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心脏病
“姜先生，你的女伴跑了。”霍柔一直都有注意卫小青，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姜剑回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道：“她应该是不舒服，刚才还跟我说肚子疼，可能是上厕所去了。”
“是吗？我感觉她是吃醋吃到肚子疼。”
“她是我大姨，吃什么醋啊？都一把年纪了！”
霍柔一呆，随即噗嗤笑了，“胡说八道的家伙。”
两人说着说着来到了二层露天餐厅，在一个靠近边沿的角落坐下。
这里的夜景很美，夏风清凉，迎面吹拂将霍柔额头的青丝吹起，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飘逸。
小冰叮嘱侍应生点了西餐，拿了红酒，然后默默走到一边，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霍柔感受着海风从脸颊刮过，那痒痒的感觉，似乎有点舒服，睁开眼看看对面翘起二郎腿的男人，展颜一笑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特别？”
“霍小姐，你这话让我无言以对。”
“为什么？”
“因为你比我更特别。”
霍柔双手托着香腮，俏脸微红，“你是不是跟每个女孩都这样说话？”
姜剑点头道：“差不多吧，毕竟我是男人，无耻的本质就存在骨子里。”
霍柔：“……”
巨擘号游轮三层，如萍跟随门五一起陪同刚刚登船的慈善基金代表们用餐。
如萍姿色不俗，风韵动人，作为门五的老婆，久而久之养成的贵妇气质，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魅力。
坐在门五身边，她能够感受到好几道目光时不时在自己的高耸扫过。
这个大厅除了基金会代表，还有各大地下势力的代表，这些代表们，除了基金会的人算是半个正人君子，其余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地下巨擘，双手沾满鲜血的人。
门龙会虽然还没发展起来，但是因为门龙在京城的名气，很多人都看好门龙会。
不过，有看好的人，自然也有不看好的人，总有一些势力对门龙会不服，而这些人，自然有着不服门龙会的本事，若非如此，他们间的几个人，又怎么敢明目张胆盯着如萍的高耸看。
“各位，吃完了没有？吃完了我们还有些事要聊。”
一张半透明水晶长桌，三十几个地下巨擘，十几名基金会代表，其中一个南国人用叉子把面前最后一块沾着血丝的牛肉塞进嘴里，站起身看了看右手边的基金会代表。
“我们都没急，你急什么？”一个来自柬国的光头汉子口气不善开口道。
两人用的是华夏语，非常蹩脚的华夏语，若是在一般场所被人听到，恐怕都会被人笑话，只不过，这里风云齐聚，并非普通场所，没有人会笑话两人。
“郑水，你给我闭嘴，上次我们的人就是你杀的，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南国人猛地一拍桌子，对光头大汉郑水怒目而视。
南国和柬国是邻国，两国的地下势力为了毒品交易的事发生过无数次碰撞，上次南国人聂武派了手下到柬国人跟郑水的竞争对手交易，被郑水阴了一把，损失惨重。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在这种场面起争执，是早可预料的事情。
看着两人脸红脖子粗，越吵越大声，十几个基金会代表都脸色难看。
他们这些人，是真正做慈善的人，同时也知道和这些地下势力的人待在一起的危险性有多大，只不过，为了从对方的手中拿下慈善资金，不得不作为嘉宾来参加赌王大赛而已。
相比于其他国家的地下势力代表，以门龙会为代表的势力对待他们这些人要礼貌得多，这是明显的事实，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像聂武这一类人，对他们是没有丝毫尊重的，连饭都还没吃完就想着赶他们出去。
“够了，你们两个，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见血才行？”
门五之前就察觉到周围几个地下代表看如萍的眼神，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他作为男人非常清楚。
要不是忌惮这些人的身份，他现在就一刀砍掉这些人的狗头。
想杀不能杀，这种憋屈感压在心里，让门五很不爽，现在聂武和郑水吵起来，让他更加不爽。
然而，他的劝说对于郑水和聂武似乎没有效果，两人还是拍桌子瞪眼，估计再吵下去，两人就要拔枪了。
十几个基金会代表见状，跟在场的地下代表们表示歉意，然后先一步离开大厅。
