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灌顶
吕长锋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甚至没有做梦，他睡得像一条死狗一样四平八稳，直到无意识的翻身让他从沙发摔下去。
“疼疼疼……哎呦疼疼疼……”
腿上的伤口本来已经没有大碍，被这一摔又开始流血，龇牙咧嘴的吕长锋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一股香味吸引。他定睛一看，只见吕岳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地上，手中抱着一桶红烧牛肉面，吃的正香。
“师父你早啊……”
“嗯，早早早，要不要来点，真香。”吕岳指了指茶几，上面的塑料袋里还有两桶泡面。吕长锋看看上面的收款小票，是今天一早吕岳从对面超市买的，他心中不禁有些惭愧。
“师父，怎么好让你破费。”
“去你的把。”吕岳头都不抬，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现在穷的跟条狗一样，出去要饭都有人扔几个铜板，为师请你吃顿泡面还是可以的。”
吕长锋憨笑道：“嘿嘿，睁开眼的时候我有一瞬间还在想，如果一切都是一场梦该多好。女朋友不曾背叛我，我也不曾遇到您，我还过着平平凡凡有点窝囊的生活。跟大多数人一样。”
吕岳翻了个白眼，道：“我可去你的吧，若是遇不到我，你这会都快入海了，哪还有机会在这坐着扯淡。闲话少说，观星说你怎么还没开始筑基，怎么，不想练了？”
吕长锋苦笑道：“昨晚上和那个小妞大打出手，人困马乏，实在是撑不住就睡着了。”
他想起朱紫君，赶紧拖着伤腿走到卧室门口，只见朱紫君早就醒来，她蜷缩在被子里，嘴里被塞上了一大团白布，正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
“师父，别告诉我您用绳子把她绑住了。”
“去，为师能用这么这么野蛮的手段吗？随便念个麻痹法就可以。她现在除了瞪眼什么都做不了，若是还敢反抗，为师能让她大小便失、禁。”
“您还是真是辣手无情。”
吕岳嘿嘿一笑，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怎么，才遇上这小妞，就把救小美姑娘的事扔到一边了？昨天晚上还赌咒发誓来着。”
吕长锋不知道吕岳为啥话里话外总催促自己练功，按理说以他的性格应该捉弄自己求他才是。但陆恨美命在一线，他不得不抖擞精神，暂时不理已经眼泪打转的朱紫君，道：“请师父指教。”
嬉皮笑脸的吕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道：“小子，昨天教你控制疾病的法门，你领会到几成了？”
昨天在马路上，吕岳曾经传给吕长锋一套控制疾病的法门。说是如果依法实行，吕长锋不仅百病不生，还能凭空制造疾病，只要是世界上存在的疾病，他作为瘟神都能控制无碍，任意产生、消弭、扩大、止息，就算是普通人意识中的那些非传染性的疾病他也可以随便驾驭，让各种各样恐怖的疾病降临到任何生物的身上。
“就算是现在人间还没有存在的疾病，只要他出现，你也可以随意复制或者将他消灭。所以，等你修成了我的本事，若是想毁灭世界，理论上也是可以办到的。只要你心够狠，拳头也足够能打，能把那些来阻止你的人一一干掉。”
“我特么闲的没事毁灭世界干啥？”
“唔，你好歹是瘟神传人，能不能散发一点大反派的气质，这样以后有人来讨伐你的时候也有点乐趣。”
吕长锋的悟性不错，吕岳教的这套法术也不算难，真难想象按照这套法门学习不久自己就有毁灭世界的能力。只是吕长锋现在还毫无法力，他眼巴巴的看着吕岳，等待吕岳早点给他讲述如何习得法力。
吕岳清清嗓子，道：“其实所谓的法术，用你们凡人的语言也好解释。”
“超级科技？”
“嗯，只是一方面。天界的超级科技让我们能制造出更多更厉害神奇的法宝，但作为天界人，人人都会习得各种各样的法术。凡间的修行者也一直在苦苦追寻，从一大堆的古卷书本里找寻蛛丝马迹。其实法术很简单，有一个姓达的凡人就差点摸到了法术的奥秘，那就是……进化！”
吕长锋一颗心猛地一跳，他万万没想到吕岳居然会给自己这样的答案。
“进化？”
“对，法术的本源不是你们凡人的玄之又玄。他其实就是人的进化。人通过不断进化，能掌握之前根本没有的能力，本身也会比之前大幅进步。一万年前，人们偶然发现了这项能力，万年以来，人们靠不断的总结进化的规律加快进化的节奏，所以才会有更加强大的法术进步。”
吕岳像个学者一样循循善诱道：“其实人们把法术想象的太过复杂。其实进化在数十亿年间都在不断的进行。微生物在进化中有了眼睛这样复杂的器官，有了五脏六腑这种精密的结构，它便远远超过了它的兄弟；第一条上岸的游鱼能从空气中畅快的呼吸，它也做到了它海里的老乡一辈子做不到的事。同样，第一个有超能力的人类通过感悟自己，将进化得来的能力用在生活中，他也就被人当成了仙人，他的这项本领就成了仙术。”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电鳗这种动物早早灭绝，你从上古文献里听说它会放电，会不会也把他当神兽来顶礼膜拜？其实所谓的法术就是这样，只是进化的产物，只是我们比电鳗更强，还可以用找到进化的方法来加以修行，所以被人当成了仙人。”
