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胭脂

    “小姐……”执秀大吃一惊。

    顾嫣：……

    伴随着“哎呦”一声，顾嫣一个踉跄滑到在了地上。她仿佛看见有很多人都朝这里望了过来。

    顾嫣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执秀赶忙过来搀扶她。执秀怎么都想不到一贯稳重的小姐也会有出糗的时候。

    “那个，我刚才有没有摔得很难看。”顾嫣小声地问道。

    “没有没有。”执秀安稳道。其实她已经感受到很多别样的目光。

    顾嫣感觉自己的脚已经扭了，她又不方便撩开来看。只得一瘸一拐地走着，走得特别慢。

    等回到金陵城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春日的黄昏显得是那样地美好，天空中飘着几朵云霞，像是女孩子们身上穿着的锦缎布料似的。街道上面也车水马龙，行人们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波浪鼓，糖葫芦，面团玩偶，在金陵城最繁华的西市上仿佛一切都应有尽有。

    顾嫣想穿过西市，去小时候经常去的那家药铺，让大夫看一下脚，本无暇欣赏什么景色，却被一阵阵叫卖声给吸引了。

    “卖胭脂水粉了，上好的胭脂。”

    顾嫣走上前去，就看见西市最里面的摊位上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厮，摊铺前面围了许多人。

    “来来来，大家都试一试，抹上一点儿就赛天仙呐。”那小厮热情地招呼着。

    小厮见顾嫣走过来，拿起一盒打开的胭脂给她试用：“这位姑娘这么天生丽质，要不要试一下，听竹轩的名伎顾婷玉可也都用这个呢。”

    执秀听见这话显然有点不大高兴，顾嫣却接过在脸上抹了一点点，质感确实不错，也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味。

    “小哥，你这胭脂怎么卖的，来两盒吧。”顾嫣说。

    “好嘞，这就给你包起来。两盒三百文。”

    顾嫣付完钱，执秀蛮不乐意得接过胭脂拎着。

    等到她们两个人走远了，执秀泛起了咕哝：“小姐，他怎么能说姑姑是名伎呢。姑姑素来清傲，只卖艺的。我们听竹轩也是清清白白的地方。”

    顾嫣浅笑：“这世上，说不透的地方多了去了。外界素来是这么看我们听竹轩的，爱怎么想怎么想，嘴长在人家身上，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力证清白也没有什么用。”

    连爹娘的清白，顾嫣都忍了这么多年，面对那些风言风语，顾嫣更是看得很透的。商人做生意，货好就行。她们听竹轩也是开门做生意，迎客，唱曲，给钱就行。

    因为买了胭脂用了一点时间，药铺已经关门了，顾嫣便跟执秀径直往听竹轩走。等回去的时候，月亮已经泛起了半边。

    晚上的听竹轩是很热闹的，大堂里，歌声不断，舞蹈不绝。

    这两年来，但逢顾嫣出门，她再回听竹轩的时候，一定是从小门进去的，尤其是晚上。这是婷玉姑姑要求的。因为这样，不必路过厅堂，顾嫣不会让客人看到。

    顾嫣想，姑姑应该是觉得，那些来听竹轩的达官显贵们，说不定其中有当时见过她的人，要是认出来了就不好了。

    今日，顾嫣跟往常一样，从小门走。

    她又听到那些曼妙的曲子了。

    “好花不与殢香人。浪粼粼。又恐春风归去绿成阴。玉钿何处寻……”

    这是近来传唱地很火的一首词，听竹轩的姑娘们为它配上了曲。顾嫣很有歌舞天分，尤其是唱歌，可是姑姑从来都不让她登台。所以她都是自己偷偷地哼着，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