每次赌王大赛，各大地下势力碰面后见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赌王大赛，所以对于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还是先行一步离开比较安全，免得殃及池鱼。
游轮上还有很多豪门贵族，跟这些真正上流社会的人交流，才是他们所要做的，至于地下势力代表，这些人实在没法沟通，动不动就要杀人。
“郑水，你给我等着，上次那批货，我会让你连血带肉一起吐出来！”
“哼，黑猴子，就凭你这个废物想从我手中占便宜？”
“王八蛋，你是不是现在就想死？”聂武怒吼一声，猛地拔出手枪对准郑水。
在他把枪拔出来后，大厅门外的保镖全都如同潮水般涌进来。
这些保镖并非都是聂武和郑水的人，他们察觉到里面的人拔枪，冲进来只是为了保护各自老板而已。
“唰唰——”
一瞬间整个大厅都被人群占据，水晶桌子旁边围满了人。
如萍坐在门五身边，神色惊惧，捉紧了门五的手臂。
门五脸色阴沉，冷声道：“所有人出去！”
听了他的话，在场的大佬对自己的手下挥挥手。
没一会，除了郑水和聂武的手下，其余人的手下都离开了大厅。
“你们也出去！”门五的声音很冷，仿佛快要把空气渗出水来。
如萍很少见到自己男人这个模样，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如果郑水和聂武的人再不出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也无法预料！
“小子，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不关你的事！”
聂武的枪还是对着郑水，虽然门龙会现在发展迅速，如日中天，但是也管不到他们南国势力，虽然忌惮门龙会，但他还没到害怕的地步。
其余的地下大佬都抱着膀子看戏，虽然聂武已经拔出了枪，但是在场的人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聂武就算再冲动，也不可能伤到他们。
无论是聂武还是郑水，任何一方伤到了他们，这两人基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餐厅。
“我不管你们的私人恩怨，但是在你们解决私人恩怨之前，我作为东家，有必要提醒你们，今天为了商议渠道划分，我不管是谁，在现在这个时候捣乱……”
门五顿了顿，站起身环顾四周，继续道：“我会杀干净这些垃圾！”
聂武怒道：“你说什么？”
“他说你是垃圾！”郑水尽管被枪指着，可是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非常淡定，跟刚才脸红耳赤的样子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王八蛋，你给我闭嘴！”
聂武用枪口顶了顶郑水的额头，然后对门五冷笑道：“小子，我出来混的时候，华夏还没有你们门龙会，不要给脸不要脸，这件事和你们门龙会无关，你……”
“咻——”
所有人都看到空中一道寒光闪过，下一刻就看到正在说话的聂武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倒在地上。
聂武右眼血液溅射而出，一把飞刀插在血肉之中，可谓是触目惊心，在场的地下大佬见状，不禁倒吸凉气。
这一刀很快，在场几十个人盯着门五，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他是怎么出手的。
他们早听说过门五是门龙会身手最好的人，之前登船见到门五年纪轻轻，还有些不以为意，现在算是彻底信了。
聂武眼部中刀，深入大脑，只是捂着眼睛抽搐了一下便彻底死亡，他的手下看到这一幕，当即抬起枪口对准门五。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数十个黑西装男子拿着冲锋枪进来，枪口对准聂武手下所有人。
场面寂静，落针可闻，聂武的手下没有一个敢对门五开枪，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开枪，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冲锋枪扫成蜜蜂窝。
如萍拉了拉门五的衣袖，轻声道：“小五，我怕！”
门五偏过头道：“别怕，有我在！”
安抚了如萍，他的目光瞬间恢复凌厉，冷眼扫视着聂武的手下，沉声道：“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杀了我，然后被我的人杀死；第二，抬着你们老板的尸体，离开这艘船。”
聂武的手下互相对视一会，然后把聂武的尸体抬起，离开大厅，动作很快，从头到尾，他们都不敢对门五露出杀意。
随着聂武的人离开，郑水的人也退出了大厅。
“你们也出去！”门五对门龙会的手下挥挥手。
“是！”
场面再度寂静，郑水伸手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身上的鲜血，这些血是聂武中刀的时候溅到他身上的。