吕长锋心中大震，一直困在心头的各种疑问也随之烟消云散——法术的秘密居然是这样，这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么说，修炼其实就是寻找让自己进化的方法？那为什么我看昨天那本《行瘟大、法》中还是晦涩难懂的文字，让人一看就头大。”
“这话说得，认识嘛，总有个进步的过程，一开始人们有这种能力的时候也会归于天道，也很难总结这些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只好写点玄之又玄的东西，把自己得到这种能力时所有的体会和感悟甚至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记录下来，写成一本书。因为没有重点，所以几千年前大家的修行都是非常慢，就算有名师指导，一甲子的时间也未必能修成几分法术。但就像你们凡间大学生各个都比牛顿有文化一样，只要不断研习，一定会越来越强。”
吕长锋的心中升起一股热切，他兴奋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也就是说，我可以进化？我按照您说的，就可以进化？不用端坐悟道，也不用……”
“唔，入门是很容易的。就像你们凡间人上学，只要脑子正常，都能学到点东西。但要得大道就像考上清华北大一样，要看悟性，还要靠本事。只不过为师的办法不用让你像凡间这些无用的修行人一样皓首穷经，对着古卷猜哑谜。”
“那您说，我该如何学起？”
吕岳邪邪一笑，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本来应该让你跟着观星一点点学习法术的知识，但是我觉得小美的身子怕是顶不到你出关的那天了，为了让你少点遗憾，为师就亲手领你进门吧。”
啊？吕长锋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吕岳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吕长锋的脖子。
吕岳高高瘦瘦，全身似乎没有二两肉，可这一抓真如闪电经空，吕长锋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已经被他用力扼住。一股巨大的电流顿时穿过吕长锋全身，他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却强行控制身体，没有抵抗吕岳的施法。
吕岳眼中漏出赞许之色，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的电流逐渐加大，化作耀眼的绿光，不断灌入吕长锋的体内。吕长锋只觉得全身酥麻，像有无数的蚂蚁在自己的皮肤上爬过，初时的惊恐稍稍褪去，吕长锋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微微发热，像被热气充的满满，身体也在慢慢变得轻盈。
“闭上眼！”
吕长锋赶紧合眼，眼前顿时有无数的画面一一闪过，画面闪得太快，让他根本无法辨认，无数风云变化的画面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有些微微头痛，却也更加清明。吕岳讲述的那些法术之前听起来惊世骇俗，但现在吕长锋居然觉得理所应当，自己似乎站在一个更高的地方，俯瞰着芸芸众生的匆匆走过。
他轻轻呼吸，一股黑色的煞气从他的体内磅礴喷出，化作气旋围绕周身，吹得满屋尘土飞扬，吕岳满意的点点头松开手，吕长锋能感到吕岳以自己为中心展开一层膜，将二人笼罩在中间，使煞气不至于惊天动地。
“这就是得道了？”
“嘿，想得倒美。得道还要靠自己，为师只不过是强行让你的大脑领悟了法术的基本运转。现在，你是不是对法术有了一点点认识。”
吕长锋看看自己，全然没看出进化的迹象。但他的脑中已经对运用法术有了起码的轮廓，他一挥手，右腿的伤口立刻开始一点点融合，肌肉和皮肤快速的颤抖中，一点点重新粘合在一起，不久便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他又伸出左手，微微用力，一个青绿色的火球就在他的掌心快速凝结，火球滴流滴流的旋转着，散发着寒冷和阵阵腥臭，却让吕长锋倍加欣喜。
他收了法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给吕岳连磕三个头。
“谢谢师父恩赐，徒儿感激不尽。”
吕岳盎然受礼，邪笑道：“先别急着谢我。我说过，要救小美，凭你现在还不行。这样吧，你今天休息一天，给你三天的时间，将一百种不同的疾病散布到你不认识的人身上，都办成了，你就算入门了。嘿嘿，到时候小美的病，我一定会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