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平最恼姑娘泪
“冤枉啊!冤枉啊!”
县衙大牢里的哭喊声不断,似乎真有什么冤情,但说多了都是一些虚伪的风气。
无奈被抓的喊冤枉,杀人放火的喊冤枉,一张嘴,一双手,谁都能够双手扒在牢笼栏杆上大声喊冤枉。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大人,草民是无辜的呀!”
县衙在县城最北边儿,坐南朝北,因为京城也在北边,不准拿屁股对着皇宫,就这么来的。
县衙大牢则在县衙进门右手边的小蛐蛐窟窿里,进去的路极其狭窄,只能容纳一人来往,增加了劫狱的难度。
当然,里面也并没有那么干净。
从外走进去,里面只有几间牢房,一间是关普通犯人的,一间是关死刑犯的,另外一间,则是关证人的了。
没错,证人间,在很久以前的大牢里,证人也要一并收入牢中的,以便能够及时提审。
这三个牢房里,最干净的要属死刑犯了,一旦判刑,便关入死刑房,秋后问斩,因此来得快去的快。
而其他两间牢房,则非常的臭!
没错,赵娇娇已经被这种人间的粪臭味给臭到了。
由于公案堆叠,有些案子往往要延迟很久才审,所以犯人间跟证人间都要关很久的时间才能够提审,而这里面,自然是没有卫生间啦!
食物渣滓味、粪臭味集中在一起,怎么能不被臭晕?
最可怜的,当然是被提审的证人,往往一关就是几个月。
不过可没人愿意去住最干净的死刑间,那不是活人应该住的地方,只是,早就已经有这么一位姑娘,住了进去。
牢头拉上木门,将腕儿大的铁链拉上,上了锁,又拉一下,确定锁结实了,说道:“你俩可老实咯!敢从这儿逃出去,便立刻要了你们小命!”
说罢,牢头才返身回到大牢口子,那里一块小方桌,二两小酒,还有个伙计一起值班,岂不快活!
刚被关进牢里的也叫张三,死来无名,被山上的土匪捡了去,取了个贱名叫张三,贱名好养活。
张三,也是赵娇娇名单上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就被派了这么一个任务。
做任务久了,赵娇娇也就渐渐对将死之人没有多少感情了,天命是更改不了的。
自己唯一可做的,便是将一条即将冒出头盖骨的灵魂,收紧伏魔袋中,仅此而已。
张三回头,一看竟然跟自己同监的是一个俊俏姑娘!
如此天生丽质的姑娘,土匪张三,还是头一次见,他轻佻问道:“姑娘,好生俊俏,怎么入了牢灾?”
土匪便是如此,遇事遇人,都如此轻佻,嘴上说着开心,便行了。
赵娇娇急道:“你怎么这样呢!”
可惜,张三可听不到,大白天的,怎能见鬼。
那缩在一旁的姑娘,面无血色,只是沉默说道:“小女子苏三,见过了。”
“你名字也带个三?可是一二三的三?”张三突然惊讶,这姑娘的名字,竟然跟自己一样,也是单姓一个三。
苏三欠身说道:“正是。”
张三欣喜不已,没想到还有个俊俏姑娘跟自己同一个牢房,并且跟自己同名。
张三立马高兴说道:“哈,小的福气,我叫张三,竟然跟姑娘一个名字。”
苏三无有讶异,仍然勉强说了个安。
“怎么,看起来,姑娘似乎有心事?尽管说来听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将心事说出来,好解解乏。”
赵娇娇也很是无语,这种情况下,谁的心情能够好,这可是死牢。
未曾想到,叫做苏三的姑娘,竟然就梨花带雨的,细细哭了出来!
“哎哎,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小的虽然杀过人放过血,可这,可眼泪可看不得。”
“姑娘你可饶了我吧,小的可没惹了你什么。”
自打懂事的时候起,张三的爹,也就是土匪头子,就常常跟张三说:“做土匪的,最是低贱,比捕快们还不如,在外面得自称小的,祖师爷的规矩。”
张三生平最无烦恼,唯一害怕的便是姑娘的眼泪。
赵娇娇在一旁笑个不停,心想这大酗子急起来,还真像热锅上的蚂蚁。
苏三啜泣几声,便用袖口擦了一眼,小声说道:“小女无甚,只是想起事来,伤心的不行。”
一看她停止了哭声,张三才放下心肠来,这哭声,实在比拿刀子搁在他碗粗的脖子上还要难受十倍百倍。
张三说道:“姑娘,小的自我介绍一下,原本是大王山的小土匪,昨夜叫了几个姑娘喝多了酒,一早上醒来就被逮到这儿来了,姑娘你呢?”
张三若是在外面,作威作福,虎虎生威,一把大刀甩的神气,但入了牢里,人家的地盘,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就认为自己,应该客气点儿。
苏三抹了眼泪说道:“小女苏三,周家庄人,被老姨一千二百两银子,卖给了马贩沈洪,却不想被奸人所害,陷害小女杀了沈洪,如今被落了死牢,只待秋后问斩。”
说罢她忍住了哭声,这再哭下去,可就让对面的公子笑话了。
“原来如此,小的听说过沈洪,也就一马贩子,小的还曾劫过他点银子呢,没想到,便就这样子死了。”
“挺好,”赵娇娇蹲在一旁,双手指着脑袋瓜子,说道,“做任务,还可以听故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