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
“不是喜欢浓妆，是看别人化妆，想试试。”
“难道恋爱也不是由于喜欢？只是因为看别人恋爱，想试试？”
祁旻高大的身子走近祁婉婉，眸间透出不赞同，在他脚步的逼近下，祁婉婉心跳急促，越来越紧张，她何时恋爱了？他突然这样问，是知道了沈皓阳出现在餐厅的事？
眼见祁旻离得越来越近，祁婉婉想到他不仅占了她的便宜，还妄想干涉她的感情，心中不甘，负气道。
“是恋爱了又怎样？”
几乎是话一出口，祁婉婉就后悔了，她从没以这种语气对祁旻说过话，家里但凡挑战过祁旻威严的，现在都过得很惨。
她小心翼翼地瞥向他，见他定住脚步，面上若有所思，她的心微微放下，似乎后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至少他没有发怒。
“想谈恋爱可以，对象必须是祝修。”
过了数十秒，祁旻以一种命令式的语气开口，听到他擅作决断，祁婉婉心中生出本能的排斥，不过经过先前的冲动，她这次开口谨慎了许多，在心中思量了一嗅，她才小声道。
“恋爱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特意安排，如果你是因为那一夜……”祁婉婉顿了顿，忍住尴尬，继续道，“想为我找一个好的归宿，完全没有必要，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决定自己的感情。”
这一番话祁婉婉说的很艰难，她实在不愿再提及那一夜的事，却又不得不提。
话音落后，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气氛异样的压抑，祁婉婉低着头，心中七上八下的。
“你就那么喜欢你那个同学？”
祁旻幽深的目光再一次落到祁婉婉面上，祁婉婉眨眨眼，手无意识地拨弄着鹅黄的裙摆，过了一嗅才低低应道，“不是因为他，我只是想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
“想法不错，但不是现在。”
祁旻沉吟几秒，掷地有声地开口，见祁婉婉低头沉默，他又道。
“你在感情方面经验浅，骗子最喜欢你这种人。”
“你也……”只有一段感情，祁婉婉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祁旻再次出口的话打断。
“时间不早了，回房休息。”
眼见祁旻已经回到电脑前处理公务，祁婉婉闷闷地在门口站了一会，这才转身回房。
周一上午，学校只安排了两节课，祁婉婉上完课，和周蔓约好去奶茶店喝奶茶。
“做校长的儿子就是好，想逃课就逃课。”
周蔓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对着沈皓阳的座位悠悠感叹，祁婉婉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两人走出教室，迎面碰上一个捧着大束红玫瑰，穿着印有鲜花店字样蓝色工作服的年轻男人，周蔓正要感慨谁这么有福气，就见年轻男人朝着她和祁婉婉走了过来。
“祁婉婉小姐是吗？这是您的花，请您签收。”
自周蔓上次替祁婉婉把一个频繁送玫瑰花学弟，送来的玫瑰花扔进垃圾桶后，学校里再也没人送过祁婉婉玫瑰花，这次，又是哪个不识相的敢再次送花？这花送给别人是福，送给祁婉婉就是花的不幸。
周蔓在年轻男人意外的目光中接过花，如以往一样搜出花中的小卡片递给祁婉婉，随后一扬手，将花精准地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流畅至极，年轻男人都看呆了。
“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走。”
周蔓朝着年轻男人挥挥手，年轻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略带惋惜地离开。
“谁送的？”
周蔓凑到祁婉婉身边，目光移向她手中的卡片，还没看清卡片上的字，祁婉婉已经抬手将卡片撕成了两半。
“我哥欣赏的妹夫送的。”
留下这句话，祁婉婉便当先向前走去，周蔓懵了一瞬才跟上她的脚步。
放学后，祁婉婉坐上车，正系安全带时，前排的朱司机突然开口。
“小姐，是直接去家宴还是先回家换身衣服，再去家宴？”
祁婉婉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如果不是朱司机提，她都已经忘了今天是祁家的家宴了，祁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祁父祁永成收养的孩子，一向对她不冷不热，祁永成过世后，众人更是时不时嘲讽打趣，对参加所谓的家宴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只要她还是名义上的祁家人，她就逃不开家宴。
“不用换，直接去吧。”
祁婉婉到东方大酒店包房时，祁旻已经在和叔伯寒暄了，他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袖口的银色袖扣在水晶灯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如他本人一样出众夺目，虽是家庭聚会，因为有他的存在，看起来倒像是正经的商业会谈。
祁婉婉只看了他一眼，便别开目光，到角落的空位坐下。
“婉婉过来了，我们婉婉已经长成大姑娘，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说话的是祁永成三弟的老婆马秋媛，祁旻的三婶，平日里见人面上总是带着三分笑，说的话却与脸色相反，像刀子一样刮在人心上，祁家的人中，祁婉婉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她。
可惜出于礼貌，她没办法不搭理她，对着马秋媛露出一个微笑，祁婉婉便垂下目光，移向了面前印着典雅花纹的碗筷。
“婉婉，当初大嫂在的时候，可是把你当做祁家的儿媳妇培养的，现在大嫂不在了，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听说大学谈恋爱的人非常多，你千万别学那些不好的风气，辜负了大嫂的心意。”
猛然听马秋媛提起祁家无人在意的旧事和恋爱的告诫，祁婉婉几乎要以为是祁旻对马秋媛说了什么，可她知道不可能，以祁旻的性格，他绝不会对别人谈及这种事。
“我……”
“都是旧事了，还提它做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祁旻会处理好的。”
祁婉婉刚回了一个字，话头就被祁永成最小的妹妹祁莹截断，祁永成是家中长子，下面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四妹很年轻就去世了，如今只剩祁莹这个五妹，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祁莹从小娇养长大，身上却没有一点骄纵气息，修养极好。
虽然接触不多，但祁婉婉对祁莹还算喜欢。
“他们年轻人又没经历过感情，能懂什么，还得我们做长辈的多指导。”话音一落，马秋媛的目光突地转向刚倒完红酒的祁旻，笑着问。
“祁旻，对婉婉，你是怎么打算的？你妈可是将她当做童养媳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