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攻关如追美人
庄西铭肯定喝多了，没有小醉也有微醉，否则他不可能喝了酒从餐厅出来还往停车场走，不可能拥抱自己那么久，不可能说出那么**的话，这不是他平常成熟理性的风格。
不过理性成熟的人偶尔不正常一下还是很可爱的，如果庄西铭再多喝一些醉得再深一点，他还会怎样呢？
夏欣今天晚上肯定也不正常，否则她不会主动去拉庄西铭的手，不会由任庄西铭抱到怀里毫无反应，不会闭上眼睛期望某件事情的发生。
醉就醉吧，连斑鸠也贪吃要醉呢。
庄西铭叫了专车，先送夏欣回学校。夏欣听之任之，上了车闭着眼睛打盹，佯装不胜酒力，借着车子转弯之际，身子一歪就势靠到庄西铭身上，脑袋刚好搭在庄西铭的肩头。
庄西铭肩膀微微下沉侧歪，让夏欣刚好枕得最为舒适。
夏欣闭着眼睛十分满足，踏实有力的肩膀，带着微微酒香的男人味道，什么都不用再想什么也不用担心，身边这个人都会照料好一些的。让人感动的是，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庄西铭就象一架温暖的人体靠架，让夏欣肆意地依靠。让人遗憾的是，人家都那么依靠着他，将手环放在夏欣肩或腰上是多么自然的事啊，庄西铭却偏偏没有做，这个傻子这个呆子，是不是魅力不够啊，缺少象丛飞说的那种女人的风情，或者庄西铭心里另有真爱的女人而再装下别人。
下午做完头发回到宿舍，夏欣接到庄西铭母亲的电话，电话里庄母对她一通夸奖，感谢她对庄西铭的照顾，说庄西铭吃了她给的中药偏方，睡眠好多了，作息规律了，也不再长白头发了。
夏欣暗叫惭愧，深感到承受不起，她只是顺手提供药方和建议而已，没想到这事庄西铭都给妈妈说了。庄妈妈给儿子找媳妇盼孙子的愿望太强烈了，都让夏欣感到有点害怕。
庄母告诉还告诉夏欣，明天是庄西铭三十二岁的生日了，她生下庄西铭时都三十六岁了，女人生孩子太晚不好，如果早几年身体更好时把庄西铭生出来，庄西铭肯定会更加聪明。
夏欣嗯嗯嗯恭敬地听着，记牢了明天是庄西铭的生日。这是一个重要信息，一定要好好利用。庄西铭记得自己生日么，他会想和谁一起过呢？
车子进了校园，夏欣适时地醒了，睁开眼睛抬起头冲庄西铭感契地一笑，问西庄铭：“明天是什么日子啊？”
庄西铭说：“明天周四，后天和连先生签约。你明天还要去报社吗？”
夏欣说：“要啊，不过没什么硬任务了，可以申请早点下班。我想马恩了，我想去看看它。”
庄西铭说：“马恩刚刚送回来，你什么时候去看？”
夏欣说：“你忙你的好了，下午我自己过去可以吗？”
庄西铭说：“当然可以，还是原来的密码，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夏欣说：“好。”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方案。
车子在公寓楼前停下，庄西铭先下了车，为夏欣打开另一侧车门。夏欣感觉庄西铭做的太郑重了，让她有一种午夜钟声响过之后，南瓜马车便会消失的担心。
庄西铭坐车回去了。夏欣一进宿舍，先让脚痛的鞋子脱掉，再卸下拘束的长裙，换上宽松的睡衣，重新恢复为自由放松的女学生。
老大老二等了一晚上，憋了一肚子话要问，夏欣洗漱之后上了床说：“太困了，我要睡了，诸位晚安。”
老大老二自然不依，正要把夏欣从床上揪下来，夏欣手机又响了。
嘘！
“什么事？”
“最普通的日常问候。”莫小军说。
“嘻嘻，你在哪里？”
“公司，B项目开工了，兄弟们都陪着我呢。”
“你可以向庄总加要人手了，大笔投资马上就到。”夏欣禁不住先把好消息告诉莫小军。
“你怎么知道？”莫小军问。
“我……”夏欣有点瞎了，狠狠心决定还是把真相告诉他吧，“晚上我和庄总陪投资人连先生吃饭，连先生说马上可以签约，你要保密哦。”
“知道了。早点休息，晚安。”莫小军没有一点兴奋的样子。
