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电视

    林雪和李梅芳绕着容山骑了一圈后便觉得累了，林雪从红色单肩包的侧袋里掏出两瓶鲜橙汁递给李梅芳。

    李梅芳拿过一瓶，对林雪说:“谢了啊，小雪。”

    林雪说:“不用客气啦。”

    李梅芳看着她问:“林雪你最近复习得怎么样了？”

    林雪抓抓头发说:“还不错吧，就是有时候会觉得眼睛不舒服，脖子肩膀也很容易累。”

    单肩包里的柳如熙听见林雪这么说后，眼睛眨了眨。

    李梅芳从车头篮里拿出一袋凤饼给林雪吃，林雪拿过一个吃起来:“小芳，你们家有谁结婚？怎么会有这种喜饼吃？”

    李梅芳想了想说:“就是我外婆的弟弟的儿子结婚。”

    林雪点点头，她们一直聊到了5点半。

    林雪拍拍手上的饼屑说:“我们各回各家吃饭吧。”

    李梅芳笑笑，点头。

    两人骑到路口，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分开了，林雪回到外婆家后，吃完饭，洗了碗，便早早先让柳如熙去洗澡，她在外婆房间里看了十分钟的电视，便拿起一条粉红色的毛巾走进卫生间，用毛巾将柳如熙包起来后，又拿起吹风机为他吹毛。

    林雪发现柳如熙在这段时间里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次，他把头垂下来，眼睛看着下方，睫毛一颤一颤的。

    林雪心想：他可能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自己从以前到现在帮柳如熙洗澡都很文明，手也不会对他乱摸。除了那一次自己强行把他推倒外，好像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好不容易把它全身的毛都吹干了，她把他抱回外婆的房间里，又将他放在靠窗的大床上，再把窗帘拉开，便坐在小床上看起电视。

    林雪用遥控器不停换着台，她一直在挑选自己感兴趣的节目，外婆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碟糖果，林雪拿了两颗糖果，她拆开白色糖纸吃下一颗荔枝味的，林雪回头看见柳如熙趴在那只软绵绵的草莓抱枕上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电视机的光将他的眼睛映成深蓝色。

    她把黄色的糖纸撕开，将那颗柠檬味的糖果凑到他的嘴边，柳如熙看了她一眼，小声说:“谢谢。”便将糖果吃下，并没有用嘴巴和舌头碰到林雪的手。

    他的整个身体都陷在粉红色的草莓抱枕里面，银白色的毛浓密蓬松，可爱死了。林雪想:真的好想狠狠地蹂躏这只小可爱。

    林雪摁了数字40，芒果卫视现在正在播出一档美食厨艺节目，明星楚秦被邀请成为这期的嘉宾，他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浅蓝色的眼睛。他穿着一件款式普通的白色短袖，下身搭配一条黑色九分裤，脚下是一双夏季黑皮鞋，恰到好处地显出那两条超级大长腿。

    楚秦慢慢走到舞台中央，他还是那副死面瘫样，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令人觉得他成熟又稳重，台下观众席的粉丝们沸腾了，大声叫着:“阿楚！阿楚！我爱你！”有的甚至放声尖叫，一片嘈杂，他们不顾女主持人的劝说，不管观众席工作人员的呵斥，依然放声大叫着，楚秦拿起无线话筒，磁性的声音传出:“大家安静一下，等下我会展示出自己的厨艺给你们看。”

    从楚秦拿起话筒那一刻开始，台下的粉丝们就立刻安静下来，楚秦说完后他们大叫着:“好ＣＣ！阿楚！爱你！加油！”

    楚秦用右手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们再次安静下来，粉丝们立马闭嘴。

    楚秦转身走到节目组新弄出来的灶台前开始切菜，他切菜切得很快，能把海带切成很细的丝，女主持人在一旁解说、询问着，楚秦一一回答女主持人的问题。

    林雪看着电视机里的楚秦想:自己真的不是什么追星的料。明星是人，他们也需要吃喝拉撒，他们不是神。明星都是被明星公司包装出来的，他们的真实性格、家庭背景、过往经历、兴趣爱好，很多粉丝都并不能真正地去了解清楚，她宁可去喜欢一个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想隔着屏幕去崇拜爱慕一个明星，那样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感情。

    电视机里的楚秦一脸英气，身高应该超过一米八，他很man,手臂上的肌肉虽然不如健美先生那样夸张膨胀，但紧致结实，形状很美型。

    他将食材都切好放在碟子里，又将一锅炖好的上好高汤倒入鸳鸯锅里面，准备弄一个鸳鸯火锅。

    电视机里突然出现了一屏幕的雪花图案，雪花图案和芒果卫视台不停地切换着，趴在林雪后面的柳如熙似乎察觉到一些异样，他撑起身子，从大床上跃下小床，站在林雪的右手边盯着电视机。

