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贼来访
玉容华坐在地上却没使力,喜儿不敢强拉她,也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绝望。
在现代,她有家人的陪伴,事业又蒸蒸日上,正过着每天幸福地冒泡泡的日子。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悲催的古代女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古代女人没人权,没地位,还实行一夫多妻的制度,简直是女性地狱。
并且,她还被不知道什么人盯上了性命,脑袋上撞破的大包先不提,脖子上的勒痕怎么看也不会是自然形成的。
这真是最烂俗的穿越剧了!
穿越戏她没拍过,倒是一直都想尝试,可拍戏归拍戏,若放在现实里,谁又愿意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如果是因为那劈头一棍穿越的,那再来一棍,她是不是就能穿回去了?
方才的那根木棍就落在不远处,玉容华推开喜儿,踉跄着跑过去捡起木棍,也顾不得去想疼不疼,会不会毁容的问题,着魔一般猛地就要往自己脸上抽。
大惊失色的喜儿急忙跳起来阻止,电光火石之间,木棍抽在了喜儿横空降落的胳膊上,她又黑又瘦的手臂上瞬间就冒出了一条血红的长痕,可见用力之大,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喜儿吸了一口气,也顾不上疼,赶紧一把抱住玉容华,好像生怕她会再来一下。
“小姐你别想不开呀,你这样做了,大夫人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你放心,喜儿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让你回家!”
玉容华是要回家,可不是回什么鬼玉府。
“你们小姐早就死了,你别管我……”
她用力地挣扎着,趁喜儿吃痛放松的一瞬,迅速地抡起棍子抽了自己脑门一下。
在一阵惊呼声中,眼冒金星的玉容华再次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环境又变了,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空间狭窄,她想伸展四肢都难以做到,手朝前方伸长了一摸,够到一种柔软的类似人体的触感……
“呀!”玉容华的惊呼才出声一半,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她本能地反抗挣扎,直到听见头顶的木质地面传来“咯吱咯吱”的走动声,她才意识到捂她嘴的人是想藏身在这儿,不被顶头的人发现。
只要她安静待着别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玉容华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她才闻出来身边人手掌上的味道有点熟悉,青草泥土的芳香,跟在那间农家小院里一样。
她用手指在那人的手背写了一个“喜”字,明显感觉手放松了一些,她又轻拍了拍,手便完全离开了她的嘴,顺着她的胳膊摸到手,再跟她相握。
瘦小的手骨膈得人有些疼。
果然是喜儿呢……
玉容华一面放心了,一面又无奈沮丧,她还在这里,说明凭木棍穿越回去并不成功。
“咚”地一声响,楼上有什么东西被人推翻了,而后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又是陆续的脚步声跑近跑出。
喜儿捏住她的手更加紧了,还渗出了一层惫。
黑色狭小空间里的压抑气氛,她们此时经历的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使得原本不在状态的玉容华也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
“这都是最后一户了,弟兄们连个屁都没捞到,回去娘的怎么交代!”
“谁说不是呢,这鸡不生蛋叫不拉屎的鬼地方,没一根毛,这种口粮也是喂猪的吧?猪都不吃。”
“是谁他娘的说,这里住着个富家小妞,老子还想抢去做娘们的,一路见的都是歪瓜裂枣,真他妈倒胃口!”
“你想的倒美,真有那种又美又仙气儿的富家小妞,你敢自己留下享用,寨主非剥你一层皮不可咯!”
头顶极近距离下,有几个听起来粗狂野蛮的男人在说话消遣。
玉容华屏气凝神一动不动,这会子不知道自己又昏迷了多久,情形急转直下,比之前还要严峻,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丢了性命,此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行了行了,都他妈散了。”一人打断道。
散乱的脚步又渐次朝外走去,夹杂着嬉笑打骂声,玉容华仔细听着,直到听不见动静,才忍不住轻声咳嗽了几声。她拉着喜儿躲着不出去,片刻后,那一伙山贼又杀了个回马枪。
她们藏匿的院子里有人冲进来,仍然一无所获,倒是村里其他户有些偷跑出来的人被抓了,听上去乱成一团。
乱哄哄的脚步声涌进了她们的院子,杂乱的说话声中,玉容华听见其中一人提到了“玉小姐”这个词。
“……只有这儿的鲁婆子才知道,想必那位小姐已经跟着跑了。”有一个战战兢兢的村民小心答道。
浩浩荡荡一群人终于又离开,村落里再次平静下来。
“等天黑透了,再出去看看状况。”良久,玉容华的声音终于在黑暗里响起。
喜儿也才缓过气来,虽然被她压住肩膀没动弹,却大喘气着道:“吓死我了,鲁婆子只管自己逃难,把咱们留下了,还好咱们有这个地窖可以躲,小姐,你说这些山贼都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些年还是头一次出现呢!”
“谁知道呢。”玉容华若有所思地说道。
但有一点,他们是为她而来的。
喜儿见她不想说话,也把疑问吞进肚里,只还拉着她的手陪站着。
入夜后,玉容华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危险以后,才吩咐喜儿道:“你去把铺盖和油灯取来,今日起我们都睡在这里,以防万一。”
黑漆漆的环境下,玉容华也看不见喜儿的脸,只听她“啊”了一声,语气着急地道:“如今鲁婆子不在,又有山贼出没,咱们不是应该赶紧离开吗?”
“怎么离开?我们在这里住了12年,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吗?就算记得,现在也还不是回去的时候。”玉容华淡淡道。
她并不想离开,说不定这里还有她穿越后留下的线索,没准还能回到现代。
喜儿愣了一会儿,才道:“小姐的口吃裁了,我还有些不习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