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血染的战场

    “哒哒哒……”汤姆森*的声音不断在城内各处奏响，很多守军并不晓得受到哪个组织的袭击，战斗情况如何，还指望着上级军官下达精确的作战命令。

    范一笑已经指挥第一批战士调转炮口，对着西面和东面的城墙发射，随着一团团的爆炸响起，守军已经开始撤退，大炮的威力是近代史上最犀利的武器，比起一扫一大片的机枪来，大炮才是屠杀的利器。

    凡是上过战场的老兵都在彼此之间流传一句话：“不怕机枪扫，就怕大炮轰。”

    也有人说：“新兵怕炮，老兵怕号。”

    其实并不正确，老兵即使是冲锋，也能很好保护自己，但是大炮的轰击却无法躲避，一颗炮弹从发射到落地只有两秒钟左右，而且覆盖范围在五米到十米之间，在短短两秒钟的时间里，人只能做规避性的动作，炮弹落下，四周一片硝烟和碎石、沙土，冲击波让人暂时失明、耳聋，想恢复视线和听力，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哪怕一个弱女子上前也能消灭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

    有了小野次郎准备好的大炮和弹药，手枪连的战士丝毫不懂得珍惜，全部发射到守军的头上。

    原本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仅仅因为放进来两艘巡逻艇而变得像是玻璃一样细碎。

    可见，再牢固的防线，都防不住自己人，只要相信了假扮成自己人的敌人，注定会造成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杀。

    哑巴紧紧跟着范一笑的左右，不时打一枪，消灭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数次把范一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现在的范一笑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他在指挥整个战场，通过望远镜观察瞿县的大环境，即使是硝烟弥漫，也能通过枪声判断哪里的战斗吃紧，从而需要增援，然后给炮兵下达指令，给仍旧负隅顽抗的敌人重击。

    北城墙失守之后，瞿县的日军还保持着大半的战斗力，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把情况汇报上去后，上级军官再传下指令，已经晚了，所谓的兵贵神速就是这个道理。

    由于不能迅速组成快速反击的一方，肯定会被有备而来的一方痛打一顿。

    瞿县的守军数量太多，足足有三千人，除了小野次郎的1200多名日军之外，还有1800多人的伪军，范一笑即使是在开战之初消灭了七八百人，还剩下两千多敌人，随后他夺取的敌人炮火把其余三面城墙覆盖了，也只能造成敌人的退缩，无法再次大规模屠杀敌人。

    张钟离、鲍长寿、库库勒、川娃子等人一律赤膊上阵，大声疾呼战士应该冲锋还是防守，不断调整攻击的方向。

    第一团除了手枪连之外，目标是攻取伪军的营地，已经把伪军团团围住，五十支汤姆森*围着仅仅用木板做墙壁的军营猛烈射击，顷刻间就把木板房射成马蜂窝一般，到处都是洞眼。

    第二团的川娃子目标是日军营地，他从北面进城之后，只有一句话:“快，抢东西。”

    日军的营地还在源源不断派出士兵，他们已经得知北面的城墙失守，企图依靠优势兵力干掉来人。

    第二团的战士忽然从大街的一端跑步杀出，每一个人都背着一个挎包，每五个人一组，清一色的汤姆森*，第一排的人打光了子弹立刻蹲下，后面的五个人接着上前冲锋，蹲下来的人赶紧换新的*。

    一波*换完，前面已经过去四波战友，然后继续冲锋。

    这种波浪式的战术是范一笑发明创造的，就是为了更好使用汤姆森*的威力，把这种轻易就能实现火力压制的武器发挥到极致状态。

    换上第二个*的时候，前锋已经杀到了军营的大门口，这里已经被来自北城墙的炮火狠狠耕耘了一遍，所有的重火力基本上陷入瘫痪状态。

    川娃子见好就收，没有立刻指挥战士攻进去，而是命令散开，从其他的地方攻击进入，仅仅派出十名战士封锁军营的大门。

    川娃子的指挥十分正确，日军已经彻底急眼了，从正门位置疯狂反扑，正如被打痛的疯狗一样，谁打了它，它肯定想咬谁，而且认准了大门口的敌人就是主力部队，日军急于决战，用硬碰硬的办法撕开一道口子。

    川娃子的第二团分成三路攻击，从两边迅速进入军营，跟日军展开巷战，逐个屋子、逐个小巷地厮杀。

    第三团的曹耿担负的任务是解决日军的仓库守卫，由于仓库在城外，他们赶到的时候，日军已经有了准备，一道工事拦住了去路。

    曹耿立刻吩咐道:“命令，炮击，三分钟之内打光所有的炮弹，我要把敌人的仓库变成一片火海，哪怕是毁了，也不能留给敌人屠杀我的同胞。”

