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卖身契
碎石一片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居然是那个男子。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能活下来。茫然的望着断掉的山峰，他居然露出一丝嘲讽：“可惜，可惜，看不到一览众山小的奇景了。”
……
月下城！
整个城中一片沸腾，昨晚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竟有近百人活活吓死！
虽多数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但依然引起了恐慌。这种事对于凡人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众人对于昨晚事件作种种猜测，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恐惧心理。他们一面像往常一样生活作息，一面对表达出自己对于未知事件的忧虑。
但无论他们多么恐惧，生活还是要继续，总有一些喜事会冲散他们的惊慌。不久后，总有一些琐事冲淡他们的恐惧与注意力。
列如有家人就发生了件大喜事……
一个少年兴奋的向别人吹嘘：“哈，你们知道吗？我哥他前几日被测出有御灵的潜质，有可能成为御灵人，灵师啊！”
“真的？”他迎来了周围一阵惊呼，所有人目光露出一丝羡慕。
灵师御灵，转眼间从凡夫俗子一跃龙门，便可成为人上人，然而对于天资要求过高，对于这些普通人只有仰慕的份了，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希望——当他们中间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也发现有人能都成为那传说中的人物，羡慕中也有一丝期待，别人行，自己说不定也可以啊。
没有人一直甘于平凡，所以这类的话题最能引起别人的兴趣，连对昨晚巨响的恐惧也随之冲淡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早就谁知道我哥必然会不平凡，也许以后甚至有可能进入传说的‘月宫’也说不定啊。”少年一脸得意。
——哗。
一片哗然，灵师对他们来说是个神秘的存在，但“月宫”是统领灵师的顶级势力，在他们眼中属于传说般的存在了。
“唉，你们可还记得几年前那个倒霉蛋，”人群中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就是那个发现了御灵资质却无法修行的少年？”
众人听他一说，忽然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孩童。
几年以前，有一个孩子，命运凄苦，只有一个嗜酒如命的老子，平日吃苦受累不说，还经常受到性格孤僻的老子的毒打。有一日终于时来运转，就这个平日不起眼的小不点，竟被发现有了御灵的潜质，这可羡煞众人，以为这孩子必定鱼跃龙门，成为人上人。
可天不遂人愿，偏偏投错了胎，他摊上了一个混账老子。按照常人不高兴的烧香拜佛就不错了，那酒鬼却勃然大怒，坚决不允许这孩子修灵，理由更是荒诞不堪，儿子走了没人给他买酒做饭，也不听旁人劝告，死活把他留在了家里。就这样过了一年，错过了最佳修行时间。有人提起此事无不惋息感慨。
若以后长大后即使无法有太大成就，只要能成为灵师也算没白活了一生，大家以为他还是有翻身的机会的，可万万没想到，不久后他老子竟然变本加厉，动辄打骂不说，居然开始拿鞭子毒打。常人也无法忍受如此虐待，更何况一个孩子，除了脸，一拉开衣服全身上下布满疤痕触目惊心。
不用问，小不点绝对被打废了，终身只能沦为一个废人。
此事成了月下城一大丑闻，大家一提到有御灵资质的孩子都会想起那个倒霉鬼。
一提到他大家感觉扫兴，都各自散了。
……
“父亲说，感受阳光；雨露；清风；草木。万物皆有灵，清晨令人心旷神怡，这就是灵气充沛的征兆。”一个少年静静地坐在屋顶，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偶尔眺望一下远方，悠然道：“今日的风比以前更令人愉悦。那边……月蚀峰？从那里飘来而风似乎能让人脱胎换骨，为什么？难道那里有一股更为强大精纯的灵气？”
他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些迷醉，似乎饮了口琼浆玉液，露出了凌冽而自信的笑容：“呵……太精纯了，似乎全身的血都沸腾了！绝对是这样，昨晚的事绝对和这股灵力有关系！”
少年名为夏煜，他就是大家口中的废掉的小不点，数年已过，他已经长大。
夏煜一只手懒散的伸向天空，淡淡道：“没想到我对灵的已经这么敏感，那么我算不算一个……灵师呢？”若他真的成为一个灵师，那么一个昔日从未接触过得世界将向他打开，这将是他改变命运时刻。