夏欣心里也挺不舒服的，和庄西铭出去吃饭又那么开心，觉得对不住莫小军的，又想起庄西铭，一时有八颗心也忙不过来跳的感觉。老天安排也真是，要不来都不来，大二之后两年夏欣没有遇到一个让她动心的人，要来呢又扑通通一下来两个，想要好好恋一次爱都左右为难。更要命的是这两个人还在一家公司，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天才骨干，一个是玫瑰一个是月季，全都是她喜欢的品种，到底该选哪个啊，真是让人为难。
夏欣从小就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到了必须选择的最后时刻，她会一刀劈下斩断乱麻，哪怕之后山崩地陷万劫不复，也是自己的选择，决不后悔。
到了今天晚上，感情的天平已经微微地倾向了某人。
睡觉睡觉，夏欣把空调被上拉盖上头，把老大老二聒躁全都挡在了外面。明天庄西铭生日、后天庄稼紫山签约，全都是重要的日子，如果庄西铭真的要修订恋人协议，她会欣然接受。
莫小军放下手机很沮丧，虽然已经有准备，心里还是空落落很难受。
中午碰到殷勤，殷勤挥手把莫小军叫进自己的办公室，上来就问：“莫小军，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夏欣？”
莫小军笑笑说：“美女谁不喜欢啊。”
殷勤说：“少皮，我认真的，做为你最铁的哥们儿我提醒你，你喜欢就快追，马上向她表明意思，否则恐怕你再也没机会了。”
“此话怎讲？”莫小军反手将办公室门关上。
殷勤靠着桌子告诉他：“今天晚上，庄总要和紫山老板连先生见面，连先生带着连夫人，庄总要带夏欣，晚上蓝山餐厅。”
莫小军撇撇嘴说：“正常，美国总统携夫人访问，只要不是单身被访国**都得带老婆接待。夏欣早都说了，她和庄总是协议恋人，逢场作戏而已。”
殷勤狠点一下莫小军脑袋：“说你情商低都夸你，你有没有情商我都怀疑。男女怎么能擦出火花，多碰撞多接触！感情怎么能迅速升温，共同经历特别诚特别事件！庄总和夏欣如果互相没有好感会签恋人协议？处着处着就分不**假假戏真做了，今天晚上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莫小军揉揉脑门说：“不会，庄总还有丛若嘉呢。”
殷勤跺脚说：“这就更说明问题了，总庄这一次为什么不叫丛若嘉作陪而叫夏欣，都图穷匕首见了。我可听说，庄西铭一提出邀请，夏欣就痛快答应了。”
莫小军心里完全慌乱了，嘴上还硬着：“这也挺好，庄总和夏欣挺配的。”
殷勤抬腿踢了莫小军一脚：“滚！算我没说！我昧着背叛庄总的良心透露机密给你，你还给我扮大爱无疆的老好人，活该孤苦到老收集一堆好人卡！”
莫小军脑袋蒙蒙地出了殷勤办公室，回到B项目小组专用的大屋。这间全公司硬件配置最好的大屋里，除了他和数组庞大的服务器，还有三名小组成员：硬盘、软件和CPU，全是排名前五高校出来的少年高材。就文凭而论小组四人莫小军学历最低，但是三个人都对莫小军当组长服气没话说。
B项目进展很不乐观，短短几天十几个思路拿出来讨论推演，全是死路或者遇到无法解决的壁垒，使得大家从初接任务的兴奋变得意气消沉。
硬盘坐在茶几上说：“这个B项目啊，对我们来说，就像一位绝色美女对于屌丝，只能远观意/淫，而不可能得到。”
软件说：“能摸摸她的小手也好啊。”
CPU说：“能摸到手就那八成成了！女人一旦同意让你拉手，接下来接吻拥抱**那还不是自然全套的事儿。”
三个年轻人一起快活地笑了。
莫小军从外面黑着脸进来，硬盘没眼色笑着问：“你说是不是头儿？”
没想到莫小军破口骂道：“是个屁！没志气！只有没用的废物才这么想！谁是屌丝谁是贵族，谁规定的？江山是靠流血搏命打下的，只要你够狠够拚命，虞姬貂蝉杨贵妃都是你的！”
硬盘被骂慒了，软件和CPU互相瞅瞅面面相觑，相处这么久了，还头一次见莫小军说这么狠的话呢。三个人讪讪回到各自座位，莫小军如一根移动干冰，屋内气温顿降十度。
莫小军坐到自己椅子上，对着显示器发了半天呆，口渴的不行想喝水又找不到杯子，随口问：“我杯子呢？”
没人搭理他。
莫小军抬头看看马上明白了，拍下头说：“对不起了，心里别扭没搂尊，我道歉，怎么处罚你们说吧。”
气温顿时回升，硬盘转过椅子说：“先喊三声硬盘牛X。”
莫小军说：“硬盘你牛X你牛X你牛X！你就是1024BB的超级大硬盘！”（BB：硬盘存储单位，1BB即一千亿亿亿字节。)
