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借力打力收钱权
一头雾水的苏俊臣坐在中厅的椅子上,觉得这件事分明透着股子古怪。就单说这些人,明明刚才在外面大哭大闹要死要活的,既引人围观又制造舆论。可一旦带进了屋里却又变得一声不吭,怎么问都不说话,翘首以盼的盯着中厅的门口,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眼睛都快把门给看碎了。
没一会,先从苏温婉房里出来的高嬷嬷就到了中厅,一进门就张口说“老爷,您可管管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小姐还在慢慢悠悠用早膳呢,嘴上说是不舒服,让我老婆子先过来给您带个话。”
因为这一堆人感到头疼不已的苏俊臣反而觉得,自己的女儿如此镇定才是有教养的的大家闺秀稳重的做派,于是他只是瞪了高嬷嬷一眼,并没有搭茬。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但是今天的“主角”还是迟迟没有出现,正在苏俊臣打算用钱了事的时候,他的嫡女苏温婉终于迈着缓慢的步伐,带着抱账本的苏荷和一大堆家丁来了。
可她刚一进门,就让家丁拿着棍棒把在底下跪着的人挨个打了一顿,顿时中厅就传出了很多被打的哎呦连天的叫唤声。
这下苏俊臣可彻底傻眼了,于是他赶忙让下人住手后,严肃的板着脸坐下,问一脸镇定的苏温婉“你倒是告诉为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一上来就叫人打人家呀?”
高嬷嬷被吓的蹲在后头,却还不忘了添乱,他“哎呦哎呦”的叹气说什么都怪自己没有教养好大小姐,这才惹了这等乱七糟八的祸事,如今都敢直接让人动手打人了。苏温婉转过头笑着对高嬷嬷说“嬷嬷说没有将我教养好,那确实,因为嬷嬷对我从未上过心呢,今日之事还未分辨个是非,嬷嬷怎么就急着往我身上泼脏水,想必嬷嬷心里也觉得,我不是个主子吧!”
刚刚还幸灾乐祸的高嬷嬷听了这些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再也不敢出声。她心里想,夫人交代了,如若今天这事儿成了,她一定会想法子保全自己。可这丫头片子敢在老爷面前这样说话,是怪罪自己也没有请辞吗?难道是要把当日发生的事,全都告诉老爷?
她心里头的小算盘打的吧嗒响,可苏温婉压根儿就没再搭理她,而且转头向着底下跪着的人问“这些个挨了打的叔叔伯伯们,可知道今日我为何差人打你们啊?当日我上门的时候说过的话,想必你们女忘了吧。”
底下领头的那个胖掌柜不管不顾跪过去抱着苏俊臣的腿说“老爷,您可认得我?我们这些人都在苏家商铺做了十几个年头了,小半辈子过去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大小姐说不让我们干,就把我们给赶走了,大家都这么大岁数了以后可让我们如何生活啊?今日居然还动棍棒打人,这不明摆着就是过河拆桥玩恩负义吗?”
听完这个人说话,底下立刻有人附和道“是啊老爷,夫人管着我们的时候好好的,对我们也好对生意也上心,突然让这么个黄毛丫头来掺合生意,搅黄了这么多人的生路,您觉着也怕是不太好吧?这动起了手,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越来越多的人说话,似乎一时间怨气冲天。
而苏俊臣不解,这温婉何时有空去管过商铺了?于是他着急的一拍桌子问“温婉,这......你倒是说话呀?”
苏老爷一看就是着急了,谁料苏温婉却依旧不疾不徐,站到中央对着父亲盈盈一拜才开口“父亲可还记得当日,小女前来讨要母亲遗物?而后去买胭脂水粉的事儿?”苏俊臣记得很清楚,于是点了点头。苏温婉接着说道“母亲的遗物里,有留给我的十几间商铺的地契,我想起她临走前拉着我的手嘱咐我,要去商铺里照顾照顾那些老人,于是我顺带过就去了一趟。”
“然后呢?”苏俊臣着急的问。苏温婉继续说“我进了门,没有看到母亲交代我苏照顾的老掌柜听说是已经去世了,我顿觉可惜,于是想要看看交接的账本做的如何,可立刻就被新掌柜给撵了出来,当时苏荷也在场。这苏家的女儿却被苏家的人给赶了出来,说出去不好听的很。可我当是长辈,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第二天,我又去了一趟。父亲你猜怎么着?”
这时苏荷嘴快接着说“还未等小姐说话,这些人就叫了二十几号壮汉,把我们围了起来,像是要打人,要不然陈琦将军的儿子陈青云公子路过,还指不定要发生什么欺主背义的事儿呢!”
这样说来,好像确实是这些人不对在前,都让别人看了笑话,打的好,苏俊臣心想。
“这还没完,小姐一查账,发现自从换了掌柜的这十几年来,少说几百万两银子不见了,而且老掌柜的儿子被迫当店小二还被人欺辱,这情况下,小姐才查了这十几间商铺的账簿,发现夫人从娘家带的人,死的死换的换,商铺的银钱亏的亏贪的贪,小姐一气之下,这才换了他们,谁知道今日他们还有脸上门来闹事。”苏荷把手里的账本全呈给了老爷,又说。
这下苏俊臣的心里就有数了,他翻了翻账本叫人把底下喊冤的人全部没收家财赶了出去,并且下令吩咐,以后他们的子孙后代,苏家绝不录用。
然后欣赏的对苏温婉说“这些商铺本来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以后想怎么处置是你的事儿,账算得不错,可比你继母强多了。”
这下高嬷嬷彻底不敢说话了,可苏温婉却不肯再留下她,直说到“谢谢父亲为我做主,如今我打了他们也是我做的不对,可这事情是他们先对不住我们苏家,父亲日理万机他们却还来闹事我才做的。今日还有一个人,在家宅内也偷奸耍滑,欺负下人索要银钱。您说这样的人,还配做我的教养嬷嬷吗?”
这话一出,苏俊臣立刻转头问高嬷嬷“嬷嬷,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