从小受过众多苦难的他早已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如今他感觉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越来越近了，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兴奋起来。
然而夏煜却只顾高兴，完全没注易因他眸子一闪，周围几十只飞鸟因惊惧腾空飞起！
忽然一只破鞋飞来，一招就打断了夏煜的灵，然后一个破嗓子喊道：“酒，混小子，酒呢？”
是夏煜的老爹。
夏煜一惊，急忙跳下房顶，跑到屋里，急忙道：“酒早已没了？”
“那钱呢？去买。”
“……钱也没了，你喝酒喝光了。”夏煜道。
沉默片刻，老爹忽然一鞭子抽了过来，夏煜一惊，转身一躲，“啪，”一声鞭响，夏煜背上就多了一道血丝。
“衣服扒起来！”老爹喝到。
夏煜看了老爹一眼，默默脱下衣服，闭上双眼。衣服一脱下，才看到夏煜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伤痕，触目惊心，令人心中发寒。但老爹却犹如没看到一般，一鞭子就抽了上去……
啪——
啪——
一连抽了十几鞭子才停下，夏煜一声不吭全都忍下了。
老爹把鞭子一扔，道：“我问你，一连打了这么多下，还会疼吗？”
老爹有一习惯，每一次打完后都会问夏煜的疼痛，问的甚是详细。夏煜不解，但老爹没告诉他原因，他也不会问。
只是刚开始很痛，但后来就渐渐没了感觉，甚至有时会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在自己的伤口中游走。虽然开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夏煜懂得也越来越多，便有了一些大胆的猜测，这种舒服的感觉，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灵”？毕竟自己曾有过御灵的资质！
夏煜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老爹也不会告诉他，但夏煜却感觉自己再挨打后，疼痛感却越来越轻，于是对于自己挨打也就不是这么抗拒了，几年下来，自己挨打便成为家常便饭，只是后来除了一身伤痕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感谢苍天，夏煜多年的苦难终于有了回报，就在不久前，他老爹终于亲口说了一句话：“去感受世界吧！万物皆有‘灵’！”
一切描述的语言在面对当时夏煜欣喜若狂的心情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永远也忘不了这种一跃龙门的感觉，犹如清泉般清爽，深入骨髓，终身难忘！又如醇香美酒，回味无穷！
夏煜一想到，自己老爹可能就是一个传闻中的“灵师”！一直打自己很可能就是一种修行的方式，就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也就在那一天，他终于把他恨了十几年的男子打心底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现在感觉不到多疼了，”夏煜想了一下，道：“和以前比轻多了。但还有一点？”
“嗯，”老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这就行了。对了，你没钱了，我想喝酒怎么办？找点东西卖了。”
卖东西？夏煜小脸露出苦涩的笑意，四周一看，家徒四壁。
能卖的早就卖光了。夏煜一直很奇怪，自己老爹作为一个灵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家无隔夜粮啊！
“哦，这么说今天没酒了？”老爹最后一滴酒，入口细品，醉醺醺道：“放心，我很快就有钱了，也就有酒了。”
夏煜一脸惊奇的看着老爹？不明白他哪来的钱？
“你还有东西卖吗？”夏煜问。
“有啊！”
“什么？”夏煜实在想不起来老爹还有什么可卖的。
老爹忽然脸色一沉，有些凝重，他站起来，沉默良久……突然仰天大笑道：“我就剩你了，所以我就把你给卖了！哈哈哈！”
“……啊？”瞪大了双眼，夏煜一脸茫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对，你没听错，”老爹笑若癫狂，“告诉你，买你的那家人可有钱了，我卖了个好价钱，卖身契我都帮你签好了，就等着他们来领人！”
他扔出一张纸，飘飘洒洒飞到夏煜面前，上面赫然写着“卖身契”。
夏煜犹如被打了一闷棒，顿时感觉天昏地暗，这次他听可明白了……卖身契都签好了，天啊，意思是……自己这辈子就是别人的人了？
“滚，要儿子也不能换酒，去跟着别人去吧，滚！”老爹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