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无止境的黑暗在这一片空间开始蔓延,彻骨的寒意像是一条躯体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人的身体用它那濡湿的蛇信子舔舐着人的脖颈。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大脑变得轻飘飘的,对身体的控制越来越薄弱。
“一切都……结束了吗?”她看着眼前的景物飞快的接近又飞快的远去消失,喃喃自语,嘴角流出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条奇异的弧度,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沉浸在黑暗中的她身体变得僵硬,就连意识也开始涣散,死亡的阴影开始驱动人最后的求生欲望。
“不甘心……好不甘心……”黑暗里开始躁动起来,好像这句满含怨念的话语,吸引了什么东西似的。
“唔……我这是……怎么了?”重新醒过来的白沐雨轻轻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抬眼大量着四周。狭小的屋里光线很暗,用纸糊起来的窗户也是破破烂烂的漏着风,破旧的木门被两条麻绳胡乱的绑着门栓固定在门框上。
虽然算得上是一穷二白,但是屋子里却非常干净整洁,为数不多的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看来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正这样想着,耳中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白沐雨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大脑的神经绷到极致,右手下意识的向枕头下面探去,但是却没有感受到熟悉的冰冷触感。
“姐姐,你醒了。”就在白沐雨微微失神的时候一个身影已经端着水盆推门进来了。“姐姐,你没事了吗?怎么起来了?”刚刚进门进门的人看着起身的白沐雨语气关切的问。
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青色破旧衣裳的小姑娘,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心中升起,然后大脑突然一阵疼痛,仿佛被无数钢针反反复复穿过。白沐雨用双手紧紧捂着脑袋,身体也不自觉的蜷缩起来,疼痛并没有减弱,但是伴随着疼痛而来是如同潮水般庞大的记忆碎片。
无数记忆碎片组合成无数画面,有的清晰,有的模糊。
白沐雨现在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具身体以前的经历过的事情。她看到,那张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带着无奈与伤痛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告诉自己:“沐雨,要活下去,要好好活下去。”
她看到,这具身体的父亲,那个被酒色财气掏空身子的男人在自己夫人死的那天跑到青楼日日夜夜大肆挥霍三天。
她看到很多很多,繁杂不已,浩如烟海。尽管只是一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但不知道是因为这故事主人公的名字和自已一样,还是因为别的的什么原因,白沐雨在感觉到一阵心酸之后,伴随而来的是滔天的恨意与不甘。
白沐雨慢慢喘息起来,刚刚在脑子里好像放电影似的闪过了无数记忆,同时勾起了她的掩埋已久的情绪。
白沐雨理了理脑子里的思路,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但是原来的主人和自己的名字一模一样,自己本来应该已经死了,谁知道阴差阳错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生。
白沐雨刚从如同海潮一样的记忆里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被人紧紧抱住,“姐姐,你没事吧。呜呜呜……娘亲已经去了,要是姐姐……姐姐再个三长两短……我……我和弟弟该怎么活啊……”
看着紧紧抱住自己,几度哽咽的女子,白沐雨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温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着:“霖梓,我没事,不用担心。”虽然嘴上这么说说着,但一行清泪却无声的滑落。
眼前的小姑娘是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妹妹,她被逐出白府的时候,只有这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陪伴着她。
白沐雨前世是职业国际杀手,从小在杀手训练营长大,生命了只有黑暗和鲜血,除了完成任务,她不能有其他的思想。
在这样刀口舔血,不成功就只有死亡这样一个无情的下场下生存的白沐雨,早以为自己见惯生死,心如铁石了,没曾想只是面对这具以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身体的一个侍女的一个简单问候,竟然就这么没出息的落下了眼泪。
白沐雨突然有点羡慕这具身体的主人了,因为她从未尝过感情的滋味,而她却就这样拥有这一种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拥有的财富。在心里小小的嫉妒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后,白沐雨看着面前霖梓的俏脸上还是梨花带雨,面脸泪痕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软。
反手抱住了白霖梓有些瘦弱的身子,白沐雨在心中暗暗起誓:“任何胆敢破坏我现在拥有的幸福的人,我必将与你不死不休!”
在白霖梓现在无法看到的角度,自家姐姐的嘴角掀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眼睛里的凛冽寒芒丝毫不加掩饰,本来就清秀俏丽的脸庞现在更是显得魅惑众生,而又让人不敢靠近。
“姐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白霖梓虽然还是有点心有余悸,但是看着白沐雨的脸色确实好了很多,她也就放心不少。
“姐姐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做饭。”白霖梓抹了抹眼泪,起身准备向门外走去。白沐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一股暖流久久不散。
重新躺下的白沐雨开始整理脑子里多出来的许多记忆。
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和自己一样的名字,其父因祖上有德,承袭官位,其实贪财**,胸无大志,其母本来也是富贵人家,温柔贤善,端庄大方,不过却是庶出。
婚后其父在朝堂上越来越不顺心,把一切罪责都归咎与其母身上,性子越来越暴虐,动不动就是拳脚相加,其母为了她一直忍气吞声,最终不堪折磨,撒手人寰。
这段回忆出奇的清晰,白沐雨清楚的记得自己亲自为母亲净身,入棺后披麻戴孝随着送葬队伍走了一路,无声的泪水洒了一路。而那个男人从始至终没有出现,没有看过自己逝去的结发妻一眼。
白沐雨为其母亲守孝三年,其父又大张旗鼓的娶了一个女子,在大礼的前一天,她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逐出家门。除了随身的物品和自己的弟弟妹妹,就只有这间屋子,和二亩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