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疼痛
这一下子她痛的要哭出来了,膝盖那里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渐渐肿起来了,而她的手也被烫的发红。
“你没事吧?”一只手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秦越回头一看,正对上荣深的脸。
“殿下,都怪属下愚笨,给程副将煮的药,都被我打翻了。程副将在里面仿佛掉下来了,敢请殿下先去看看程副将,小人没事。”秦越坐在地上,抱着腿浑身抖动,她是咬着牙说话的,腿痛痛到让她浑身颤栗。
“嗯我知道,你先忍着,我先去看看程璟。”荣深放下秦越,快步走到里面,发现程璟跌倒在地上,迷糊不醒,他嘴唇干的起了一层皮,应该是他撑着下来喝水,没想到体力不支跌倒了。“
荣深把他扶起来放到床上,倒了一杯温的茶水灌在他的嘴巴里,程璟仿佛有了些意识,他喝了许多水,又昏昏睡去。
荣深帮他把被子盖好,走出去找秦越,却发现秦越在生火,她吹那火折子不得要领,总是吹不着,还抖落了些火星落在手上,烫的她一把把火折子扔了出去。
“都受伤了还生火,药翻了我找个人来煮,你先看看自己的伤口如何。”荣深拉过秦越,她的手上有一大块红红的痕迹。
“你等等,你伤的很严重,我带你去前面的水边泡泡伤口,否则很容易溃烂。”荣深握着她的手,感觉秦越受伤很严重一样。
确实,秦越被药烫的确实很严重,她的腿还肿了,根本走不了路。
“殿下不必了,殿下还是先找人煮药吧,程副将比我严重。”秦越拒绝,她不想给荣深添麻烦。
“不行。”荣深也不多解释,强势的切断了秦越的所有回答。
巧合的是,刘大娘忙忘了事,要寻秦越前去吃饭,看到了秦越坐在地上,而荣深也半蹲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
“殿下,小兄弟,许里正让我叫你们吃饭,你们没出什么事吧?”看着旁边洒了的汤药,刘大娘不放心的问。
“没什么事,他的刚刚不小心滑倒打翻了程副将的药,摔肿了腿,又烫伤了自己的手,我看有些严重,我记得许村后头是有一条小溪流的,带他去那里冰冰手,怕伤口溃烂,正好程璟将军的药需要有人从新熬,刘大娘可否从新熬一幅药呢?”荣深站起身来。
“好嘞,殿下你放心吧,你带小兄弟去溪边,这里就交给我,待会我跟许里正说给你们留一些饭菜?”刘大娘很爽快,她跑过去把秦越扶起来交给荣深,又把碎碗的碎片拾起来丢在一边。
“嗯,你们先吃吧,劳烦大娘了。”荣深点点头,他准备背起秦越,发现自己碰到她的腿她就蹙眉,定是很疼,于是只好把她打横着抱起来了。
秦越低着脑袋窝在荣深的怀里,她的手很疼,但是她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了,她靠着荣深的胸口,他强有力的心脏在跳动着,让秦越脑子里也嗡嗡的响起来。
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荣深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秦越,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脑袋瓜子随着自己的步子在晃动,不由的低头嘴角上扬。
许是夜太寂静了,温柔的月光撒下来,映出斑驳的倒影,虫儿藏在有露水的草丛里,清脆的虫鸣从草丛里漫出来,荣深的脚踏到哪里,那里的虫儿就噤了声音,倒也十分有趣。
还没走一会儿,哗哗的流水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水流声听着不算急,但是声势不小。
夜深,秋天露重,荣深的脚被露珠沾湿了,他那双名贵的鞋子,平时是不会沾到露水的,不过荣深倒是自己也不是很在乎,他现在全部的心思,就是快点儿到水边去,缓解一下秦越的手被烫伤的痛。
“到了。”荣深先是对秦越说了下,然后把他轻轻的放了下来,秦越放眼望去,原来这是一大片湖泽,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潺潺的流进这个湖中,溢满的湖水,又渐渐通出一条路来,将多余的水流了出去。
秦越费力的蹲下来,她的腿痛的发颤,荣深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帮她把手臂的衣服卷起来,一只手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合起来,从河边舀水浇在她手上,这样秦越就不用蹲的极低去舀水,腿也不会特别痛了。
一股清凉攀上手指,她感觉灼热的胳膊好受了许多,那股灼热渐渐被压了下来,秦越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月光下,她的手臂修长细嫩,仿佛一块精雕细琢的脂玉,在月光下十分美好。
她的伤痕也看不清楚好了没有。
“秦小兄弟的手臂怎生得这么细嫩,如同女子的手臂一般。”荣深忽然开口道。
秦越转过头去,忽然发现荣深在一旁看着她如同嫩藕的手臂,不由的生出一股害羞之意,想把胳膊收回去却发现手指在荣深宽厚的手里握着。
“殿下抬举了,小人从小身体极差,家父家母没让小的做过什么活计,所以才身体这么瘦弱。”秦越讪讪笑着,怎么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尴尬。
“秦小兄弟看样子不像是身体极差之人,上次在半月湾,小兄弟的马术极好,莫非马术不能强身健体?不过小兄弟的马术,本王略逊一筹,可否有空教教本王?”