    林雪有些奇怪，她拿起遥控器，对柳如熙小声说:“咦？这电视机是线路出问题还是坏了？为什么会一直显出这种灰灰白白的东西？”

    柳如熙盯着电视机眯起眼:“可能是线路问题吧。”

    电视机又切换到了芒果卫视，此时的楚秦已经将所有食材都放入火锅里面了，他用筷子翻动着里面的食物。

    电视机再次变成了黑、灰、白色的雪花状，整个屏幕都是这些跳动的雪花，林雪等了1分钟后，发现电视机并没有切换回芒果卫视。

    电视机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汹点，这汹点不断在扩大，变成一个顺时针旋转的黑色圆洞，圆洞里像是带着一股吸力，整个电视机屏幕都变成了黑色，屏幕中心是那个不停旋转的漩涡口，就像在高空中拍摄到的风眼，它在不停旋转着。

    林雪想:这台电视机是不是被超级黑客入侵了？

    漩涡口里露出了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睛直视着林雪，漩涡口随着周围旋转着的那股黑色龙卷风不停地扩大，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再慢慢露出他的整个身体。

    那是一个面容呆滞的男人，脸色蜡黄蜡黄的，他木呆呆地看着林雪，眼睛根本没有眨过一次，他的眉型很短，眼角向下，鼻子又大又扁，嘴唇厚厚的。

    他留着四六分的黑色短发，身穿一件长袖对扣白衣，下身是一条很宽松的深蓝色裤子，他看着林雪神经质地用力甩起自己的手臂，两只健壮的手臂僵硬地前后甩动着，他就像一个被人控制的木偶。

    他连续甩动了十几下后，便停住动作，将自己的右手放到嘴里使劲地啃咬起来，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他并没有吞咽下自己咬掉的肉，手指上的肉不停被他从嘴里喷出来，他就像在啃猪蹄一样，一边啃一边吐，一直啃到整个右手手掌都没有肉为止，男人的右手手掌只剩下手骨，他停了下来。

    林雪早已被他吓得不轻，她抖着手伸向右边，将柳如熙抱在自己的大腿上，不敢动弹，她忘记了逃走，就像被蛊惑了一般，只会怔坐在小床上，看着电视机里那个神经质的男人。

    那个男人把自己的右手手掌啃成白骨之后，并没有再将自己的左手手掌啃成白骨，他用左手手掌撩起自己额前落下的碎发，他的表情很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精神病人，他只会木愣地看着林雪，男人将左手垂下，他慢慢朝林雪方向走近，男人的额头抵住了电视机的玻璃，并没有探出来。

    他就像一条活在鱼缸里的鱼，男人将自己的整张脸都靠在电视机的玻璃上，一直呆呆地盯着林雪看，没有表情。

    他的双手撑在玻璃上面，右手手掌竟然慢慢穿过玻璃，伸了出来，林雪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那只满是白骨的手掌穿出了电视机屏幕。

    男人好像开始兴奋起来，他左右晃动起自己的脑袋，又将自己的左手慢慢从电视机里面伸出，他的两只手都已经接触到了电视机外面的空气，接着他又慢慢将自己的头朝电视机外面探出，男人的头和一双手都伸出了电视机外面，他就像一只乌龟。

    他的眼睛在接触到了外面空气的那一刻，眼白迅速变红，就像一个恐怖的疯子。

    站在林雪大腿上的柳如熙将整个脊背都弓了起来，漆黑的眼眸闪出幽蓝色的光芒，爪上的指甲迅速变长变尖，闪出银色的光，蓄势待发。

    电视机里面的男人已经将整个上半身都伸出来了，他好像被电视机里的某种东西给粘住了一样，不能很快将整个身体与电视机脱离。

    他用双手撑在地板上，拼命地把自己的下半身从电视机里拖出来，男人的动作有些像一条蛇，令人浑身战栗。

    男人终于将整个身体和电视机完全脱离，他慢慢撑起身子，从地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向林雪。

    电视机距离小床只有三米远，柳如熙立马从林雪的大腿上跳下地板，他的眼睛射出冷厉的蓝色光芒，柳如熙张开嘴巴露出两排尖利森白的牙齿，将一股幽蓝色的火焰喷向那个男人，男人就像一个只会前进不会后退的木偶，他并没有躲闪，幽蓝色的火苗很快燃遍了他全身，男人的衣服和皮肤都被烧着了，不停往外冒着黑色的浓烟，他的皮肤被烧伤了，却还在朝着林雪走来。

    柳如熙又张开嘴，猛地朝那个男人喷出一大股幽蓝色火焰，熊熊大火将那个男人一下子便烧成了灰烬，片片灰黑飘落在地板上。

    地板上全是黑灰色的灰烬，就像纸张燃烧过后形成的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