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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喜欢掌控与自己有关的一切,除了公事与柯古拉庄园,她的人也是。

    就像现在,他虽然不与她同住,但是他让她以翻译秘书的身分,每天同他一块到公司上班,下班后他再送她回来,直到午夜前他再离去。

    因为他喜欢她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慢慢的,他习惯她在他面前走动,也习惯看着安静坐在窗边,对着窗外天空发呆的她。

    只是直到现在,他与她的相处关系,仍和在柯古拉庄园时没两样,顶多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聊天,但是他要的并不只是朋友关系。

    他明白自己随时都可以要求她履行「工作」义务,但每看着她彷若琉璃少女般幽静、晶莹的神态,他就担心万一碰了她,她就会在他眼前碎去。

    不想吓到她,也不想强迫她,他决定给她一段适应他的时间,同样也给自己多一点了解她的时间。

    这天午后,难得公司没事的他,提早下班,与她一同回俄皇大厦。

    步下房车,安琉璃拉紧身上的御寒外套,呼出一口口白雾,迎着寒冷的午后微风,加快脚下步子走往大厦。

    「是不是很冷?」一直伴走在她身边的他拧眉问。

    「嗯。」仰看淡灰的天空,她转眼望他,微微一笑,柔声道,「莫斯科的春天,远比我所想象的还要冷。」

    看着她如清雪般白皙的侧颜,看着她因寒冷而微红的鼻尖,他再拧眉。

    考虑了会,他解开身上保暖大衣,揽进她纤细的身子,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下,不让寒风冻着她。

    「你……」突然被缩短的距离,突然贴近他心口,令琉璃呼吸一窒,而缓缓仰颜凝眼望他。他的温柔与体贴,总是来得这样突然,这样教人心动。

    「这样比较不冷,走吧。」俯看她白净素颜,他回以微笑。

    「嗯。」双颊绯红,她羞怯地偎向他。

    配合她轻而缓的步子,他放慢前进速度,与她一起缓步前进。

    走进有暖气空调的俄皇大厦,隔去外面的寒冷,他转而握住她的手。

    看着自己冰冷的手,被他紧紧包覆在温暖的掌心里,安琉璃颊上晕红加深,心跳微微加速。

    「你的手好冷。」

    「你的手……好温暖。」扬起雪颜,她羞涩浅笑。

    看着她闪闪发亮的黑瞳,他轻声笑,与她走进电梯,直上顶楼住处。

    开门进屋,他松开琉璃的手,让她得以脱下身上红外套。

    拿着外套,她走回房间,转进更衣室,才将外套挂回原处,一转身,她就撞上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他。

    「你的衣服就这些?!」看着依然空荡荡的衣架、配件区与首饰格,他挑扬剑眉。她的衣物很少,难怪,她会天天穿同一件外套出门。

    「够穿就可以了。」

    「是吗?」伸手碰触她的红外套,他蹙眉。衣料并不保暖。

    「这里的冬天很冷,你需要一些更能保暖的衣物。」

    「可是……」

    抬手制止她的话,他拿出身上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三十分钟后,一位又一位分属不同名牌的专业经理人,带着助理,拿着最新目录,陆续登门拜访。

    一小时后,被他挑中的近百套名牌少淑女服饰、近千件名牌配件,以及价值数千万的钻石、珍珠首饰,先后被送进更衣室。

    愣站更衣室中,安琉璃怔看着四周价值不菲的服饰。她没想到他竟在她身上花这么多的钱。

    「如何?」他笑看她的反应。

    「你很会赚钱吗?」她突然问。

    「你说呢?」

    「应该是吧,因为你看起来……」她顿了下,「很会花钱。」

    「赚钱,不就是为了花钱吗?」

    「这……好像是,但是,这些不应该属于我。」他的慷慨与大方,都教她心虚且不安。她是来代替母亲赎罪的,可是他却像情人一样的宠着她。

    「你不喜欢?」

    「不是,我当然喜欢,但是……」

    「喜欢就好。」按住她的手,凝进她的眼,他截断她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不让她破坏此刻的好心情、好气氛,他随意拿起一条镶满碎钻,看来典雅、精致的钻链为她戴上。

