的枕头下收着？”
“那道人说我家夫人福泽深厚，大小姐福薄，需收在夫人枕下过过福气。”
李夫人紧张地问：“姑娘，这香囊有什么问题吗？”
姜迟拿着香囊仔细地看着每一处，最后还是在系香囊的红绳子上发现了端倪，还不能打开的那种，但关键的东西肯定就在香囊里面。
“问题自然是有的，再晚上十天半月……”不用坚持言说，她们已经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李夫人额头已将被吓得出了一层惫。
观之李双玉，绝望的眼中满是惊恐、懊恼。
李夫人：“可有解法？只要能救小女一命，凡是李、赵两家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姜迟摆手，示意不用。
“这些天我需要在府上暂留几日，不过我能帮上忙的也是解除巫术，关于身体调养方面还请夫人请医术较好的大夫来才是。”
李夫人怎会不答应：“红玉，快去帮姑娘收拾两间屋子，离得近些的，东西都备齐了，不可怠慢了。”
红玉告退：“是。”
姜迟：“接下来就简单多了。还烦请老夫人找来白本，我要亲自抄本经书。”
李夫人：“可有什么讲究？”
姜迟笑语：“讲究倒没有，经书是抄给大小姐的。还有，我也知道为人父母，心里想的不过是儿女康健，一世安稳，有时候就是关心则乱。所谓福缘，是自身修来的，而不是求来的，如果夫人后面再遇上这等道人，自可不必相信。”
李夫人：“这又是怎么修法呢？”
“也没什么难的。人生在世，与人方便，多结善缘。不过结交善缘的同时也当眼光放准确点，不是所有人都懂得知恩图报，恩将仇报亦不是没有，给人方便也要适可而止。做到坚守善心，恩舍有度，久而久之福缘也就到了。”
李夫人听后连连点头，她低头见李双玉睡着，就将李双玉慢慢慢慢放到枕头上。
“不知姑娘师从何处？他日还愿时，也有个来去。”
“不瞒夫人，我独门独派，不曾拜入谁的门下。今日来京城也是游历修炼偶经，为的就是修个善缘。”
李夫人不住地点头，直到红玉再次进来，说是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带他们去过过目，姜迟这才离开。
红玉走在前，姜迟、无规同行。一路看过来，除了院子比较奢华，走到哪里都是觉得冷冷清清的，很难与姜迟见过的世家相比。
“你们夫人就你一人伺候？会不会少了点？”
红玉：“跟着夫人的有奴和绿樱，只不过绿樱这几天一直在看着小少爷。前段时间老爷将府里的人打发了不少，这才显得冷清。如果姑娘屋里的人不够，还请早早地告诉红玉，红玉也好安排人。”
他们的房间距李双玉的院子不远，不过百十步，屋子新收拾出来的，陈设都还比较简单，门外各有一个丫头、下人。
姜迟摇头：“不用。我们都独来独往惯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动手，用不着那么麻烦。”
红玉点头称是，见他们再没什么要求，就回去了。
“你就在这里歇一歇吧，有你在他们才不敢赖捣鬼。我倒要看看是哪路高人，竟敢将生魂放到活人身上。”
李双玉本身累病了无假，最大的原因就是被人注入了生魂，二魂躲一体，加上李双玉本就虚弱，这才造就了李双玉的病药石无医。
而且最近一直醒着的就是被注入的生魂，她的求生欲太强了，连带李双玉的习性都学了九成九，加上香囊相助简直是如日中天，再过几日真正的李双玉就要魂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