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目标:釜山
部队原来是想在对马岛短暂停留后直接驶向朝鲜的,无奈天公不作美,对马岛几日连逢暴雨,军队无法前行,直接打乱了秀家的作战计划。
对马岛主宗义智也是秀家军中的一员,熟悉自家天气的他见此情况也让秀家安心等待,此时的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很是渺小,纵然再是心急,也只能等雨停,终于1592年4月12日这天,骤雨初歇,海面上风平浪静,清晨,大家满心欢喜在等待着秀家下发进军的命令,而大殿内,秀家听着忍者的汇报却是皱眉不已,倒不是担心进发的问题,而是最为担心水军,
不得不说一下日本的水军了,日本这个国家虽然四面环海,但是之前的几千年也是作为一个陆权国家存在,战国时代为日本培养了几十万精锐陆军,却几乎没水军什么事,日本的水军船只大多是从渔船转型过来,在近海跑跑运输还可以,一旦碰到海战就只有闭目等死。虽然,丰臣秀吉特命九鬼嘉隆在伊势湾建造数百艘战舰。其中安宅船算是日本海军最大级别的战舰,长33米,船员180人,可以装火炮3门。但他现在连3门火炮的战舰也是没有的,忍者刚刚把朝鲜水军的情报交给了秀家,他们的对手,朝鲜海军,承自大明水军,最轻的战舰上也至少装有12门火炮。一旦对面的朝鲜海军得知情报出动迎战,日军的水军面对朝鲜的水军简直就相当于手无寸铁的孩子去与一个健壮的成年人交战,自己的第一军团将会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等死。
难道一道短短的海峡就可以让准备许久的朝鲜之战前功尽弃了吗?秀家可不想放弃。
“朝鲜水军将领为何人?”秀家问道
“釜山城位于庆尚道最南端。负责防卫庆尚道海岸线的庆尚水军右使元均。”
“哦,对这元均情报上是怎么说的?”秀家问道
“元均出生于京畿道的平泽,幼年即表现出出众的军事天赋。武科及第后,曾参加讨伐北方女真族的军事行动。在这次战役中,元均作战非常勇猛,从此奠定其地位,两个月前元均刚刚被任命为庆尚道右水使,但据探子汇报,元均已不复当年之勇,更不习水战,且性情鲁莽。”
“知道了,下去吧。”
“哈伊。”
秀家按着自己的额头,也在纠结。在坐的秀家的家臣冈越前守、宇喜多左京亮、户川肥后守和花房志摩守,以及秀家的马回众长田右卫门丞、中吉与兵卫和六个主力军团的各个组头也都意见不同,主战的还是要多一些的。
此时秀家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自己毛遂自荐作为全军的先锋攻打朝鲜,不战而退是不可能的,自己不光代表着宇喜多家,更代表着丰臣家,代表着整个大日本,但是一旦朝鲜水军出动,连带自己本家部队在内的一万五千多人就将葬身鱼腹。
看着争论不休的家臣们,秀家也是心情十分的烦躁,烦心之下走出殿外,看着远方的天际,大海在此时也很是恬静,秀家想着,这海当真是波澜不惊,难以琢磨,前一刻还在风雨连天,任你如何企盼,它也停不下来,而这一刻却是朝平两岸阔,又无论你如何叫器,都打破不了宁静的事实,在天面前,人是如此渺小,既然如此,胜负自有天定,又何必执念于此。
秀家想起了秀吉对他的殷切希望,想起豪姬对他的深情嘱托,想起冈山城的荣誉,想起做为天照大神后代的使命,开弓没有回头箭,下定决心后,秀家立刻回到殿中,家臣们见主公回屋,也都停止了争吵,都在等待着秀家的决定,秀家只拔出金光灿灿的*,斩钉截铁命令道:“不要吵了,我意已决,全军出击,目标,釜山。”(日本人的赌徒心理可见一般)
“哈伊。”
清晨8时,日军第一军团宇喜多秀家部拔锚起航。至中午12点,第一军团出发完毕。一万五千七百人马乘着数百艘运输船,杀向朝鲜最南端的城市:釜山城。
事实证明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直到4月14日侵朝的日军第一批船队于釜山登陆,或者说直到日军全员上岸,都没有看到朝鲜水军的一兵一卒。
