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只是仆人
“然后呢？你怎么就哭了？”程炙痕心想，祖宗，您就别卖关子了。
“还不是因为你！”顾文嫣指着他的鼻子说。
程炙痕用尽所有的修养才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他一进门顾文嫣就跟他问墨笑是谁，还哭成那样，八成是跟墨笑有关了。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问，爷爷需要墨笑，顾文嫣可以离开他家，墨笑不行。
程炙痕眉心拧着，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顾文嫣注意到了，把自己的手指收了回来，语气放柔了一些，接着还原当时的场景。
“我一个人坐在书房等你，坐久了就有些困，趴下睡了一会儿，朦朦胧胧之间听见了有女人的声音，我想你家里怎么会有女人呢？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连忙起身下楼去看，居然真的有一个女人！”顾文嫣说着说着有些激动。
其实这才是顾文嫣本来的样子，活泼好动，而不是刚刚那副哭起来不罢休的样子。
程炙痕觉得有些无语，就墨笑那副样子，谁会把她当成情敌啊？自己难道会看上墨笑这样的女孩子吗？
他虽然不是出身豪门，不看重门当户对这种东西，但他一直认为自己会娶一个懂事的女人，他喜欢什么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墨笑这个女人太不老实，时常带给他惊吓和惊喜，太过浓墨重彩。
程炙痕摇了摇头，想这种事情做什么，明明跟他没有关系！
“然后呢？”程炙痕无奈地配合顾文嫣接着讲下去，即使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顾文嫣瞪大了眼睛，十分夸张地说：“我看见她在哄爷爷，爷爷对她也十分亲近，拉着她讲东讲西的，十分熟悉的样子……这个女人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副熟络的样子一定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她到底是谁！”
程炙痕挑了挑眉：“你不可能站在书房里安静地看吧，下去吵架了？”
跟墨笑吵架被气哭是有可能。
“我以为她是你的小情人！你背着我金屋藏娇！当时我就生气了，冲下楼问她，她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文嫣气鼓鼓地说。
程炙痕却有点想笑，他莫名想知道墨笑的反应。
“然后？”
“然后她居然扫了我一眼就扶着爷爷上楼去了，爷爷从头到尾都只粘着她，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以前也来看过他的啊！怎么就把我忘得如此彻底呢９有那个女人！居然连话都没有跟我说！”顾文嫣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现在只是回想当时的场景都气成这样了，程炙痕不难想象顾文嫣当时气成河豚的样子。他腹诽道，幸好墨笑没开口，不然你恐怕会哭得更凶！
顾文嫣看程炙痕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又想起了墨笑那个嚣张的态度，不会真的是程炙痕的人吧？不然在程家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地位……爷爷那样，是把这个人当成准儿媳了吧？
她警惕地扫了程炙痕一眼，缓缓开口问道：“那个女人不会真的是你的情人吧？你们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的？多久了？”
程炙痕轻笑了一声：“你在胡说些什么？那个人叫墨笑，墨水的墨，笑声的笑，爷爷不知道为何认定她是自己的孙女，每天叫嚷着要找她，我没有办法，就雇佣了她来专职照顾爷爷。只是一个佣人而已，你没必要仇视她。”
顾文嫣嘀嘀咕咕道：“只是一个佣人？佣人哪来这么大的脾气啊？见到主人连个招呼都不打？”
程炙痕听在耳朵里有些不舒服，程家现在的人虽然都是他花钱雇佣来的，但是每个人都是有人权的，墨笑是她雇佣来照顾爷爷的，换而言之，她要讨好的人只有爷爷，哪怕是面对程炙痕的时候，她很多时候也是直呼其名，程炙痕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何况顾文嫣最多只算他们家的客人，不需要以主人之礼待之。
程炙痕表面看着温和，但是内心冷酷，对顾文嫣的纵容仅仅是看在顾父的面子上，他觉得程家其他人哪怕管家都没必要对顾文嫣低声下气的。
“好了，就是一个佣人，你一个大小姐，跟佣人置气干什么？”程炙痕向来都把自己内心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真的？但是管家也没有她这种待遇啊？”顾文嫣半信半疑。
程炙痕认真解释道：“是爷爷离不开她，我没有办法才去把她请过来，她一走爷爷就闹，我们的待遇要是不好一点，她不干了，爷爷谁来照顾？”
程炙痕这个人仿佛天生就有位高者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他的话很可信，而且程炙痕的说辞确实没有问题。
顾文嫣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女人那些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对墨笑抱有敌意吧？这要怎么说出口？
“好吧，我就信你了！但是她住在你家，我不放心啊！”顾文嫣还是有所顾忌。
程炙痕揉了揉眉心，女孩子怎么这么难哄？
“第一，她不是天天住在这里。第二，她在这里这么久，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现在没有代表以后也不会有。”程炙痕斩钉截铁。
他向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陪着顾文嫣解释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给足了面子，如果她顺杆往上爬，隔三差五来打搅一次，他还要不要活了？
“哦，我知道了。”顾文嫣尽量说话乖巧点，收敛起了自己的脾气。
程炙痕看了眼表，陪她说这些无聊的猜想的时间都够他整理一个并购案了……不免心中有些烦躁。
他挥了挥手上的文件夹，开口说道：“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你要是没事了，就先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顾文嫣想无视这逐客令，留下来多陪程炙痕一会儿，可是看着那厚厚的文件，意识到自己已经耽误程炙痕一些时间了，要是再不离开，怕是要惹他厌烦了。
斟酌了一会儿，顾文嫣还是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一顾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