“郑水，你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很好。”门五的目光落到郑水脸上，阴沉着脸，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当刀使了。
“门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郑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刚才都快吓死了。”
“随便，这次我不会跟你计较，但是你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聪明人，有时候太过自信会死得很惨！”
门五说到最后，眼中杀意毕露，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偏偏在刚才的环境下他不得不伸脚进别人的陷阱，否则他将威信全无，今日的谈话也没法为门龙会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杀鸡儆猴，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哪怕最后会招惹上南国势力的报复。
…………
此时，巨擘号二层甲板上，露天餐厅响起了音乐声音，男男女女翩翩起舞，霍柔看看周围的男女，忽然道：“姜先生，你不是应该请我跳一支舞吗？”
多年来追求她的男人不计其数，虽然都被拒绝，但这并不是因为她眼高于顶，而是她觉得那些男人是冲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追求自己，所以她很拒绝。
姜剑不同，尽管姜剑没有表达出真的要追求自己的意思，但是霍柔觉得这个男人有资格追求自己，虽然不了解对方的身份背景，但是不管如何，这个男人的特别，已经吸引了她。
当这里音乐响起，周围的情侣都在跳舞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却还是像木头一样，霍柔自然按耐不住。
“我不会跳舞！”
姜剑起身摇摇头，道：“你要是不介意我踩你的脚，尽管来。”他伸出了手。
这话说得很直白，相比于那些委婉的话语，霍柔更喜欢直白点，这也是她觉得姜剑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原因之一。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霍柔露出优雅的笑容，把一只手放到姜剑手中。
“噔噔噔——”
音乐声音变得激情澎湃，男男女女的动作变得更快，姜剑刚准备学周围那些男人的动作，可是却被霍柔一把拽到了怀里。
卫小青刚刚到赌场赌了两把，输了一千多没敢再玩，正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万一把姜剑借的钱输光，那可就真的伤心死了。
从赌场离开后，她想着姜剑到底拿到流水千钧刀没有，谁知道刚到露天餐厅，正好看到这一幕。
“混蛋，重色轻友！”
卫小青气得跺了跺脚，走过去抱着手，闷声不响，睁大眼睛看着姜剑和霍柔跳舞。
刚才霍柔使劲过度，姜剑撞到了她怀里，这让两人都感到有点尴尬，还是霍柔率先恢复淡定，继续教姜剑跳舞，可是跳了没几下，被卫小青在旁边这么瞪着，两人也是受不了。
“小妞，你干什么？”姜剑松开霍柔的手问。
“没有啊，我只是看看而已，你们继续！”卫小青接过侍应生的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对姜剑和霍柔挥挥手。
霍柔嫣然一笑，柔声道：“刚才没有机会，姜先生，你不妨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小姐？”
“我是他女朋友的朋友。”卫小青礼貌性伸出手，其实除了面对姜剑的时候比较喜欢动手动脚，平日只要别人对她客气点，一般她都会给对方面子。
她之所以说自己是姜剑女朋友的朋友，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好姐妹叶曼妮似乎已经喜欢上了姜剑。
而且，正一步步掉进姜剑的陷阱里，无药可救。
霍柔想起之前姜剑说卫小青是他大姨，而她则认为卫小青是姜剑的情人，现在听了卫小青的话，想想都觉得好笑。
什么叫女朋友的朋友？
这关系不就是朋友吗？
“你好，我叫卫小青！”
“霍柔！”
“我知道。”
姜剑在旁边看着两女渐渐聊了起来，仿佛当自己是局外人一样，忽然开口道：“霍小姐，不介意拍张照片吧？”
“没关系！”
“姜剑，我也拍。”
姜剑点点头，拿出手机给两女拍照。
这边两女正在摆弄姿势，远处的小冰接了一条信息，突然闯入镜头对霍柔道：“小姐，老太爷刚刚在拍卖会台上晕了过去。”
