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谋划在心
“羽儿，照顾好你母亲和妹妹，如今你也长大了，以后不管是什么事情多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冲动，父亲老了，帝国看似一片安宁和谐，实则暗流涌动，你注定卷入这个泥泞的漩涡，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林啸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夜空中，林羽伸手去抓，想要留下父亲的最后一丝气息，缺空空如也，林啸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羽从梦中突然惊醒，满脸的孤寂和失落，林啸还躺在榻上，林羽用力左右甩了下头，万幸父亲还在身边。
“公子你醒了，先洗把脸把，大将军呼吸平稳，应该很快就会醒来，公子放心吧！”梁彪安慰林羽道。
林羽只是无奈的点点头，他知道，能不能醒来全看造化了。捧起木盆里的冰水往脸上浇去，刺骨的寒冷，却如同火烧一般，透心凉，每一根大脑神经都活咯起来。自然地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感觉有东西扎手，原来是被胡子扎到，也懒得搭理，天边显露出了鱼肚白，亲人啊，一定要挺过来。
突然很想吹奏，林羽从包里翻出老师送给他的那只碧玉水晶萧，撩开外衣袍坐在了将军府的门槛上，复杂的目光看向远方，一串萧声响起，飘悬在凄清的空气中，其声呜呜然，如泣如诉：
为什么会，感到好难过，你快醒来没有你我困在原地任回忆凝集；
黑夜里，祈求黎明快来临，只有你，给我温暖晨曦；
没有你，爱都无法给予，忧伤反复纠缠，我无法躲闪心中思念；
你快醒来，别让我的心空如大海。
你快醒来……
快醒来吧，父亲……
……
昏迷中的林啸，仿佛听到了林羽呼救的声音，下一秒，林羽被千万大军围困，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那么的孤独和无助，林啸骑着马跃进了海里，瞬间被浪花吞噬。
梁彪正看到林啸脸上肌肉在动弹，嘴里还发出声响，忙唤到“大将军，快醒醒！”
“公子，公子，大将军醒了！”林羽刚把萧收入怀中，就听到梁彪喊道，差点撞了一个满怀。
林羽一把推开梁彪，向后堂跑去。
林羽“扑通”的跪在了地上，抓住了林啸的左手，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下，“父亲，您终于醒了！”
“孩子，为父没事，没事！快起来！”林啸慈爱的看着林羽。
“蓬！”吕良因为走得急，一头撞在了门柱上，“大哥，你醒了，醒了就好啊，都怪我没安排好，让你以身涉险，还请责罚！”
“不怪你，都是我太心急了，蒙军退了吗？”
听了吕良的讲述，林啸放心了，让卫士传令众将士，告诉他们自己已然无恙。
林羽喂了林啸一些温水，又让火房军准备些吃的来。林羽心想，父亲还是那个父亲，作为军中主帅，时刻都把自己的职责像一个紧箍一样套在自己身上。林啸躺着休息，林羽到火房军去弄吃的，李典看到林羽开心得像个居家的姑娘一样，李典打心底里为林羽高兴，自己何尝不是期盼着林啸大将军早点醒来。
喂林啸吃了一些稀饭，扶林啸躺下。林羽来到大堂，各位将军参军均已在列。
“各位，大将军已经醒了，把消息传给众军士。”
听到好消息大家都显得异常高兴，主心骨，还在。。。
“李典，你来宣读一下此战情况。”
李典走上前去，转过身来面对众将，“双驼坡一役，我军阵亡一万四千余人，共斩杀敌军二万八千余人，俘虏八千余人，缴获健全马匹一万余匹，刀具无数。”
听李典简单的汇报完毕，吕良环视一周，“各位，城外的八千余俘虏怎么处置，大家都说说吧？”，“洪将军，你以为如何呢？”
“末将认为，俘虏毕竟是蒙军，让他们在平安城太危险了，大将军的状况像这样，末将担心他们会谋害大将军，另外，这么些外人，如果作为内应，那平安城可是危险呐，所以，应处死，以防后患！”
“洪将军说的有些道理，在下觉得放在平安城确实不妥，何不让他们到大庆河去修堤坝呢，一可以让他们远离平安城，远离蒙国，二可以充实修堤坝劳役，一举两得。”一位参军说道。
“在下认为这批蒙军已经手无寸铁，全被看管起来，并且多为老弱病残，不会也不能做什么不利于大丰的事，所以让他们在平安城做一些杂役不是不可以！”另一个参军说道。
“羽儿，你看呢？”吕良看林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问道。
“哦，哈，这个嘛，我觉得如实上奏朝廷，由陛下定夺！我们敬候回复就好了。”
“好了，既然这样，那就把大家的想法汇报给陛下，听从陛下的安排，就这样，大家回去吧。”
待到大家都走了，吕良问道“羽儿，你真是的想法是什么？”
林羽摸摸下巴，说道，“叔父，您想，为什么我们常年采取守势，除了陛下以稳为主的策略，其实重要的是我军骑兵不足，没有一支真正大规模的骑兵与蒙军亦或是金军正面作战。而现在，羽儿觉得是个好机会”
“你是说组建一支骑兵，大规模的骑兵？”吕良一听就来兴趣了。