    「你……」见他有如情人般地为她戴上钻链,她心悸,颊色微红。

    转过她的身,他要她看着镜里的自己。

    垂至她锁骨处的星形钻链,灿烂、耀眼,与她清亮如星的黑瞳相辉映。

    「喜欢吗?」他满意自己的眼光。

    「你……你对我太好了。」触着锁骨上的钻链,她像是踩在云端上。

    「对你好,不好吗?」她的反应教他一笑,既而点着钻链问,「还没告诉我,你喜欢这条钻链吗?」

    望着镜里的他,看着他唇角的笑,对上他似隐含疼宠的沉亮眸光,安琉璃含羞带怯,垂下素净雪颜。

    「喜欢。」

    「真的喜欢?」注意到她绯红的脸庞,他勾抬起她的精巧下颔,凝进她晶亮的瞳。「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你说的喜欢,指的并不是钻链?」

    轻触着他未曾吻过的柔润红唇,他眸光幽亮,心底有着想碰她的欲望。

    「我……」承受不住他太过炽烈的凝视,也不愿坦白回答他的问题,琉璃红着脸,抿着唇,羞旋过身,想逃。

    但才逃出更衣室,费斯已一手将她扯回,并疾俯下头,激情吻上她丰润的柔唇,强势挑开她的贝齿,探舌入侵她的口中。

    他挑逗她柔软的唇舌,将情欲注入她清甜口中,向她索取应有的热情。

    「不、不要!」突来的吮吻,教琉璃脸色羞红,眼色惊惶,紧张的急步后退,一个不小心,眼见就要重力摔下。

    挑眉,他疾伸出手,环住她的腰,旋身,与她跌至柔软大床上。

    一翻身,他将她压制在身下,凝眼看她。

    「你、你想做什么?!」被迫仰躺床上,她惊问上方的他。

    凝进她的瞳,他褐眸幽沉,紧盯着她被他吻得更为鲜嫩欲滴的柔唇。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准备好吗?」他低头舔咬她丰润的唇。

    「你、你是说……」想到他给她的工作,琉璃眼色微惊。

    「对。」

    「但、但那不是应该到医院,以人工方式……」

    「不,我比较喜欢这样的传统方式。」

    「可是……」

    「没有可是。」低下头,他就着她的唇,低声轻语。

    「但是——」

    「难道你还不明白,早在你签字的那天,契约就已经生效?」他褐眸一凛,「还是,你想毁约?!」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眸光倏寒。

    「毁约?不、不是。」她没有权利可以毁约,也怕他眼中的寒意。

    「那很好。」她的答复让他因为满意,而褪去眼中寒意。

    「很好?」有了温度的褐眸,令她安心不少。

    「总之,你要记住,除非我放手,否则,不管是你的人、你的身子,还是你的心,全部都要属于我。」他专制道。

    「连心也是你的?」她愣住。他要她的心?

    「对,你的心在契约结束前也是我的。」

    「可是……」

    「我绝对不准孕育我孩子的女人,在这段时间里,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个男人。」他不在乎她的可是。

    「但是……」

    他好霸道。眨动清瞳,琉璃无言与他抗辩。

    「不要骂我。」

    「我……我没有。」她红着脸,否认。

    「你有,因为你的眼睛会泄密。」他越来越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她的心中想法,这点发现,令他觉得有趣。

