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牛屄屯无忧
一抹鱼肚白出现在远远的天际，晨曦翻过这边的山头，直奔一座小村庄，倾洒进了其中的一间小木屋。
无忧和往常一样醒得很早，他醒时天都还没有亮，在这间狭小的木屋里，他蜷缩在温暖的小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很多……
他想，“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的父母还好吗？”虽然他经常会这样想，但是今天的感觉十分浓烈，他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胸膛，那里跳得有些快……
今天，是牛屄屯的大日子，是一年一度举行成人祭祀的日子！
在牛屄屯，只要是修武之辈，无论男女，从出生到十五岁之前的修炼，一切资源都会由老一辈人提供，不管是食物，药草，妖兽血肉，但凡满了十五岁后，就会被集中举行成人祭祀，当然，如果哪一年没有十五岁的少年少女，便会改成祭祖大典，其实质都是一样的。
…………
天大亮，外面已经有了些许嘈杂声，无忧翻身起床，简单洗漱了下，推门出去。
“啊！无忧哥哥，你出来了？我刚还想去叫你呢！”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小木屋外一个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小萝莉蹦蹦跳跳的走来，无忧见到这小萝莉，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却露出一丝笑容，有着些许宠溺。无忧走过去摸了摸小萝莉的头，又捏了捏婴儿肥的脸蛋儿，像能掐出水一样。
“呆橘，起来那么早啊，找我什么事啊？”
“哼哼，无忧哥哥，这还早？太阳都晒到屁股啦！牛爷爷叫你快些过去，说有事找你。”那个叫做呆橘的可爱小萝莉摇摇头，撅着小嘴气呼呼地说道，似乎很不满意无忧捏了她嫩嫩的脸蛋儿。
“哈哈，你这鬼丫头，会那么好心来提醒我？说吧，想让我干什么？是想带你去偷吃王婶的桂花糕，还是去偷喝牛牛爷爷的三果酿啊？”无忧眯着眼，笑盈盈地看着故作呆萌的呆橘。
“啊？你说什么我怎么知道？”
“不说，哼哼，那我就告诉牛爷爷，是你前天把他最喜爱的紫砂壶给打碎了。”
“哎呀，哎呀，别啊无忧哥哥，你要是告诉爷爷他又得让我在汹屋里呆上一天了！我先带你去牛爷爷了，一会儿再说。”小呆橘拖着无忧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
在离小木屋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别致的小院，无忧走近这院子，心情却是有些复杂。
“牛爷爷，牛爷爷，我和无忧哥哥过来啦！”小呆橘抢先推开院门，稚嫩的娃娃音在院落中回响。
无忧也整理好了心情，迈了进去。
一个老者的侧影正坐在院落的中央，那有个石桌，老者正在翻看着什么东西，听到声音，便收拾了东西转过身来。入眼的是老者比常人大得多的眼睛，虽然脸上有些皱纹，头发也花白，但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牛姓不是白姓的，果然和牛眼睛一样大。
老者看到无忧和小呆橘，笑呵呵道：“无忧来了啊？先坐，呆橘你先出去吧。”
“哼哼，牛爷爷，你这叫卸……卸什么。对了，叫卸磨杀牛！”
“去去去，一边去你这鬼丫头，懂些什么？那是卸磨杀驴，不是卸磨杀牛，外边凉快去！”老者闻言顿时眼睛鼓得老大。
“哼，臭牛爷爷，瞪什么瞪，小心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小呆橘对着老者做了个鬼脸，摇头晃脑的出去了。