硬盘满意了，马上脑子里开始快速运算：真要有一块1024BB的硬盘，那运转起来得耗费多少电，目前地球上全部计算机总储量都没有1BB吧，1BB可以装下……
软件说：“有什么别扭说出来，兄弟们帮你一起解决。”
莫小军说：“好解决就不别扭了，和B项目一个难度。”
CPU反应极快地说：“不是B项目那肯定是美女，是殷勤还是小夏记者？”
莫小军说：“我和殷勤是哥们儿。”
软件和CPU齐声说：“哦，明白了。”
这是够难的，公司里已经传开了，小夏记者是老板庄西铭的女朋友。莫小军虽然很牛X，但相对海龟博士的老板，无论质还是量，都还差那么一点点儿。
软件说：“头儿，天涯何处无芳草。”
莫小军说：“屁话，我不需要安慰。”
CPU说：“头儿你保重，追小夏记者比攻克B项目难度要大N级。”
“凭什么这么说？”
“B项目是死的，我们一个月攻不下，就用半年来攻，一两年内还是有希望的。小夏记者是大活人，人家要看不上你会躲着你，你努力一百年也没用。”CPU说。
莫小军叫：“反过来说她要是喜欢我，半个月都不用！”
CPU问：“理论上如此，她要倒追你，你只说声OK就可以了，可问题是人家喜欢你吗？”
莫小军卡住了，和夏欣从相识到相处的一幕幕眼前群闪而过，温馨美好难忘，脱口而出：“她肯定喜欢我的！”
“真的吗？”
“至少不讨厌。”
“好像不那么坚定哦。”
软件插嘴说：“庄总可是货真价实白金王老王，少女少妇通吃。”
莫小军扭头说：“软件你能不能戴上耳机听会郭德纲相声，学学人家怎么说话让人爱听。”
硬盘这时算出来了：“假设全世界有一百家硬盘厂，每家要生产十万亿个1TB的硬盘，总容量才能达到1BB，所以二十年内1BB硬盘都不可能存在。哎，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莫小军说：“刚才你夸我很牛X。”
硬盘说：“你本来就很牛X啊。”
莫小军猛一拍桌子说：“我就再牛X一次给你们看看，小夏记者我追定了，而且今年夏天肯定追到手！”
硬盘、软件、CPU齐声说：“你要夏天能追到小夏记者，我们秋天就能攻下B项目。”
“军中无戏言！”
“攻不下来不再拿工资！你呢？”
“追不到手我工资给你们花！”
“成交！”
硬盘软件CPU各归本位，敛神沉气重新思考围攻B项目。莫小军心也静下来，B项目是他提升自信改变命运的一棵大稻草，B项目如若成功，不仅在行业地位还是在心理上，他都将不再输于庄西铭。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入夜之后，攻关室依然灯火通明。四个人全是单身，一人过好全家潇洒，用公司的环境公司的设备拿公司的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何乐而不为。
莫小军瞟一眼快十点了，高喊一声：“散了散了，闪电战进击，长期战准备，今天就这儿了。”
“写完这几行就关机。”
莫小军去了洗手间，想着夏欣庄西铭和客人应酬应该结束了吧，忍不住拨了电话。电话里夏欣很开心，说商谈非常顺利，投资即将到位。
莫小军一点没开心，找投资是庄西铭的事，庄西铭对他来说是个半神的存在，拉投资顺利那不很正常么。而夏欣那么开心，除了商谈顺利，是不是还有别的因素呢？
莫小军满肚子猜疑和不安回到平安里小区。小区广场上跳舞的大妈都散了，数只飞蛾在路灯下无意义地盘旋，莫小军想大吼两嗓子，又怕招来居委会红箍大妈，真是憋屈得不行。
走到租房的楼下，莫小军没上楼仰脖子冲着自家的窗户放开嗓门呼喊：“殷勤！”
五秒钟后，窗户开了殷勤探出头：“深更半夜叫什么叫，赶紧上来！”
莫小军说：“你下来，喝酒去！”
“你神经啊！”
莫小军放声高唱：“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
殷勤关上了窗房。
一分钟后，莫小军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这才是真朋友铁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