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苦酒下肚

    另外一名站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御史大夫忍不住说了一句：“陛下，秋韵学院在我大秦这百年间培育如此多人才，我们是否派人对此次事情暗中帮助？”

    皇帝摆摆手：“我与院长早有约定，他不干涉国政，我不干涉学院之事。”

    御史大夫正准备继续说话时，袖子被丞相轻轻拽住。他内心轻轻叹息，不再言语。

    皇帝打了个哈欠：“两位爱卿若是没事，就先退下吧，朕也准备休息了。”

    “臣告退。”

    “臣也告退。”

    二人退出朝廷之后，御史大夫脸色晦暗，二人依照往常一样，走到一间小酒肆，倒满一杯，御史大夫一饮而尽，又倒一杯，再喝，第三杯时，丞相一手挡在他酒杯前。他轻轻放下酒杯，抬头看着这位与他同朝三十年的老人，有些恼怒道：“文林，帝王家就如此狠心吗？秋韵学院这百年间为我大秦付出多少心血，才有我大秦如今的强盛之势，如今，陛下竟然能够眼睁睁看着他羊入虎口？”

    宰相怒视着他，喝道：“孟停，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秦国的御史大夫，你现在还在秦国，有些话，别人能说，但是你不能说！”

    孟停推开宰相的手，拿起酒杯又喝一口：“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文林，你自己看看，现在朝堂之上有多少是秋韵学院里出来的。这几年秦国做的这些混账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看看秋韵学院里现在的风气，秦党一词都出来了，这些年秦家子弟进入学院不少，排挤打压外人，弄的是乌烟瘴气，这还是做学问的地方吗？把秋韵学院当成升官发财的地方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最后一句，孟停几乎是哭着喊了出来。

    他低下头去，继续说：“陛下的想法我当然知道，这几年来，陛下与秋韵学院表面上是友好共存，但是实际上早已南辕北辙，背道而驰，甚至陛下已经认为，秦国已有十位将军，不需要秋韵学院了，所以此次选择袖手旁观，之后更是有取而代之想法，以后专为帝国培育人才，得到学院里这百年来的财富，可是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这样的啊，秋韵学院的魂都在那啊，魂都没了，要这个空壳还有什么用啊。”

    名叫文林的丞相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轻声说道：“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孟停，我也是秋韵学院出来的啊，走的那天，院长送与我的最后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孟停几杯酒下肚，脸色红润，看着文林。

    文林端起酒杯，说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他喝完手中酒后继续说：“院长是想告诉我们，追求自己的道理便好，世间太多是非，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站在陛下的角度，这未必是错误的，但换一个位置，你能说你是正确的吗？”

    孟停嚎啕大哭：“没了，从此之后大秦再无秋韵学院，再也听不到圣贤书声，再也没有读书人追求圣贤大道，只有王权将相，你争我夺。”

    文林说：“孟停，这些你我都能看得出来，我相信院长更是早就明白了，他此次既然答应了问世学院和极上学院的邀请，必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孟停摇摇头：“我是怕院长对我们大秦失望了，可是那些读书人怎么办，今后我大秦偌大一片土地，竟无他们的容身之处。”

    文林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学院是没有了，但是读书人绝对不能消失。”

    孟停看着他，大喊一声：“好，有我孟停一日在世，今后就要为他们谋得一处生机。”

    二人一语一杯，一大桶下肚，孟停早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文林眼神迷离，泪流满面：“先生，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学生惭愧，受恩学院，却不能救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