    「而它现在正告诉我,你在心里骂我专制、霸道。」

    被猜中想法,她粉颊再红,别过头,想躲开他的注视。

    「你躲不开的。」出手转过她的头,他吻着她的唇,品尝她的甜美,伸手解开她胸前扣子,撩起她的裙摆,再扯去她腿间的碍事衣物,

    然,她紧紧并住的双腿,教他无法深入她女性的温柔深处。

    「张开。」舔吮着她的唇,他低声沉道。

    听到命令式的要求,她想抗拒,但想到这是她自己接下的工作,她紧闭双眸,紧抿双唇,强忍羞涩地顺从他的命令,缓缓张开双腿。

    「这样才乖,才听话。」他勾扬唇角,在她唇上烙下奖励的一吻,以手轻揉抚弄她因他碰触,而微微颤抖的娇柔身子。

    她的肌肤白皙似雪、光滑细致,予人一种如绸缎般的绝美触感,教费斯爱不释手。

    「你的身子,很美。」舔吻她细嫩的耳垂,他低声沙哑说道。

    他的赞美令她脸红、羞怯,而他的亲昵,教她有些无法承受。

    紧拧柳眉,安琉璃启唇深呼吸,十指紧揪身下床巾,她想冷静下自己一再受到他情欲诱惑、挑动的心。

    可,初尝情爱滋味,她根本承受不住费斯越见激情的爱抚,就连身上衣物何时被他褪去,她也全然不知。弓起身子,她无法抑制地呼出声声娇吟。

    「深呼吸。」伏下身子,费斯在她耳边低语。

    好,深呼吸,她是真的需要深深的呼吸,否则,她的心跳就要失速了。

    可,当她张口深呼吸,一道突来的撕裂疼痛,与一记劲道十足的威猛撞击,教她蓦瞠双眸,而无法呼吸。

    俯看两人紧密交合处,见到滴滴红血,他眸光泛柔。

    「你,还好吗?」忍住胯间激躁的窜动,他抬手拂去她颊上的发,舔吻她的唇,凝看她泛染红晕的苍白容颜。

    「我……」她调适心跳节奏,难受得无法说话。

    「还可以吗?」她的羸弱,引发他无限的怜惜。

    不想逞强,她想摇头,也想告诉他,她怕自己会受不住他的欲望,怕自己会就此死在这张大床上。

    可,他那一再传递着热情的唇与舌,令她无法拒绝他的求欢,也无法控制她早已深受他诱惑的身与心。轻点头,她笨拙地吻上他的唇。

    虽然她的吻技,青涩且毫无技巧可言,但,他喜欢的紧,尤其是她那紧紧包裹住他男人欲望的温柔,教他更为之冲动。

    数十分钟下来,她脆弱的生命,不断在极乐世界与激情天堂间徘徊……

    ************

    数小时后,一阵手机弦乐,吵醒沉睡中的费斯。

    一张开双眼,看见身旁的她,睡颜恬静,他快速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起身下床,一身赤裸地横过房间,走进浴室后,才按下通话键。

    「不是提早下班吗?怎还没回来?」是担心他半路出事的萨戈。

    「我在俄皇这里。」

    「又跟她在一起了。」

    「爷爷?」他听出萨戈话里的不悦。

    「她也不过就是个孕母嘛,你有必要在她身上,花这么多时间吗?」这阵子他越想越不对,怕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爷爷,为什么我觉得你很排斥琉璃?」他皱眉道。

