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宫宴
明渊眼神有些不自在，略带着变扭的看着她道:“咱们是夫妻。”
夫妻同体，这样的话顾嘉寒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可真真切切感受到却是这一次，前世平王待她一般实在算不上好。暖意一点点蕴涵在眼中，热流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五脏六腑到筋骨都是舒服。
“谢谢你。”顾嘉寒眼睛一弯，仿佛一弯月牙。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可和之前客气礼貌的谢谢多了点真心和感动。
终归是重活一世，什么都不一样了。她忍不住笑开，脸上的笑意一直爬到眼睛里。
门被轻轻扣响，顾嘉寒一愣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明渊。
“进来。”
着灰色衣裳的下仆低头不敢看向两人，对着两人恭敬地行了礼站着禀报:“主人，宫中来了帖子。”
朱红色的帖子上面龙张牙舞爪，“这个时候？”明渊压下心里的讶异，打开一看脸色沉了些，吩咐着:“下去吧，我知道了。”
随着仆人的离去，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顾嘉寒坐起来，身后垫了枕头。她忍不住轻声问道:“怎么了？你脸色这么不好。宫里谁下的帖子？”
宫中突然下了帖子，如此突然。顾嘉寒脸色一冷，心下已经有了几分猜想。这帖子来得不早不晚，偏偏在自己刚刚醒来。她眉一挑，莫非这次自己被害宫里有人下了手掺了一脚？
“不会。”明渊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他站起身衣摆垂下。“我只是担心你身体刚好就要进宫太过劳累，不用多想。”他话语温柔看着床上的顾嘉寒充满了怜惜，对上顾嘉寒如水的眸子不觉心中感到抱歉:“今晚却是一定要进宫了。”
“我没事。”顾嘉寒摇摇头，外面已经有婢女进来服侍她换衣。屋子里面就明渊一个男人，她有些不大习惯可转头一想两人已经成婚总不能让明渊出去。明渊背过身透过镜子看见窈窕的身影忍不嘴了耳根大步迈出，只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给她。
话音消散在空中，明渊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一辆辆马车停靠在宫门外被拉去了特定的位置，明渊掀开轿帘扶着顾嘉寒下车。正是进宫的时候，两边都是进宫的官员携妻女。
“怎么了？”明渊看向眺望远方的顾嘉寒，宫道中众人皆是步履匆匆。小太监已经在旁边等候着领他们进入，顾嘉寒慢慢摇了摇头，她刚刚好像看见洛岐了。
殿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他们来得算是迟了。小太监领着两人坐下，位置在第二排。顾嘉寒还未坐定就看见一张恶心的嘴脸，周轩……
“太傅！”周轩快步过来，一边用着淫邪的目光上上下下看着旁边的顾嘉寒。顾嘉寒为了进宫换了身湖色的衣裳，如今殿中女子穿红着绿，更显得不精心装扮的顾嘉寒独特。一身淡色如水温柔，顾嘉寒眉头皱起。
周轩竟还是这副样子，她心中冷笑，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如何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顾嘉寒垂下眼睛，里面的厌恶止都止不住。宫宴这种诚，周轩不可能不在，却是顾嘉寒想岔了。
明渊错身挡住一旁的顾嘉寒对着周轩一拱手:“殿下。”
寒暄一二后就领着顾嘉寒坐下，顾嘉寒低着头错过对面的目光。一双大手盖在她手上，冰凉的手指染上热气，她甚至有点儿不希望明渊把手拿开。
“放心，有我。”明渊眼神淡然，完全没把周轩放在眼中一般。他眼中的开阔让顾嘉寒一怔，忍不住心情就好了起来。她小鸡啄米一样迅速点了几下头:“是是是！咱们太傅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眼睛里都是对明渊的崇拜，顾嘉寒偷笑着。过了会儿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想不开，我就是觉得咱们这平王殿下烦人得厉害。”她手一摊，一副我说得最对的样子。明渊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大，眼神触及她后慢慢柔和下来。
“待会儿我会说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咱们不用呆多久。”明渊心里痒痒的，忍住摸她头的冲动。转身正襟危坐，眼神清明恢复成平时的表情。顾嘉寒忍不住笑开了，一口回答着“好！”
