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援手（2）

    秀满回到客栈，打开酒坛。酒坛中依然无酒，有的是好几封信函。这些信函用油纸封在一起。秀满拆开油纸，掣出其中一封信函，缓缓展开，信函上写着处理七尺巷卫兵那件事的经过：

    侍卫的妻子颇有姿色，有几个泼皮无赖对她垂涎已久。侍卫曾与那几个泼皮发生过冲突，那些泼皮讨不到半分便宜却碰了一鼻子灰，因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侍卫。侍卫前日离开信秀府宅回家途中，遭到几个无赖的袭击。侍卫在七尺巷中遇袭，伤及要害，随即死于非命。事后，信秀令人稽查凶手，但却毫无头绪。住在七尺巷中的百姓有人恰巧目睹了整个袭击过程，知情人说那几个袭击者一身地痞装束，很像清洲城里那些游手好闲偷鸡戏狗的浪荡子，也许就是以前与侍卫结下仇怨的泼皮。

    秀满将信函对折，用火折子引燃，烧成灰烬。他展开另外一封信函，信函中写着近日京都发生的大事。大明帝国的商人在京都与当地富商起了冲突，幕府将军足利义辉势单力孤，竟然不能解决纠纷，最后不得不借助三好长庆的力量，将矛盾化解。此事发生之后，京都中有童谣唱道：“三好盛，幕府兴，天下平。”这首童谣传唱遍及京都大街小巷，幕府将军足利义辉的颜面已荡然无存。

    三好长庆掌控京都称霸近畿的野心于此暴露无遗。而南近江的六角义贤绝不会坐等三好长庆将触角伸到他的领土之内，因此，他必定会联合近畿境内各方势力，拱卫京都，一致对抗三好长庆。越前的朝仓氏向来臣服幕府，它的盟友北近江的浅井氏自然也会站在幕府阵营这一方。如果石山本愿寺与伊贺大和的筒井家也参与进来，足以抵挡住来势汹汹的三好长庆。

    但擅长谋略的松永久秀已经投靠了三好长庆，在他的怂恿鼓动下，抵抗三好长庆的阵营恐怕维持不了多久。而这几个大名各怀鬼胎，只怕也难以真心合作拱卫京都。石山本愿寺独成一派，以僧兵护卫自己，但求自保，极少参与其他势力的争逐，可能不会加入到这场反击战中。秀满思忖许久，预感到一场比美浓、尾张两国交锋更为惨烈的大战已悄然拉开帷幕。

    秀满收起信函，拆开第三封信函，这封信函上写的内容是对运载火铳的葡萄牙商船航程的推测。信函上说葡萄牙商船已经抵达四国附近海域，估计再有一日就可到达伊势海湾。织田氏购入火铳这件事早已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织田氏父子出于对北田具教的防范，极有可能会派人在伊势海湾接应葡萄牙商船。而盘踞在熊野滩的熊野水军作为第三方势力，它选择倒向哪一方将在这次军火交易中起到关键作用。

    尽管熊野水军依附在北田具教的势力之下，但是北田家的势力渐渐衰弱，熊野水军自然不会甘心充当北田家的附庸。熊野水军有自己的海上实力范围，充当海上过往商船的保护神，随着各国与南蛮商人贸易的往来，熊野水军的势力逐渐强大，已经初具规模，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恢复昔日称霸海上的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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