    「我哪有?你不要乱说!」萨戈急声否认,「我只是看她一副很柔弱的样子,担心她怀不起我们柯古拉家的孩子,费斯,我看你还是另外再……」

    「爷爷,我说过现在我只中意她。」他沉下声。

    「哎,你C好好,你高兴就好,我什么都不管,可以了吧。」萨戈在手机被端猛摇头。「不谈那个了,你打算几点回来?」

    「不会比昨天晚。」

    「你昨天十二点才进门……」

    「都说不会比昨天晚了。」对爷爷近日来的紧迫盯人,他很不习惯。

    结束与他的通话,费斯走出浴室,看见原覆在她身上的被单,因她一个翻身趴睡,而暴露出她在被单下白皙修长的双腿。

    瞬间,他褐色眼眸顿沉,心中情欲隐隐波动,但他清楚初尝情欲滋味的她,需要多一点休息时间,而且刚刚,他似乎真的把她累坏了。

    一张开眼,就看见费斯全身赤裸,毫不避讳的站在床边,再想起之前与他的激情缠绵,安琉璃双颊绯红,紧抓被单,逃下床,匆匆闪进浴室。

    她只用十五分钟的时间淋浴梳洗,其馀时间,她全部用来调适自己的心情,直到一声敲门声响起。

    「可以出来了。」

    「是。」围着浴巾,她旋开通往更衣室的门,换上轻薄保暖的家居服。

    赤着脚,湿着发,她红着脸走出更衣室,看着已随意披上外衣的他。

    见她黑发湿淋,费斯走到梳妆台前,拉开其中一层抽屉,取出吹风机。

    「快把头发吹干,不要感冒了。」

    听着他隐含关心的催促,看着落在手中的吹风机,这样倍受珍惜的感动,教琉璃为之动心。他温柔体贴又细心,可,这样的他,并不属于她。

    一切只因……她与他早已注定没有结局……眸光暗下,她笑容苦涩。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头发吹干啊。」见她没动作,他再催着。

    「是。」勉强一笑,她走至梳妆台前,按下吹风机键钮,吹弄湿发。

    「等一会,警卫会送餐厅外送上来,饿了就先吃,不必等我。」他出声交代,走进浴室。

    十分钟后,一身湿淋的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浴室。

    「晚餐还没送来吗?」他看见琉璃乖巧地端坐在卧室沙发里。

    「送来了,我摆在饭厅里。」

    「那走吧。」他走出卧房,朝饭厅走去,看到餐桌上,完全没被动过的餐点,他拧眉,「怎都还没动?你不饿吗?」

    「还好。」

    「还好?」瞟她一眼,他道,「坐下……吃吧。」

    自行拉开椅子坐下,他掀开内容丰盛的西式餐盒,拿起刀叉,就要享用自己的晚餐。突然,一条干净的毛巾,往他身上抹来。

    他讶然抬眼看向双颊绯红,倾身快速为他拭去胸前、后背水珠的她。

    「你……你不能感冒。」她神色微窘解释着。

    「换个说法。」皱着眉,他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温柔动作。

    琉璃不解地眨动黑瞳。

    「还不懂?」他冷下脸,「不要告诉我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他接受她的关心,但是他拒绝任何有心或无意,想限制他言行的用词。

    琉璃顿时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为何她前几次的「不能抽烟」好意,最后总会惹来他的怒火。他应该早告诉她的。

    「那……」一丝笑意悄逸出她的唇,「感冒了,不好?」

    「嗯,可以。」他满意点头,松开她的手。

    待她手拿毛巾离开,他想享用晚餐,但一条干毛巾又自他头顶罩下。

    拨开毛巾,他后颈抵靠椅背,后仰俊颜,瞪视就站在椅背后的她。

    「这次又怎么了?」

    「头发没干,感冒了,就不好。」用毛巾擦去他发上的水滴,她一手轻柔翻弄他柔软的褐发,一手拿起吹风机,吹干他的发。

    她的手劲大小适中,轻且柔,费斯享受发上透过她指尖传来的温柔。

    看着她因专注吹发,而认真的黑瞳,他唇角微勾扬起。她似乎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很专注,也很执着。

    「可以了。」她关上吹风机。

    「坐下,快吃吧。」拿过她手上的吹风机,他随手一丢,就要她坐下。

    知道他专制的大男人心态,不想惹他生气的琉璃,顺从点头。

    但她才在他身旁坐下,掀开餐盒,一口已切好的牛排,已送到她面前。

    「吃。」

    「是。」一字命令,教琉璃神情羞赧,启唇含进他的喂食。

    溜转清亮黑瞳,她想避开他似能窥探她心的深邃褐眼,可,却意外跌进他眼里更为深沉的温柔。蓦地,她紧闭清眸,拒绝再见他的温柔。

    因为她害怕她会就此沉沦在他男人的温柔里,害怕有一天,她会因为爱上他,而无法离开他,更害怕爱上他……是一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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