宫中纵然美，处处红墙绿瓦可在顾嘉寒眼中却是最肮脏的地方。她低下头帮助眼中神色，这里从来都和算计脱不了干系。今晚太傅已经说了只呆一会儿就可离去，但愿平安无事。
殿中歌舞声起，内殿的女子都是宫中司乐坊的人。瞧着助兴是可以，可若是真要出彩却是不行了。顾嘉寒提不起兴趣，勉强看着打发时间。
“皇上，宫里养的人可是一年比一年差了。”周轩沉迷酒肉，这样的舞蹈不知道见了多少。他脸红通通的，几杯酒下肚就不知天高地厚糊涂了。他突然站起发话，殿中的人都一下停了动作。舞女们低头跪在地上，生怕这些主子发怒。
殿中二十来个舞女都低头，身子几乎要贴在了地上。个个身体发抖，上位的皇后看了脸色一僵，冷声道:“这些宫女的舞蹈自然入不了平王殿下的眼，殿下平日可看得不少。”她凤眉一扫下面的周轩已经是带了怒气:“平王若是觉得不好，不如下次交由平王来主持宫宴。”
尽日沉迷酒色的废物罢了，皇后眉间带了嫌弃，平日里随他如何可偏偏今日来挑舞女的刺。这宫宴可是皇后一手办的，周轩如此说可是伤了皇后的面子。明眼人都知此时该给个台阶，好言好语也就算了。谁知周轩如同是真傻了一般，他直接走了出去一把抬起一个舞女的下巴。
“皇嫂你看，这般的货色也可面见圣颜？”周轩连连摇头，“就算是我都看不上。”
被他说的女子已经一脸泪水，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被羞辱哪个女子又受得了。顾嘉寒忍不住开口:“这位姑娘小家碧玉，并非平王殿下所说那么不堪。女子重德，殿下慎言！”
“我可没说其他的。”周轩笑着:“只不过提醒一下这宫中有些人该换了。”
“平王！”皇帝的视线扫过来，周轩没趣地坐了回去。歌舞停下，如今的局面倒有些尴尬了。众人面面相觑总要有人打破僵局，不少人看向明渊。顾嘉寒为以为他会帮忙打破这样尴尬的局面，明渊仿佛没看见其他人的视线神神在在地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桃花醉，你可以喝点儿。”
他递过酒杯:“少言。”
顾嘉寒接过酒杯对着他撅了撅嘴，表面上正正经经说不准心底里在偷笑。她怎么怎么看他都觉得今日太傅有些假正经呢。
一筷子菜放在了她面前，“吃点东西吧。”明渊的话打断了顾嘉寒的思路，她支支吾吾着答应:“嗯嗯……好。”
“臣妾看着的确是不好。”一个妃子开口柔声说着，“倒也不是皇后娘娘的过错，这宫女们想来都怠了舞艺。嫔妾倒是有个好办法。”
开口的妃子一身红衣，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风华正茂压了一身红衣刚好，娇媚如牡丹花含露，红唇微启。她接着说着:“这殿中各位小姐们个个都才艺双绝，何不比试比试？”
皇帝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在考虑这个提议沉声念着:“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换在平时，官家小姐们都巴不得出这个风头。在皇帝面前露脸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可是今天周轩闹了舞女这一出，她们这个时候出去献舞可不是和一群下贱的宫女比较了？殿中的小娘子们个个冷了脸低着头不说话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回皇上，小女前几日伤了脚只怕无福为诸位献舞了。”
诸位夫人接连站起推脱，皇帝的面子都快挂不住了。开口的妃子心道不好，眼神一转凌厉起来:“各位都不会舞或者都受伤了？”
这可是明明白白地落皇帝面子了！谁认了都没好下场。
殿中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顾嘉寒低着头。场中气氛怪异她也不好继续吃，不过却是听了明渊那句话……少言。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女眷处一个身影立起，洛岐朗声:“回皇上，太傅大人的夫人顾氏最是善舞且通音律。”
顾嘉寒猛然抬头，错愕不已。洛岐是想……干什么。
“我相信嘉寒姐姐愿意献舞！”
话音落，洛岐昂着头看向上位的皇帝。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嘉寒身上，皇帝刚刚冰冷的神色有了几分缓和，他看着顾嘉寒眼看着就要开口询问顾嘉寒。
该死！心中升起一股烦闷，顾嘉寒咬着牙，洛岐居然把她推出来做靶子。
殿中人都巴不得明哲保身，自然不会有人开口再把皇帝的注意吸引到自己家女儿身上。如果是别家的女儿，可能还会争一争。可是如果是顾嘉寒对她们没有半分威胁，顾嘉寒已为人妻就算她献舞也就只是献舞还会……落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