“这丫头……”老者无语，哭笑不得。
“呵呵，呆橘确实要比平常的女娃娃聪颖很多。”无忧也在一旁笑道。“是啊，这丫头就是鬼点子多，只是………唉，不说这个了。”老者欲言又止，又赶紧转移了话题。
“无忧今天叫你过来，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嗯”，无忧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从你到这牛屄屯，已经多少年了？”
“牛爷爷，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过得真快啊！上次大长老给你摸骨，算算你今年就十五了，虽然严格来说你不是牛屄屯的人，但是之前你说过想要离开牛屄屯，我很不放心，你只有通过成人祭祀，实力增长，我才稍微放心啊！毕竟即便是你短短三年修炼到了淬体八重，但在外面靠的是实力，而不是天赋，敌人可不会等你成长！”老者忧心忡忡道。
“牛爷爷，无忧不怕，多谢牛爷爷三年来的养育之恩，还有教会我做人，是你教我摆脱了愚昧。但是……我还是想出去看看，去看看外面世界，然后找到我的父母，问问他们当初为何将我弃于山林中……”无忧一下子跪在地上，双眼微红，他知道，没有眼前的这位老人，就没有今天的无忧。
三年前，当牛屄屯狩猎队将他从山林里抗回来时，屯里的人都说他是怪物，会给屯里带来灾祸，甚至更有人说要烧死他。但是是眼前这位老人——牛屄屯屯长，牛大海出面保住了他，更亲自教他读书认字，吃食穿衣，教他收敛兽性，教他如何做人。
还给他取名“无忧”，是希望他忘掉幼年山林中悲惨的过往，无忧无虑的生活！
起初无忧兽性未敛，不是今天偷吃李婶家的鸡，就是明天偷吃麻婶家的羊，弄得全屯鸡飞狗跳，但都是牛大海靠着屯长的老脸保下他，不然他早就被牛屄屯的人收拾多少次了。
牛大海无儿无女，待他犹如亲人，所以无忧打心里感激老人，但是冷漠的外表使他不轻易表露情感，这一切都记在心里。
牛大海坐在石凳上坦然受了无忧磕的三个响头，起身扶起无忧，拍拍他的肩头，“无忧啊，你虽然才学做人三年，但你是真的长大了！爷爷很高兴，等你通过了这次成人祭祀，我便允许你出去，出去闯吧！毕竟外面才是你的天地，去到白浮郡，到天星王朝……但是别忘了，牛屄屯是你永远的家，在外面累了，就回家来歇息歇息，我们永远欢迎你。”
“嗯，牛爷爷。”无忧重重点点头，眼中有着感动，不舍。
“先去吧，我随后去就来，等你通过了成人祭祀，我有礼物给你。”牛大海神秘一笑道。
“啊？还有礼物？”无忧挠挠头，推门离开了小院……
“哎呦！”，小院的门外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
“嗯，呆橘，你又在这偷听，听到了什么啊？”无忧见到一个可爱的小萝莉摔倒在门外，可不正是小呆橘吗？
“哼，我……我可没偷听，我只是路过，对，只是刚好路过而已！臭无忧哥哥，竟然欺负人家牛屄屯第一超级小可爱，本宝宝生气啦！不理你了。”小呆橘鼓起小嘴卖了个萌，那头扭向一边，水灵灵的眼珠骨碌骨碌的转着，不知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无忧哭笑不得，一把拽起小呆橘，不顾小萝莉的反抗，把她扛在肩上，拍拍她的小屁股，“哈哈，好好好，走喽，牛屄屯第一超级小可爱，去参加成人祭祀了，估计人都快到齐了吧！”
“啊！快放我下来，大坏蛋，臭无忧哥哥……”
………………
牛屄屯广场。
此时人头涌动，颇为嘈杂，所以牛屄屯人，包括妇孺都汇聚在此，等待着成人祭祀，同时也是祭祀祖先。每个人都穿戴整齐，干净，以往在屯里光着膀子的汉子们，今天也老老实实的换上一身青衫，表情严肃，不过看上去有些令人发笑。
“肃静！”