小冰的声音非常有磁性，还有点低沉，给卫小青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的观察力虽然及不上姜剑，可是面前的人是男是女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霍柔脸色微变，“很抱歉，失陪了。”说完快步离开。
“姜剑，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听那个秘书的话，好像是之前拍卖会上的老伯晕了。”卫小青看看霍柔的背影。
姜剑点头道：“当然要去看，不去怎么得到流水千钧刀。”
卫小青眉头一皱，“姜剑，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是推断那老头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如果我们现在能够帮得上忙，要拿到流水千钧刀应该不是难事。”
卫小青并不是蠢人，虽然姜剑言之凿凿，似乎想告诉自己，那个老伯出事跟他没关系，可是她还是隐隐觉得姜剑跟那老伯出事有关系。
“走，跟上去看看。”姜剑一把搂住卫小青的香肩，仿佛好哥们一般，“别占我便宜。”
“说得好像你没占我便宜一样，你的手放哪呢？”
巨擘号游轮有医务室，霍柔的爷爷霍家麟在拍卖会台上突然晕了过去，立即就有人将他送到医务室。
霍柔推开了病房的门，正好看到医生在检查自己爷爷身体，她忍住了询问的冲动。
等了一会，医生检查完后，开口道：“霍小姐，你爷爷有慢性肺心病，本来就不应该登船，幸好他只是过度疲劳导致晕厥，否则以这艘游轮的医疗环境，我可无能为力。”
“那医生，我爷爷有没有大碍，他什么时候醒？”霍柔急问道。
她知道自己爷爷有心脏病，之前还劝过爷爷不要来参加这个赌王大赛，可是她说不过爷爷，没想到最坏的事还是发生了。
“醒来倒是不难，一个小时就行了，不过……”
“不过什么？”
医生叹了一口气，“恐怕我不说你也知道，你爷爷只有一年时间可以活。”
霍柔娇躯颤抖，苦笑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爷爷，她确实知道自己爷爷活不久，可是没想到是一年，之前她爷爷还说有三年的命。
医生叮嘱了一番要注意的问题，然后便离开病房。
小冰看着坐在病床旁边忧伤的霍柔，走过去，伸手轻拍少女的香肩，安慰道：“小姐，老太爷的病，我会想办法治好，你不用太伤心。”
“小冰，我知道你是古武者，可是古武者并非万能，爷爷说过，除非是有古武者中的顶尖强者渡气入体，帮他清洗经脉，否则这病根本不可能治好。”
霍柔眼中溢出泪水，双手用力捉着被子，哽咽道：“古武者中的顶尖强者，我们霍家祖祖辈辈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你去哪找一个来？
况且就算你找到了，人家也不会帮我们，到了那种境界的人，什么荣华富贵，世俗名利，对他们而言，只是笑话，我们霍家能够拿得出来的，就只是这些而已。”
小冰神情黯然，轻咬着唇角，像她这样冷冷冰冰的少女，在此刻也是忍不住流出晶莹的泪水。
躺在床上的老人，从小收养了她，把家族的功法给她一个外人修炼，待她如同亲生孙女一样，现在她的心情并不比霍柔好受，因为眼前的老人同样是她的亲人。
两女抹着眼泪，病房里面充满了哀伤的气氛，半晌后，小冰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
“小姐，不如我们找战神组帮忙吧？这些年来，我们霍家一直都给战神组下属研究队捐献大量资金，算起来，战神组应该是欠我们人情，我们找战神组的高手帮忙，或许会有机会。”
霍柔摇摇头，擦干净泪痕道：“你说的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战神组中又有几个能够算得上顶尖高手？
据我所知，战神组里面，能够救爷爷的人不超过两个巴掌，这些人常年闭关修炼，除了龙神，其他人你连找都不知道往哪里找。
至于龙神，想让他救爷爷，根本不可能，当年因为我母亲的事，他对爷爷恨之入骨，不杀爷爷就已经算是好了，想让他救爷爷，呵呵……”
小冰沉默，心中悲痛难言，霍柔其实还有一点没说，霍家这些年战神组捐献科研资金，是为了补偿当年那件事，补偿龙神，说起来，战神组实际上不欠他们霍家。
“小姐，我不会放弃的，华夏这么多地下势力，我不信找不出顶尖高手救老太爷。”
小冰捏紧粉拳，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以后哪怕翻遍全国也要找到顶尖高手来救老太爷。
霍柔苦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小冰性子固执，说了也不会听。
偌大的华夏，小冰要找到顶尖高手并不是不可能，可是找到，跟人家愿不愿意帮助一个弱者，这是两回事。
一个古武者中的顶尖高手，除非是菩萨心肠，否则不可能在意一般人的死活。
要是每个人得了心脏病都要找他们医治，那他们岂不是从早上忙到下辈子都忙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