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祸端

    早上的网咖很是冷清。管晟帮着打扫卫生以后，就在吧台里坐着打瞌睡。

    “黄德贵让我把你处理掉。”管晟回想起张冉早晨临走前说过的话，“蜀王足浴的事情让他动了真火。我的身份早先已经暴露了一部分，这种前提下他还让我来做，很可能是打算把你我一起除掉。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外出，尽可能保持警惕，对任何人。”

    管晟的右眼皮跳了几下。

    “管哥！快别睡了！你看你看！”

    店员忽然兴奋地摇了摇就快要睡着的管晟。管晟眯缝着眼一瞟，苏雨穿着工作服从网咖大门走了进来，正好奇地四处张望。

    “欢迎……哈——欠——光临……”管晟远远地对着苏雨说。

    声音不大，苏雨显然没听着，还在四处寻找着管晟的身影。

    “唉——？这姑娘以前没见过啊！是你们这新来的网管吗？”一名熟客刚好下机，从吧台前走过。

    “对！”店员一个劲点头，坏笑道，“漂亮不？给你介绍？”

    “龟龟！”熟客搓了搓手，眼睛远远地盯着苏雨看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答道，“罢了！那么漂亮的妹子哪会看上我！”

    “说的也是……”店员脸上的坏笑更浓郁了。

    熟客走后，管晟撑着头，眯眼算了一下。自苏雨进门到现在，网咖一楼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男顾客都盯着她至少看了十秒以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里有一半在睡觉，另一半团战打的正嗨，无暇分心。

    敲这时苏雨走到前台，一眼便看到了垂着头无精打采的管晟。

    “那个，是苏雨小姐吗？”店员红着脸说话了，跟漂亮女孩说话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苏雨淡淡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待店员的指示，但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往管晟身上瞟。

    “管哥！”店员感觉有些尴尬，便暗暗戳了戳管晟。管晟轻轻叹口气，抬起头回视苏雨。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苏雨肉眼可见地浑身一颤，脸上带了几分红晕。

    “早班没什么事，跟我一起看着吧台就行了。”管晟打了个哈欠，“饮料和甜点之类的做法，一会慢慢教你。”

    “……好。”

    店员这才舒了口气，向管晟比了个大拇指以后，就走出吧台去忙自己的了。

    留管晟和苏雨二人共坐在吧台之内。

    “你居然都不欢迎我！”店员走远后，苏雨小声地对着管晟抱怨。

    “欢迎了，你没听到。”管晟趴在桌子上，“我睡一会。”

    “等……等下！这机器怎么操作啊！”苏雨慌了。

    管晟叹了口气。

    等管晟把开卡充卡流程教给苏雨，又顺手把饮料和甜点的制作方法带她熟悉一轮以后，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了。管晟懒得出门买饭，拿出手机点了两份外卖。

    “天天吃外卖！”苏雨抱怨，“迟早有一天把你吃傻咯！”

    管晟正打算调侃几句，眼睛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人推门走进网咖。

    “欢……”管晟下意识地想说欢迎光临，但说到一半忽然定住了。

    “……你怎么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管晟的父亲——管龙！

    管龙的脸色有些怪异，不同于之前来找管晟时那种复杂纠结的表情，此时他印堂发黑，眼袋极重，虽是看起来疲惫不堪，但双眼却是用力地睁大了，就像被胶带绑着不能闭合一样。这状态与其比作单纯的疲劳，更像是一种体力明明已经透支，但精神却极度亢奋的状态。

    这种状态，管晟只在一种人身上见过。

    “你……”管晟的话语中带上了些许寒意，“是怎么回事？”

    苏雨不解地望望管龙，又看向管晟，忽然注意到管晟的拳头已经死死攥紧，青筋直冒。

    “阿……晟……”管龙艰难地开口，喉咙里发出沙哑到极点的声音，像是干涸了数年之久的河床。

    然后他的眼角忽然湿润了，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下。

    “管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