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意
秦子矜回到家,没有听到孩子们热闹的声音,只见秦老汉一个人抱着酒壶在床榻上闷头大灌。
秦子矜见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推车,走上前去将他怀中的酒壶搁到一边,面目肃然道:“爹,你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
只见秦老汉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肯说,愣是将酒壶又抢过来,抱在怀中。记事起,秦子矜从来都没有见他这样伶仃大醉过,莫非是遭人欺负?
想到这,秦子矜的语气放柔和些,一只手抚着他的肩头,安慰道:“爹,发生什么了?你告诉女儿啊,这么晚了,秋妹和冬哥呢?”
听到秦子矜提起秋妹和冬哥,秦老汉越哭越凶,将头沉沉的埋进怀中,眼泪全部都哭了出来,秦子矜见他这模样坐不住了,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还是没有见到两个孩子的影子。
“爹,你倒是说话呀,孩子呢?”
秦子矜疾步走到他面前,厉声质问。秦老汉,拿着袖子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长吁了一口气,一脸悲痛。
“孩子,让我给送走了,前些日子你三婶给你说了一门亲事,那人好歹也算是个员外,娶你做小妾,但是有个条件,不能带着孩子,所以我把孩子都先送到你三婶那儿去了。”
秦子矜听罢,目瞪口呆的瞪直了眼睛,摇了摇头道:“爹,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不管如何,先把孩子接回来再说!”
话音未落,黑灯瞎火的就摸出去,这一路奔跑着,秦子矜摔了一跤,不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她灰头土脸的爬起身,往三叔家院子的方向跑去,两户人家隔了相差几百米的路程,秦子矜凭着记忆摸回去。
“三叔!三婶!”秦子衿站在门口,提起所有的力气大声喊叫出来。附近几户人家将烛火点燃,被秦子衿的叫喊声都给吓着,纷纷将头探出窗外,看看是何人在门口喧哗。
芳莲和秦忠宝已经睡下了,听到门外的叫喊声?芳莲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对着秦忠宝道:“你去外面瞧瞧,叫那疯婆子进来,别再大呼小叫的。”
“我估摸着是为了孩子的事情来的,咱们可不能开这个门。”
芳莲转念一想,点了点头,咬牙道:“你说的没错,她肯定是为了那两个孩子来的,好不容易咱们将你大哥给劝服了,万不可叫秦香莲,将咱们的财路给断了。”
“唉,是,咱们赶紧睡吧。”秦忠宝抬手塞耳,眼不见心不烦,转过身去装睡。外面的嘶喊声是越来越大,冬哥和秋妹听到动静,慢慢的从炕上爬起。
秋妹小声的对着冬哥道:“哥哥,是不是娘的声音?”
冬哥起身揉了揉眼睛,爬到窗台向外面看去,外面的月色十分朦胧,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篱笆口,声嘶力竭的呼唤着。
冬哥兴奋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是娘亲,娘亲来接我们回去了!”
“太好了!”两个孩子天真烂漫的笑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房门打不开,秋妹狐疑的对着冬哥道:“哥哥这门已经上锁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放我们出去!”冬哥和秋妹拍打着门框,这芳莲即便是装睡,但被这两个小毛头扰的也是睡不安宁。
愤怒的坐起身,踹了一脚还在装睡的秦忠宝
道:“这么大的声响你都能睡得着,你是猪啊!”
秦忠宝一脸迷糊的坐起身来,一只手撑在床榻边上,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他们两个叫唤是了,等明儿一早,我在想法子把这秦香莲支开,那两个小毛头赶紧卖了。”
“话说的倒是轻巧。”芳莲撇了撇嘴,正准备要低声斥责他几句,忽然,一个人影就闯到房门外,没想到那秦香莲居然直接从篱笆处翻了进来着。
芳莲吓得脸色煞白,扶了扶胸口,用力踹了秦忠宝一脚道:“人都已经来门口了,你还不赶紧开门去?”秦忠宝点了点头,披上大褂,打开房门,一见秦子矜便笑的眼角眉毛都连在一起。
面前的秦子矜可谓是杀气腾腾,手上居然还拿着一个锄头和一把菜刀,看起来就像是要杀人灭口似的,秦忠宝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道:“香莲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子矜勾了勾嘴角,一脸阴郁的走进去,拿着菜刀指着芳莲道:“三叔,三婶,我一直敬你们是长辈,但这做人也不能太过分了,是不是?你们先是怂恿我爹,将秋妹和冬哥卖了,还想把我送到王员外府去做小妾,这算盘打得真响,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若是今天晚上回不来,你们转手把我儿子女儿卖了,我找谁说理去?”
秦忠宝在一边吓得声都不敢吱一下,芳莲脸色惨白,蜷缩在床角里面,一个劲儿的给秦忠宝使眼色,秦忠宝走上前去和颜悦色,拉着她的手道:“香莲啊,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啊。”
“我今天若不是闯进来,你们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是吗?”秦子矜放下菜刀,可手上的锄头却不肯放下,秦忠宝一脸愧色坐到一边就差给她跪下了。
“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可你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一岁,还是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的,千万不能被孩子拖累了,你还有个老爹要养活不是吗?”芳莲在一边劝着,小心的看着秦子矜的脸色,生怕她有什么不悦,就提起菜刀。
“呵,三婶还真是会替我打算啊,是不是阿硕赌钱又输了,你就想方设法的凑齐银钱?”秦子矜一字一顿说道,坐到一边,看着二人脸色惶恐。
秦阿硕便是三婶和三叔膝下唯一的儿子,比她要小了那么几岁。
平日也就是混吃混喝,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唯一能够惹二老高兴的是在驸马府里找到一份差事,本来想靠着陈世美这个便宜姐夫能够有一个轻松的官事做做,可没想到陈世美,根本就不认他,直接把他打发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