    曹耿携带的只有小钢炮，但是第一批进城的巡逻艇已经赶来支援，巡逻艇上面有大口径炮台，对着仓库的位置猛轰。

    巡逻艇在河道里，属于视线不开阔的地理环境，只能用来消灭固定目标，站在高处的范一笑却能观望到大半个瞿县的战场，因此，范一笑照顾其他兄弟，巡逻艇用来专门支援曹耿。

    大口径的火炮给仓库守军极大的威胁，曹耿通过观察不断发布命令，纠正坐标。

    曹耿喊得凶，其实还很在乎仓库里面的物资，指挥炮火避开屋子，尽量消灭火力点什么的，给把守仓库的敌人最大的杀伤力。

    激战从上午十点开始，叶家军已经提前吃饭，一个个养得精神十足，瞿县的敌人却将要吃午饭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完全顾不上吃饭，战斗进行到下午一点就坚持不住了，一部残兵拼死突围，杀开一条血路，从瞿县的南门狼狈不堪地逃跑。

    逃走的敌人刚刚离开瞿县的县城，还能听到炒豆子一样的枪声，就被等候多时的孙戴勇率人迎头痛击。

    孙戴勇只带了一百多人，这是他的亲兵，也叫做“保安团”，装备都是中正步枪，其中有十挺捷克轻机枪。

    一百个人埋伏一伙仅有五百余人的残兵败将，还是比较稳妥，一顿乱枪下来，敌人伤亡一大半，侥幸没死的也失去了战意。

    当孙戴勇大声叫喊:“缴枪不杀。”之后，所有的人都乖乖放下武器投降。

    按照约定，孙戴勇从监狱里提走一个大约六十岁上下、面容倔强的老人。

    范一笑远远瞅了一眼，就不去再理会。

    瞿县里面的所有战利品都是叶家军的。

    打扫战场用去一夜的时间，天亮之前，所有人消失在晨光里。

    叶家军伤亡数字达到了320人，97人战死，伤者223个，这个数字体现出叶家军勇敢的作风，宁死不屈，拼死一搏。

    消灭敌人2374个，包括孙戴勇伏击的人，俘虏561个，都是没有受伤的敌人，所有的伤者全部被清除干净。

    各种枪械5128支，各种口径的大炮309尊，粮食、油料、被服、药品、弹药拉了86车，巡逻艇五艘，解救囚犯291个，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财物，从日军军营里释放的女人多达641个，全部释放，让她们自谋生路，一部分跟着叶家军到隘口村寻求庇护，一部分消失在大街小巷中。

    表面上看，叶家军伤亡一半人马，应该是一次惨胜。

    实际上却获得了巨大的胜利，他们消灭掉的敌人是自己损失的八倍左右，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袭击，首先，取得了大量的物资，他们更有能力把柏山的营地打造像铁桶一般，另外，手里有了俘虏，就等于掌握了一部分退路，起码能够跟日军进行交换，让日军投鼠忌器，不敢再屠杀隘口村的无辜百姓。

    回去的时候路过细叶县，清尾震雄带着一千多人准备迎击叶家军，但是斥候部队发现，这个队伍足足有四千人，有一个一眼望不到边儿的车队，还有马拉的大炮，清尾震雄赶紧率人缩回县城。

    范一笑的队伍没有那么夸张，真正能战斗的只有三百多个，其余的都是帮忙运输的老百姓、俘虏、伤者、被解救的囚犯等等，看上去人数很多，其实战斗力并不强大。

    但是范一笑也不惧清尾震雄，他有大炮，真打起来就用大炮说话。

    进入山区就安葬了死者，然后开始布防，首先给隘口的了望哨安装了两门山炮，挖了一条山洞，这个任务交给老百姓去完成。

    另外在清尾震雄第二次烧毁隘口村的道路上，选择一个比较险峻的路段设立防线，两座山头分别设立炮台，安装野战炮十六门，下次再有敌人来袭击，肯定在这里受到第一轮的打击，除非出动大量的日军，经过激烈的战斗才能攻克。

    川娃子驻守的黑鹰岩、曹耿的鹞子山都增加了炮台阵地。

    由于隘口村就是叶草寨的门户，叶草寨倒是没有增加防御力量，但是把进山的路拓宽了，这个任务交给那些俘虏们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