荣深松开了秦越的手,他四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翻出一条手帕来。
他把手帕压在水里浸湿,然后甩了甩多余的水,拉过秦越雪白细长的手,小心谨慎的包扎起来。
冰凉的手帕覆盖在秦越的手臂上,她心里诧异于荣深的细心,但是面对荣深的问题,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非荣深识破她的身份?要不然为什么觉得他的话好像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而是话里有话呢?
“殿下谬赞了,殿下的马术自然不逊色于小的。”她可不想惹上荣深这个精明的人。
没有表哥的日子真难熬,被人怀疑了也不能请表哥装成自己裸露下身体,来打消那些人的质疑。
包扎好了之后,荣深要看看秦越的腿好些没有,秦越推脱没事,愣是不许荣深看。
荣深不放心,倒是也拗不过她,秦越为了打消荣深的念头,自己从地上忍着痛费力的爬起来,想要走几步给荣深看她没什么问题。
就在她勉强走几步的时候打算回去的时候,一股绞痛从腹中传来,秦越突然捂着肚子,眼睛都快瞪直了。
她咬咬牙继续往前走,不料刚迈出去一步,仿佛有人重击了她的腹部,秦越摇椅晃,仿佛快要昏死过去。
“怎么了?没事吧?”荣深看到腹痛难忍即将昏厥的秦越,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女人。”荣深不等她说完,打横抱起她来。
秦越一听,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呢。惊吓之下,又引得腹痛难忍。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既然是本王把你带来这里,那理应由本王送你回去。你乖乖的别乱动,怪我思虑不周,让你触碰了冷水。”荣深皱着眉头,有些自责。
“你——不,殿下,殿下怎知我是——”秦越看着荣深,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答案。
“我回去会找个时间告诉你。”荣深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即将到村子的时候,荣深却拐了个弯,不远处有一个单独的小房子,周围不少侍卫在把守着。
他正抱着秦越一步步的朝那里走去。
秦越看到那么多侍卫,怕自己的身份露馅,只好把头深深的埋在荣深的胸膛里,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味,像雨后的空谷,味道清淡而清爽。
然而并没有人拦住荣深,他像进出无人之境一般,守卫的士兵还给他让了路。
这些人,显然都认识荣深。
一般来说,像景安王这样的人,下人几乎是见不到的,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呢?除非——
除非这些人,是他的人。
就算是太子,轻易培养自己的势力,被暴露了也是要沦为阶下囚的,皇上最厌恶的就是这个了。
那荣深带她来这里的意思?岂不是都让她知道了,他就不怕?
果然如她猜中的那般,荣深进了屋子之后,径直走向了书房中,一个中年男人在里面翻阅书籍,见到荣深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前面给他行了个礼。
“殿下,这是?”那人指着怀里的秦越,脸色凝重。
“没事,不用担心,自己人。”荣深淡淡的说,“去寻个可靠的妇人来,我在密室等你。”
密室?这个小村庄竟然还有密室?
秦越心里犯嘀咕,却依旧不敢抬头不敢出声,怕那人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荣深仿佛知道秦越心中所想,立刻转身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哦,把我的那件裘皮披肩找出来,也一并送过来。”说完,荣深就抱着秦越离开了。
最里面的屋子里有一扇屏风,画的是一只凤凰停留在梧桐树上休息,旁边祥云迷雾跟随着凤凰的场景。
秦越知道荣深要打开密室,故意不去看他怎么开密室的,荣深也没有在意她看了没看,只在屏风一旁的石墙上找到了飞龙的眼睛,按动其中左边的一只眼睛,只听“咔咔”两声,屏风倒转,露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