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都是聪明人

    泡完浴澡后，段士磊的毒也清得差不多了，胸口的瘀血锦瑟用针灸也除了大半，接下去的日子就得靠休养了。

    “先生，不知吾儿何时能醒来？”

    “过一会儿段公子应该就会醒过来，我会开七日的药剂，到时候身子的毒去干净了，就可以喝些补药，之后，再找位医师替公子调养身子。”

    “全听先生安排”，段氏缓然一笑，许久，才问道，“刚才听先生说……毒？”

    锦瑟点头，环顾四周面露难色，段氏会意，摒退了他人，锦瑟这才继续说道。

    “夫人，我乃毒师，并非医师，而公子并非陈年旧病引发，而是被人种了蛊。”

    “蛊？”段氏眉头轻挑，眼神越发凛冽，“你说吾儿中了蛊，可这天城也就叶家有此能力，先生又有何意？”

    “说的就是叶家，夫人信也好，不信也罢，其中弯弯绕绕最清楚的应该只有夫人罢。”

    两人双目一对，皆莞尔一笑。

    “你是锦瑟吧，我就说初见时怎么就面熟”，段氏将长袖一摆，坐于圆凳之上，“你姨娘将你出嫁作为救治吾儿的条件，你又扮成男子救了吾儿一命，如今告诉我，此事你姨娘所为，怎么，当我段府好欺负？”

    “夫人此话可就委屈了锦瑟，锦瑟是锦瑟，而我姨娘是姨娘，可不能相提并论。”

    “哦？此话可有意思了”，段氏眉间一挑，起身将锦瑟额头的碎发置于耳后，许久才道，“之后，常来吧，至于林秋霞，自以为能以我儿当为筹码，可笑至极！”

    “夫人尽管去做，不用顾及锦瑟锦瑟此时，应该与夫人站于一侧。”

    “真是个可人的丫头，只不过可惜了，否则与吾儿也当相配。”

    “夫人说笑了，当初与段府的姻缘也不过姨娘以公子作挟，说有治好公子的秘方，岂知公子的病也因她而起，不管锦瑟是否完璧，这婚事终归是桩错事。”

    锦瑟娓娓道来，说的恰当好处，这段氏听地甚是入耳，末了，还不忘叹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两人谈话甚久，久到德校将她剩余的瓜子磕完后，门始终都关着。

    他上窜下跳自娱自乐了许久，还没见她出来，正准备闯进去，哪知披了一身黑发的锦瑟推门而出，他赶忙跑了上去。

    “女人，这个段氏可有为难你？”

    “她巴不得我能与她站在一边，反倒省了不少心力。”

    “说的也是，前些日子亲家母叫的可亲昵，如今说翻脸就翻脸”，德校接过药箱子，像个长舌妇一样，跟在她后头神神叨叨的说道。

    哪知锦瑟突然转身，拍了怕他的肩膀，“德校，带我飞回去可好？”

    “女人，你真把我当仆人使唤！”

    嘴上虽这么说，行动却从不含糊，一转身，德校已搂住她的腰，几步越上了屋顶，一起一落就到了叶家前院。

    “你让我带你回前院，岂不招人耳目？”

    “招人耳目岂不更好？”

    “说的也是，你先去，我一会儿再去后院寻你。”

    德校眨了眨眼，既而翻身一溜烟就消失在前院。

    如今，林秋霞已知晓她与人私会，她越胆大妄为反倒能推翻她从中捣乱的念头，毕竟，在过些时日，自然有人会去搅和这团浑水，到那时候，这林秋霞可没这个功夫，再去探查她与段府之事是否有联系。

    锦瑟这大门还没迈入半步，就听见叶宣仪长叹一声。

    “哟，什么风把人给我吹回来了，我还以为要逍遥自在几日，才能记起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二姐可莫要胡说，我哪敢。”

    “你是不敢，你要是敢的话，迟早被人浸了猪笼，我叶家可丢不这个人。”

    锦瑟将这身男儿装皱巴处拉扯平坦，既而又扭捏了身子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耳朵边轻声说道，“那也好比二姐爱而不得，如今还伤了腿，自个儿相中的男人跑了，还没法子追，这也就罢了，也不知何时可以戴上凤冠霞帔嫁于好人家，妹妹我看来要先行一步了。”

    叶宣仪拍了拍桌子，浓妆的脸上被怒气褶成皱巴，“你说什么！”

    “我说，我再过些时日会有喜事，到时还请二姐来吃酒。”

    “叶锦瑟，你个不要脸的泼妇，真把自己当成了宝，如今就你这样的，哪个男子能看中你？”

    “二姐，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见锦瑟甩袖而去，叶宣仪指尖不住地向内戳入，将手掌上的肉掐成了血红色，脸上也因恼怒面色越发的难看。

    明月刚从后间端上两盘糕点，却被叶宣仪一并打翻，赶忙跪在地上不愿起身，“小姐莫要恼恨，可别气坏了身子。”

    “明月，你说这个丫头怎么还活着，她早就该死了去，不是吗？”

    抬眼，见叶宣仪双眼泛红，极其可怕，她自幼在叶宣仪身旁侍奉，上一回瞧见她这模样，应该在几年前，而后没几日，叶家的大少爷就死了，棺材抬回来时，她在屋内大笑三天三夜，难不成如今又要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