牛大海威严的低喝声自广场中央传来，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抬头朝那里望去。在广场的中央，有一个高九丈的祭坛，祭坛上还有个巨大的三足青铜鼎，约有万斤重，而牛大海就伫立在那青铜鼎一旁，在牛大海身旁，还有三位身披黑袍的长老，一个魁梧的大汉，正是狩猎队队长铁石。
牛大海此刻鼓着大眼，很是庄严神圣，
“今天又是我们牛屄屯成人祭祀的大日子，每年都会有那么一批勇敢的少年少女们站在这里，迎接挑战，迎接他们人生中的第一道坎，现在是你们了，牛屄屯不养吃白饭的人，你们，得走自己的路！谁也帮不了你们，孩子们，自己去闯吧，勇敢的去面对………”
“铁石！”牛大海一番深情的演讲，又朝铁石挥挥手。铁石站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卷筒，上面有着这次成人祭祀的人名字。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出列！”
“第一个，王金。”
一个壮硕的少年出列，一米九左右，完全看不出才十五岁。
“第二个，侯勇。”一个黑瘦的少年出列，和前一个刚好形成鲜明对比。
“木欣，出列”，一个女孩站了出来，有着不亚于少年的英姿。
…………
“铁顶天，铁立地，出列。”念到这两个名字虽然有些搞笑，但没人敢小觑他们，因为这两人正是铁石家的孩子，他们是牛屄屯这一辈中境界最高的，都拥有淬体境六重实力。当然，这不包括隐藏了实力的无忧。
“无……无忧，出列。”铁石念到无忧，先是愣了下，毕竟之前可没说无忧要参加，毕竟在铁石认为三年时间，无忧顶多淬体三重而已。着这卷轴上面的名字是牛大海最后添上去的，所以铁石转头望向牛大海，牛大海暗点点头，铁石这才念出无忧的名字。
无忧一听，赶紧出列。众人见状，顿时窃窃私语，“他有修炼过吗？”“不知道，就算有，可能也才淬体二三重吧，”“唉，他还是蛮可怜的，你们就别说了……”
无忧却淡然的站在那，丝毫不被众人的话所影响。
见所有人出列，铁石大喝一声：
“祭祖！！”
只见几个大汉不知从什么地方抱来了三面大约，那大鼓也不知是何妖兽的皮制成，有种荒凉久远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大汉们又拿来六根大骨槌，对着那三面大鼓一阵猛敲。而那三个黑袍长老也开始手舞足蹈的围着青铜鼎念些奇怪的咒语，显得很是神秘。
伴随着“轰轰轰”的鼓声，念咒声也愈来愈快，和鼓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荡气回肠的乐章，无忧只觉得胸口发热，浑身血液沸腾，想要仰天长啸，无忧眼角余光瞟向其他人发现他们也是脸色涨的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但仿佛又只是一瞬，一切声音都停了，那个巨大的青铜鼎开始发出绿油油的光，照在无忧他们身上，无忧只觉得很舒服，他发现他淬体八重的实力隐隐有了提升，摸到了九重的坎，这时身旁传来了几个少年的惊呼声，无忧一看，原来是他们竟然突破了，这不由让他好奇这青铜鼎发出的绿光是什么。
这时牛大海的声音又响起，
“好了，孩子们，你们可以出发了，你们的任务就是在陨魔山脉外围生存一个月，并且猎到一头一阶妖兽！我要说一下，一阶下品是合格，一阶中品便是满分，之于上品，你们还是不用去想了，即便是你们铁石叔单独在丛林里遇到一阶上品妖兽，也不敢说能猎到。”
话音一落，牛大海大手一挥，无忧等人便各自准备出发了。
无忧回首，看了看祭坛上的牛大海，又看了看人群中的小呆橘，牛大海朝他点点头，小呆橘朝他龇牙一笑。
无忧百感交集，第一次离开牛屄屯这么久，心中是激动、是不舍、是离愁、还有憧憬、那是对未来的憧憬………
“父亲，母亲，希望你们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安好，等我会来找到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