“是的，此次俘获战马可不是咱们军中马种，这种马易养，有力，速度快，刚烈，是军马的好品种，再有一干俘虏，可以考虑让他们移居九重山下，专门建设一个大规模的养马场，依靠山下宽阔的草地，让他们专养马，派兵士看护，不出几年，一支凶猛的骑兵就可策马奔腾了，到时候可以兼顾东西北！”
“要是能实现，那可是大功啊，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那就这么建议皇帝陛下，希望能争取同意。羽儿啊，那这次你是怎么知道蒙军会是一座空营，你不是去了永昌了吗，韩成那小子还真是可以，能听你一个小毛孩子的，任你差遣！”吕良满眼都是爱，韩成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林羽又是他亲侄子，这两小子前途无量啊。
“哈哈，叔父，这就叫提前将计就计，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敢肯定，但一切都跟烟雨楼看到的人有关，因为有相同标识的人在我们到永昌城时候正好出现在永昌城，哪有那么巧合，还记得父亲说过，蒙军主要是来掠夺粮物，攻城几乎是两败俱伤的事。所以除了平时洗劫附近一些村子外，他们一定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满载而归的机会。”说到这里，林羽狡黠的笑了，接着说道“然后侄儿就摆下了到永昌押运粮草的计中计，实际城中并不缺粮草哈哈。到了永昌城，从平安城带去的兵士全部换成了韩成将军的精锐部下，也还好是永昌城的精锐，不然我们恐怕都回不来见您了。只是可惜了几千军士，就这样没了，蒙军来的太快了，要是我们也有骑军，那这场争役一定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韩成将军嘛，行事果断，很有几分叔父您的风范，哈哈。那天羽儿就实话实说我的猜测，只是把它说成了事实，就是来的时候已经得知蒙军要伏击我们，再加上羽儿是您的侄子呀，韩成将军当然听我的了。”林羽颇有深意的笑了，让吕良脸上有些挂不住。
走，跟你父亲说说去，一把拽着林羽就往里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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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城，金銮殿。
皇帝秦章背靠龙椅，两手伏在椅边两个雕刻得惟妙惟肖的龙头上，右手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轻敲着。底下还在为沿海匪患争执不休，朝堂之上闲来无事就让他们闹去吧，都习惯了，这些年的稳定，让原来励精图治的大丰皇帝也有些懈怠起来。
一匹黑马，马头上带着红羽樱，疾驰而入太和门，眨眼间就到了正阳门，八百里加急军报由驿兵一路快马传送。驿兵翻身下马，疾跑百级台阶来到金銮殿。
“报，陛下，边关急报。”驿兵双膝跪在堂下，双手递上军报，
“潘卿，你念吧！”秦章命军史台尚书潘成华念报。
潘成华从左路头起的位置走过来拿起军报，驿兵退出大殿，潘成华就站在中间面向皇帝念到，“西北部军昨日攻敌营，围截袭击我运粮兵敌部，斩杀和俘虏敌军近四万人，俘获马匹数万，敌军已向西逃窜。”好啊，军史台和大部分官员都拍手叫好，洪福带头下跪山呼，吾皇万岁！
秦章已经站了起来，“好，好啊！林啸，没让朕失望！蒙国怕是不敢再轻易扰边了，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啊！哈哈哈！”
“潘卿，念完了吗？”
“林大将军……他…他…”潘成华口吃起来。
听到潘成华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再看他的脸色，秦章自觉不妙，“他怎么了，说！”
“大将军他……胸口中箭，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啊…”潘成华说完“蓬”的一声跪在了堂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了，清晰的听到了潘成华跪倒地上的声音。
秦章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感觉整个人摇摇欲坠。不曾想当年的大哥可能就这样离大丰而去，前不久才因怕他拥兵自重而命洪易为骠骑将军到西北军制衡林啸。
洪福急忙说道，“陛下，保重龙体啊，臣想林将军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话虽这么说，可他心里盘算着，如果林啸死了，那么洪易就有机会进一步掌握兵权，对太子登基百利而无一害。
“父皇保重龙体，林将军是大丰守护大将，一定会好起来的，父皇，儿臣建议派朝中太医前去！”二皇子秦权也劝到，要是林啸死了，对他二皇子来说，军中少了一个硬骨头，所有的事都好办得多，要是派了太医去，估计林啸不死也得死了。
“退朝吧！”秦章摇椅晃走回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