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势”

    徐缺开始对易江川有一点感兴趣了——虽然穿云剑确确实实是仙界之物，但也确确实实是仙界最不入流之品阶，即使这样，在易江川手里仍然能发挥出这种威能，已经极为不易了。

    要么这把剑第一代的主人，也就是北氓宗的第一任掌门人，算个人物，要么这易江川是个奇才。

    徐缺比较倾向于后者。

    他这一着名为“剑开天门”，夸大属实是夸大了，但这一剑胜在一个“奇”字，强在一个“势”字。

    所谓奇，指的是就是在符阵的束缚中，可以摒弃既有成规，兵行奇招——因为在雷阵中施展剑招的风险是很大的，但同时只要运用得当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现在看来这个“奇”已经起了效果，楚丹心雷阵的阵眼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威胁，而能否彻底破掉符阵，关键就在另一个字上。

    “势”。

    正是因为“势”的存在，易江川才能凭借一柄不入流的仙器去直接攻击对手的雷阵。这也正是徐缺认为易江川是个奇才的原因，他能感觉到，并且确信这一股“势”是属于易江川本人的。

    穿云剑本身确实是腐朽，虽然徐缺这么说可能会遭到下界无数人的白眼，但对他来说事实确实这样的。也就是说，本身是腐朽的器，在易江川手中被化腐朽为神奇，并且拥有了极为难得的“势”。

    这个字说来简单，要讲出来也有不少人都知道，但关于“势”的本质是什么，它为什么会存在，它到底有什么作用……等等问题，几乎没几个人能说清楚。

    包括自身切实拥有“势”的人，也未必说得出来，但他们可以切身体会到这种“势”带来的强大作用。

    易江川确实是这样的。

    他说不出具体情况，但感觉得到，也可以熟练运用。

    甚至一开始他根本不知道这种东西叫做“势”，而且刚刚练习的时候总是会出现时灵时不灵的情况，它不像武功体术那样是肉眼可见的东西，但又不是纯粹思想上的东西，解释起来非常难——基本就是没法解释。

    每个人的“势”都不一样，“剑开天门”本身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功法，但因为易江川的“势”，它甚至可以深入符阵中枢，对阵眼形成直接威胁。

    在徐缺眼里，只有拥有“势”的人，才勉强算得上入流的修炼者，包括外界疯传的“最有希望进入天剑宗之人”的说法，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没有那种东西，就是痴人说梦而已。

    能与大楚帝国最高领导机关扳手腕，能跟皇室分庭抗礼的超级大宗派，不是说你随便干倒几个阿猫阿狗再拿几个不痛不痒的冠军就行的。

    就在这时，易江川的第二式也出现了。

    “仙人叩！！”

    第一式“剑开天门”，一式十三势，愈演愈烈，一势强过一势力，十三着后，雷阵的中枢符印已然摇摇欲坠。

    “一剑仙人叩，不问穿云！”

    这一次的剑诀中隐隐已有了诸天仙神讨伐之声，易江川念的随意掐的更随意，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更加狂烈的“势”喷薄欲出，即将席卷整个雷阵。

    只见穿云剑上，金色纹刻愈发耀眼，起初还略显生涩，到后来几乎像是某位符文大家一气呵成之作，肆意倾泻如汪洋一片，连贯性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剑尖处更是开始闪动，像是要发生某种变化。而此时易江川周身的奔雷几乎一边倒地呈现出臣服之势，一方小空间内，竟似天雷禁区一般，雷电不得寸进相扰。

    楚丹心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完全理解不了易江川所展现出的东西，说是剑招又不是，说是精神力又不算，却能够直接威胁到中枢符印的安全，这对一个符阵师来说简直匪夷所思。

    事实上，楚丹心作为一个符咒师，功夫还是不到家，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破！！！”

    此刻只听得易江川大喝一声，“仙人叩”十三势全部散出，如降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