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哑巴
一个小小的失误耽误了两秒钟，屋里的鬼子扔出一颗*，落在范一笑的双腿之间，他赶紧扔掉步枪，双手抓起*，偏着身体从门口扔了进去，然后向后翻滚离开门口。
范一笑没有耽误一点时间，再一次抓起步枪，直接捅开窗户，双腿用力站起来，一头拱进屋子。
*爆炸几乎跟范一笑进屋同步发生，随着爆炸的火光，范一笑看到两个光着身体的鬼子抱头蜷缩在墙角躲避爆炸，他顺势用枪口顶住一个鬼子的脑袋，右手食指搂动扳机。
“呯”一声枪响，还没站起来的鬼子身体猛然向后躺倒，范一笑调转枪口，最后一个鬼子已经站起来，手里还攥着一把刺刀，对着范一笑的身体刺来，由于时间仓促，鬼子的身体跟着刺刀一起扑倒。
范一笑来不及退让，手里的步枪当棍子使顶住鬼子的胸口，然后他急急忙忙拉动一下枪栓，鬼子的手臂展开，再加上刺刀也就是一米左右，步枪长约一米三，鬼子的手臂使劲伸了伸，还是够不到范一笑。
范一笑再一次搂动扳机，急红眼睛的鬼子用左手抬起枪管，这一枪打空了，子弹射到了棚顶。
跟鬼子搏命的范一笑跨前一步，双臂较劲，用*砸中了鬼子的下巴颏。
鬼子踉踉跄跄退后，屋门外面的张钟离已经闯进来，对着站不稳的鬼子开了一枪。
范一笑没有丝毫停顿，从进门的张钟离身边跑过，一阵风似的转到另外一个屋子。
县长大人的家有五间房子，分成两个门，中间有一道砖墙，旁边的房子是两间的建筑格局。
进屋之后，看到有两个男人趴在床底下，其中的一个人骑在另外一个身上，两个人正在做殊死搏斗，由于他们没有穿军服，范一笑也没有开枪，喝道:“什么人？”
其中的一个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原来他是一个哑巴。
另外一个冒出一句:“八嘎呀路。”
范一笑给了那个“八嘎呀路”一枪，距离太近，正好打在心脏上，一枪毙命。
哑巴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被范一笑拉着离开屋子，外面的院子里还有刚刚跑过来的鲍长寿和库库勒。
范一笑把哑巴丢给鲍长寿，说道:“看着他。”
找遍了衙门，只有十二个鬼子，都被消灭干净了，人数倒是符合范一笑的所知情报，范一笑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跑到街上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库库勒三个人已经把战场打扫干净了。
死去的两个战士尸体摆在院子里，鬼子的尸体乱七八糟扔在后屋。
范一笑满脸悲伤，蹲下来把死去战士的眼睛阖上。
张钟离嘴里叼着一袋烟，他用的是枣木烟杆，常年摸索的油光铮亮，默默瞅着范一笑，问道:“长官，我们走吧。”
“走。”范一笑声音沉重地说道:“把他们带上一起走。”
鲍长寿不屑地说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淞沪会战死了几十万人，都扔在战场上，不在乎这几个倒霉蛋。”
阴着脸的范一笑狠狠踢了鲍长寿一脚，咆哮着骂道:“我说带上他们。”
那个哑巴倒是勤快，从前院的马厩里找了一匹高头大马，撕开一条床单，把两个战士的尸体绑在马背上，那两个尸体的腰部中弹最多，几乎被拦腰截断，哑巴使用了一匹完整的布才算是把几乎成了零碎的尸体固定好。
库库勒把缴获的六支步枪和一箱子弹挂在马脖子下。
洗把脸，把血迹擦掉，范一笑的少校制服已经破烂不堪，他挑了一件合身的日军军服穿上。
几个人牵着马离开县城，范一笑在前面带路，脚步坚定，身形不晃悠，牵马的哑巴走在中间，一脚低一脚高，完全没有队形。
张钟离回头看着细叶县城朦朦胧胧的轮廓，拱拱手说道:“长官，咱们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你去哪儿？”范一笑阴森森地看着他问道。
“天大地大，总有一些地方可去的。”张钟离大大咧咧地说道。
“不行，咱们一起走。”范一笑指着前面的大山说道:“我们上山。”
两个小时后，几个人站在半山腰，山下的大路尘土飞扬，一队队的鬼子扑向细叶县城，他们几个人赶紧躲进只有猎人经常走的小路旁边树下，张钟离使劲啐了一口，骂道:“妈了个巴子的。”
整整走了一天，翻了三个山头，确认不会遇到鬼子，这才找到一个小村子，范一笑拿着枪，一脸匪气，找到村子里最好的房子。
进门发现，这是比较富裕的人家，六间青砖瓦房，院墙比库库勒还高一个头，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还有一对中年夫妻，三个孩子，最大的男孩已经二十多岁了，最小的女孩子只有十几岁，都穿着光鲜的衣服站成一排。
范一笑对战战兢兢的男绅士说道:“我需要两口棺材，你赶紧去找，找不到棺材就把你活埋了。”
“强盗，你们是强盗。”男绅士已经有四十多岁了，花白的胡子气得乱抖，跳脚骂道。
“我不想跟你废话。”范一笑抬起枪口，对准了男绅士，冷漠地说道:“我的士兵为国尽忠，他们需要一个像样的葬礼，你敢抗命，就是卖国，我打死你，那是为民除害，为国维护法纪。”
男绅士是当地人，在枪口的威胁下很快找到两口厚木板的棺材。
范一笑亲自动手把两个尸体装进棺材，在风景秀丽的杏边挖坑埋了。
范一笑伤心地在坟头烧纸钱，说道:“兄弟，我不知道你们叫啥名字，暂时不立碑了，仇我帮你们报了，咱们下辈子还做兄弟，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打鬼子。”
说完，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张钟离几个都不屑地看着他，库库勒走到树下撒了泡尿，鲍长寿坐在一块青石上，眼睛若有所思。
哑巴靠着军马，隔着十多米远，眼睛滴溜溜看着他们。
范一笑带着人回到绅士家里，把主人一家赶到了西面的屋子，他们占据了最好的三间房子。
张钟离很不理解地说道:“长官，你这是不打算走了？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去他妈的任务，老子要在这里抗日。”范一笑心情非常不爽地说道。
张钟离目瞪口呆，说道:“就我们这几个人能抗日？你开什么玩笑？谁给咱们发军饷？受伤了谁来治疗？就凭着几杆没有弹药的破枪？”
“我说能就能，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我的兵，想当官，就去招兵买马，手下有了人马，你们就是长官，手下没人就是士兵，到时候都给我冲锋陷阵去。”范一笑还是蛮不讲理地说道。
张钟离吧嗒吧嗒吸着烟，扭头对库库勒说道:“大个子，你愿意听这位长官的命令吗？”
“无所谓的啦！反正现在咱们是安全的。”库库勒抱着枪懒洋洋地说道。
张钟离再看鲍长寿，说道:“九头鸟（鲍长寿是湖北人），你的意思呢？”
“我看这位长官有情有义，跟过去我的长官不一样，而且作战的时候一直冲锋在最前面，跟着他蛮不错的。”鲍长寿慢条斯理地说道。
张钟离歪着头想了想，说道:“留下来也成，我做你的副职。”
“只要你有那个资格。”范一笑很大方地说道。
几个人商量好了之后，就在这个名字叫隘口村的村里驻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