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脑门接子弹
“什么意思?”何乐羽一脸懵。
徐子恨极有耐心地解释道:“目前为止被抓住的感染者都被当做了小白鼠,军部有很多方法令你求死不得,所以最好在他们抓到你之前自杀。”
何乐羽的身体没来由地一冷,握着手枪的手抖了抖。
那他岂不是惨了么?弗朗西斯说他连头都可以拧下来踢,不知道这枚子弹能不能杀死自己。若是不能的话岂不是连自杀都做不到?
徐子恨并不知道何乐羽在想什么,关于后者的异能在整个王党内已经被封为了绝密,除了亲眼见过的陈一鸣和余笙,也只有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以及余笙才知道他的底牌。
徐子恨看到何乐羽看了一眼何乐羽的反应,对何乐羽的影响也好了几分。要是没有随时面对死亡的准备在战场上只会死的更快。他确实是想不到何乐羽想的并不是怎么活下来,而是怎么在军部抓到他之前自杀。
“给你枪不是让你去送死,而是要有所觉悟,战场不是开玩笑,敌人不会看你是个少年就放过你。”徐子恨说。
何乐羽望着柯尔特出神,眼睛望着黝黑的枪口,良久才问道:“这枪怎么开不了?”
徐子很满头黑线,他确实有着一点给何乐羽下马威的心思,可对方接过手枪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还是让他没办法接受。
“你把扳机附近的保险打开就可以了,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用枪,毕竟我们最强的还是异能,否则军部也不会拿我们没办法......”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给何乐羽解释道。
“嘭!”何乐羽扣下扳机,枪口瞬间喷出了火焰。
一瞬间他的脑袋变得空白了起来,随后是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感,像是有人用一根很粗的针往他的太阳穴里扎进去!不留余地!
徐子恨踩下刹车,路虎在高速公路上一个急停,冲出了十几米才停下。
余笙依旧老神自在地听着歌,眼罩自始至终都没有拿下来过。
何乐羽望着手里的手枪,深吸了一口气,他的额头上血肉开始逐渐恢复,钢芯破甲弹从他的血肉中挤了出来,掉落在车里。
“你疯了......么?”徐子恨的声音低了下去。忽然间他觉得车里坐了个怪物,钢芯破甲弹能够在一瞬间摧毁感染者的大脑细胞,一切的异能在这样的子弹面前都没有任何作用。
可现在这种子弹失效了。异能者最大的恐惧......在何乐羽身上毫无作用?
“果然还是会疼啊。”何乐羽说了句,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脑门。脸上没有任何的奇怪。
“你是......什么怪物?”徐子恨说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元老们会选择让何乐羽这样的新手参加这次任务了,这种能力确实是变态,近乎无敌。甚至可以捏着手雷和敌人同归于尽!
同时他也不免对何乐羽身体构造产生好奇,这种大口径的子弹随便打在身体的某个地方血肉都会直接炸开!可这一枪不过是在何乐羽的脑袋上开了个小小的洞!
“我也不太清楚......”何乐羽无奈道。
他加入王党也是为了搞清楚自己的状况,毕竟没有人会选择不明不白地活到死去。
“果然是希望啊!”在短暂的出神之后,徐子恨重新踩下油门,路虎在高速路上重新奔驰起来,一如他此刻的兴高采烈。
难怪会是王党的希望,尽管他不知道何乐羽的异能是什么,可光凭脑门接子弹这一点他就比很多异能者都强出不少。
他的异能评级是罕见的SSS,迄今为止还从未有人得到过这样的评级。但评级越高,也代表着暴走的可能性会更高!
这一点所有感染者都知道,所以元老们才会选择隐藏何乐羽的异能评级。
窗边的风景迅速划过,何乐羽把柯尔特放在一旁,脑壳有些疼。
疼痛是实打实的,就像是有人用一柄榔头敲在他的脑门上,他觉得有些晕乎,徐子恨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听到,耳边只有震耳的枪鸣。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决绝的开枪,分明那可能是要命的事。弗朗西斯并没有保证过脑死亡后异能依旧有用,他这一枪完全是在生死两端徘徊!
也许他心里也存着一点死掉的念头?这样就可以甩手什么都不管了,比追寻秘密要轻松多了。
历史上任何一个追寻秘密的人都活得不舒服,不论是那些探求长生之秘的道门高人又或是想要解开宇宙至理的物理学家们。
何乐羽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心里隐藏的这点小小念头,他一直是个会安慰自己的人,何勋死了他觉得没事,自己只要复仇就够了,公司输了也可以赢回来,命丢了更好,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那么悲观的人。别人想着明天能不能捡到钱的时候他期望的是明天别再掉钱。
让人觉得有些可悲。
他很容易接受事实,脑子里想的是只要活着就够了,活着才能拥有一切。现在连死也死不掉了......
以前听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觉得自己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未来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可忽然间他成为不少人的希望他又有些恐惧起来了,这样就意味着他不能像之前那么继续活下去,他必须担起一些责任来。
想到这里何乐羽不由得悲叹人的思想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在你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可动摇的时候往往一件小事就能让你转变想法。
所谓坚韧的意志或许从来不曾存在,趋利避害才是人类的本性。
胡思乱想间,何乐羽又一次睡了过去,他再一次梦到了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在梦里女人轻抚着他的头发,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从未觉得阳光有那么温暖过。
那只手,像是母亲温暖的手,比阳光还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