与此同时釜山城无论是釜山百姓还是釜山城的高官们都把这天当成了平常的日子,虽然近来朝廷拒绝了日本的借道要求,一些有识之士担心日本会对朝鲜兴兵,不过在朝鲜上层人物看来,倭寇来抢劫一番打打牙祭也就算了,受影响的,只是海边的那些渔民,反正他们平时也不太听话,让倭寇杀些渔民,是不会影响这些达官贵人的奢侈生活的。
打仗,这一天还为之尚早,日本那面军旗招展,而朝鲜却是一无所知,这天已经60高龄的釜山佥使郑拨大人从一大早就带着随从到釜山附近,到以产鹿闻名的绝影岛狩猎。一路上,郑拨带从着随从开弓射箭,收获颇多,心情也很是开心,朝鲜的两班制度,也造就了一大批既得利益的官员,他们衣食不愁,生活奢侈,这位郑大人便是其中一位,只见前面又有一只鹿出现,郑大人纵马一追,搭弓射箭,一气呵成,鹿便倒地俘获,在郑大人后面的随从刚刚追上郑拨的坐骑,见一切都已完成,擦汗溜须道:“大人风采不减当年啊,真是老当益壮。廉颇再世。”
这话听得郑拨颇为顺心,“哈哈,老夫虽然年入古稀,但还尚能饭矣。”
主仆一行又是一阵捕猎,很是快活,完全没有预感到大祸已经临头。
海上下午3时许,狩猎劳累的郑拨坐在石上休息,有的仆从正清理整点战利品准备回府,有的仆从正在郑老大人身旁一脸吹嘘,说什么大人英雄盖世,郑老大人听的也是一脸得意,这时一名仆从无意间眺望海边,只见海平线那边出现一群密密麻麻的船只,铺天盖地向釜山港急速驶来。从船只驶来的方向判断,这些船都是从对马岛出海的。
“难道是倭寇大举来犯?”这名仆从狠狠地眨了眨眼确认所见不假之后,慌乱的赶紧报告给郑拨,心情骤然紧张的郑拨立刻起身,当他看见噩耗真的发生后,脑海中不停闪现城破的画面。
“丰臣秀吉入侵真的发生了,大战要来了。回城,马上回城。”郑拨呢喃道。
这郑拔倒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在别人不知所措之际,他立刻掉转马头,不管不顾的飞奔回釜山,一路急驰之后进到釜山城,守兵见到佥使大人如此慌张也是摸不着头脑,郑拔却是大喊,“日军大举来犯,马上关闭城门,准备迎敌。”说罢直奔府衙准备城防,守兵听后也是吓得赶紧关闭城门,加强戒备。
到达府衙内,郑拔很快便换上了一身戎装,这时沿海的了望塔也传来报告,说共九十余只日本船只靠近了釜山港,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船队,不可胜数。已经毫无疑问了,日军大举来犯!
日本人的船队就像煮熟了的饺子一样,密密麻麻地塞满了釜山港外的海面。
水军直到此时才得到了日军进犯的消息。虽然对日本人的野心略有耳闻,但日本人真的来到眼前的时候,负责防卫庆尚道海岸线的庆尚水军右使元均和左使朴泓,这两位水军都督都仿佛突然听到晴天一声霹雳,惊得不知所措。
当军将询问下一步动作时,元均和朴泓四目相对,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出来的只有惊恐,没有一丝的战意,在呆立许久之后,元均率先说道:“敌势浩大,不如先避其锋茫,待打探清对方虚实之后,再行研究。”
朴泓说道:“大人言之有理,我水军常年未战,兵员火器都不充足,日本兵锋正盛,我军对他们一无所知,贸然开战,只会徒增作废,我建议军队立刻北撤。”
元均听后犹豫道:“事后会不会有人弹劾我们说我们不战而退。”
朴泓马上说道:“大人啊,此一时彼一时,白白战死,损失的就不只是战船了,及时撤退我们还可以将军队带回去,为以后战局注入有生力量,若是徒劳一战,不仅是战船,军队也会随之失去,我想殿下会理解我们的苦衷的。”
两名将领一言一句便决定了包括150艘大型的“板屋船”级战船在内的水军的命运,在日军疯狂集结准备登陆的时候,朝鲜水军也在十分配合集结自己的战舰进行撤退。
(历史没有假设,否则如果占据朝鲜水军三分之二的庆尚道水军统领是李舜臣的话,会不会让十几万日军来不及登上朝鲜就葬身鱼腹呢。)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秀家的第一军团,一共四百多只战船已全部安然抵达釜山港外。对于釜山城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