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里薄荷种西山
穆小七对于时间感知并没有很强,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升到正当空的太阳,挠挠头呵呵笑着。
萧君煜让人拿了几套衣服给穆小七,穆小七一个挥手的功夫,衣服就已经在她的身上了,她转着圈圈给萧君煜看,边转边笑着问:“好看吗?好喜欢这个颜色啊。这些都是要送给我的嘛?我好喜欢啊。”
“是,见面礼。”萧君煜淡笑着,站在窗口的位置挡住她的身形。
她犯懒直接变到身上去,他知道她的身份没关系,但是桃花那个丫头去厨房了,这个时间也该回来的。
穆小七突然皱着眉头纠结的看着萧君煜,歪着头问:“可是,我大哥说你可以给我种十里的鄙,我觉得那个做礼物更好啊。”
“你喜欢鄙?种十里,那不全都是鄙的味道了嘛。很凉的。”
穆小七疑惑的抬头看他,手攥紧身上的裙子,天真的问:“夫君不是给哥哥一袋子鄙,让他给我带回去的嘛。怎么这会子又说不知道了呢?”
萧君煜一拍脑门儿,想起来后道:“今日朝中的事务有些复杂,倒是有些忘了。你若喜欢,改日我便着人为你张罗。莫要生气。”
穆小七这才松了口气,可算是有着了,于是低着头继续看自己的裙子,漫不经心的问着:“夫君若是忙,就不用管小七了。改日等夫君不忙了再逛也不迟。”
“无碍,本王已经吩咐人准备了,等下你吃过东西,我们就出发。”
“真的嘛?”穆小七眼睛闪着光。好像萧君煜就是一条香喷喷的鱼。
萧君煜轻笑,以为她是因为可以出去玩儿,才开心的,于是点头道:“真的。我们去西山上,那边可是一块好地,你若是喜欢,我就买下那块地,给你用来种鄙。”
“好。吃的有什么呢?”穆小七敷衍的点头,然后直接问道。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敲门,随后就是桃花询问的声音:“王爷,穆小姐的吃食好了。要传嘛。”
搁着一道门,穆小七就已经闻到了鱼的味道,立刻瞪大着眼睛盯着门外,两眼冒着绿光。
萧君煜回头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脑袋小声说道:“别吓到别人,你也不想身份暴露吧?嗯?”
穆小七立刻收敛,乖乖的坐在桌子前,把绿眸收起。萧君煜眼角的笑意更加深刻,心里暗想:原来饿了真的会眼冒绿光。真像养了一只猫。不过这猫可比其他的猫乖巧多了,还着实好骗的狠。
“进来吧。”萧君煜出声,让人进来。
桃花领头端着一盘鱼进来,身后是几个小厮端着几个花花**的菜进来。
桃花这是头一次见穆小七,于是把菜放下之后,把托盘递给小厮。恭恭敬敬的走到萧君煜旁边行了礼,又对穆小七行礼,开口说道:“穆小姐,奴婢桃花,是王爷派来伺候您的。”
“桃花?是结桃子的桃树的桃花嘛?”
“正是。”
“这名字真好听。”穆小七眼睛盯着桌上的鱼,忍不住吞咽着口水,敷衍着桃花。
桃张口正想道谢,旁边的萧君煜摆手说道:“好了,桃花你去吴管事那里准备一下等下出行要用的东西。”
“是。奴婢告退。”
看着桃花出去,萧君煜走过去把门关严实,再回头时,穆小七已经在跟那条鱼奋斗了。
吃完早饭,穆小七和萧君煜一前一后的出了王府,吴管事和桃花就候在马车前。穆小七一蹦一跳的,吴管事把萧君煜眼里的笑意尽数收在眼底,眼神晦暗不明的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萧君煜把他的眼神收在眼底,转头装作没看到一样,朗声喊住穆小七:“狸奴。”
穆小七停下步子,转身等他追上来。
萧君煜走到穆小七面前,停下伸手拨弄她的碎发。
未出嫁的女子,还不需要盘发。
“慢点儿。小心摔着。”
“好。”穆小七笑着。
萧君煜一个挥手,吴管事立刻佝偻着背,蹭蹭蹭迈着小碎步走过来,弯腰作揖:“王爷有何吩咐。”
萧君煜没有看他,依旧笑眯眯的拨弄着穆小七的头发玩儿,冷着声音开口吩咐:“去准备些鄙,要活的,越多越好,要能种够十里。”
穆小七对上萧君煜的眼神,也眯了眯眼睛故意说道:“呀,夫君这时候就准备嘛?不用等到大婚之后嘛?”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今日回来,我便去找皇上商议赐婚之事。今日有些忙,没来得及开口。”
一切事物都吩咐好之后,穆小七和萧君煜上了马车,桃花和马夫坐在前面驾车。
穆小七撩开马车上的花边儿帘子,望着街道上的人门。
街道上乱哄哄的,看到他们的马车经过,又都小声的嘀咕着,纷纷躲开。
萧君煜把她手里的帘子拽下,轻声提醒:“人界女子注重贞操,无论是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已出阁的娘子,都不得揭帘。”
“啊?那我岂不是看不了风景?”
萧君煜轻笑,好骗。
“等出了城,你就可以看了。过几日是乞巧节,我可以带你出来看灯。倒是可比现在热闹多了。”
“我知道乞巧节!百年前,六哥给我带过一副画,那上头画的就是乞巧节的景儿。”
穆小七一说起百年,萧君煜的脸就立刻黑了下来。此时他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个单纯天真的女子,并非人类,而是猫妖。
即是妖,那自然是可以活很久的。况且,她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像是只几岁的。
这个妖,这个即将嫁给自己的,看似天真无邪的女子,是个猫妖啊!
一路上,穆小七都喋喋不休的说着她从六哥口中知道的东西,不过时境过迁,一代又一代的人们走过,经历无数变迁,改朝换代,有些她知道的地方,萧君煜听都未曾听过。
越说,穆小七越觉得无聊,撑着脑袋盯着萧君煜的脸看。
车架上,架着马车的两位也感觉到了,车厢内的气愤渐渐低沉。由先前的小声呢喃,变成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