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痛失战友
这面如枫趁着日军不备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这龙山仓大部分的仓库全部点着了,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见到火光漫天,如枫松了一口气,说道:“龙山已不宜久留,汉城内的日军见到火光一定会前来支援,我们赶紧趁日军没来的及合围撤兵。”
说罢赶紧准备领兵撤退,日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反应也跟不过来,许多士兵救火没有水,迎战也没有指挥的将领,一时间手足无措,四下逃窜,这时如枫与陈玄礼一道正准备向集结点集合,却是没走多远,二人就遇到了大岛正雄和宇喜多千雪的援兵…
而宗义智,此时也被晃醒,看到漫天大火,他喃喃说道:“完了,全完了。”。。。
数百名日军立刻号叫着向明军扑来,有了指挥之后,沿途不断有日军加入战团,不一会儿,两轮火器射出后,明军便与日军开始了接战,只见明军且战且退,向北移动。
“好家伙,反应够快的啊,二哥,你先走。”如枫说道。
“你先走,我断后。”陈玄礼道。
两人谁也拗不过谁,便都留在队伍的最后,与日军厮杀,日军起初的反击杂乱无章,足轻和武士掺杂其中,并没有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如枫领着明军几轮环形齐射,日军便被杀的近半,本以为已经摆脱了日军的追击,却不料身后一批旗本众穷追不舍,他们以铁炮齐射,让如枫险些中弹,身边数人更是中弹坠马,
“好家伙,来硬茬了。”如枫心想,只见殿中那人一身武士盔甲,直奔着如枫冲了过来,如枫也不惧怕,迎面举刀迎向敌将,
两人上前便是一阵你劈我看,刀声劲脆,兵刃之间的摩擦竟也擦出了火花,几招过后,如枫只觉这将领刀锋犀利,招招狠毒,都直奔如枫要害,夜幕之下,也看不清对方样子,形势所迫,如枫不敢恋战,便且战且退,这家将直追如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才如枫跑的飞快,他撇出数枚忍镖奔向如枫,黑暗中,如枫来不及闪躲,身后的箭壶替他挡了几镖,仍有几镖刺中了如枫的后背,疼的如枫“叱”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批旗本众冲在日军最前对如枫等人穷追不舍。。。
“快,拌马索。”不远处陈玄礼见如枫难以脱战,便让旁边人在如枫过处撒下拌马索,这追击如枫等人正是宇喜多千雪,这千雪身着红色武士盔甲,很是威风,杀将过来只觉这明军不好对付,对方疲于奔命,可千雪怎么也胜不了,感觉每一次刀口都只差分毫便可夺了如枫性命,奈何总是失之毫厘,打着打着,千雪不禁急了起来,到底是心性使然,比不得如枫这些老兵油子,刀法也不再像最初时那样稳健,感觉出来变化的如枫心里一松,这时陈玄礼大喊一声“小心脚下。”
如枫一个躲闪,避过了拌马索,后面的千雪却没那么好运了,来不及反应,战马中了拌马索一个踉跄后发出一阵嘶嚎,将千雪从马上掘飞了出来,在天上划了一个弧线之后直接摔在了地上,千雪大头朝下,虽是没摔死,但也一时昏死了过去,千雪后面一众旗本众的马力不足千雪的坐骑,但也是奔命的向着千雪奔来,这时如枫对众将说道:“放箭。”众骑兵张弓搭箭,旗本众纷纷坠马,逃过一劫的众家将却仍是死战不退,这时如枫才觉刚才与他交锋这人身份定然不凡,便对冯孝誉说道,“快,不要管我,一定要把那个红盔甲的抓回去,应该是条大鱼。”“领命。”冯孝誉纵马一手便将千雪拎起,这时才看清这千雪模样,冯孝誉大声说道:“她就是我们在平壤城门遇到的女将,那个女魔头。”
“哦?还真是山水有相逢啊,快撤,回去再说!”如枫喊道,于是冯孝誉赶紧向北面撤去,旗本众见千雪被抓更是不要命了冲将过来,如枫也领众人和他们对冲,一时杀的难解难分。
这群家将很是难缠,一个个身形很是轻便,黑夜更给了她们完美的掩护,暗器、忍镖让明军损失惨重,好在几轮齐射后人数已经不多,在损失了数十名士兵后,如枫终于解决了这批家将,
此时的如枫很是疲惫,这些家将不同于普通日本军队类似于李家的私兵,武力和忠诚都不是普通士兵比拟的,尔后如枫等人骑马继续向北奔去,进入了荆棘的丛林,进了丛林的明军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
明军且战且退,加入战团的日军越来越多,形势十分危急,如枫和陈玄礼也都拔刀与数人战斗,日军足轻部队用长矛对马上的明军乱刺,这时弓箭已经无用,黑暗中一个长矛刺中了如枫的坐骑,战马吃痛一声嘶号,向上一跃,“汹。”如枫手一吃紧脱落了缰绳便从马上跌落,震的如枫只觉天眩地转,这时日军的长矛又向如枫刺来,如枫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强自镇定,日军哪给里给如枫喘息的机会又是纷纷向如枫刺来。。。
如枫一个侧身,用长刀将众矛尖斩下,再一个旋转,便将一圈的日军击伤,这边陈玄礼见如枫落马,顾不得许多又是提刀回援,往如枫身边杀去,赶到近处的陈玄礼见如枫无事,立刻拽如枫上马,不远处,日军铁炮侍见此情景,举起铁炮向陈玄礼射去,如枫只觉陈玄礼拽自己的力气一顿,下一刻陈玄礼还是强自将如枫拽上了马,向北奔去。
陈玄礼带着如枫拼了命的向北奔去,
直到遇到了查大受和祖承训接应的骑兵,得知李承信与任国忠已先行赶回大营,两人才松了一口气,如枫下马后笑着说道:“二哥,没有你,小弟我这时恐怕已见了阎王了。”陈玄礼却没有回应,如枫这才看见陈玄礼捂着胸口,如枫赶紧将陈玄礼扶下马,只见陈玄礼脸色惨白,肚子近距离中了铁炮,又经过这一路的颠簸,血已经快要流光了,陈玄礼自知是活不成了,下了战马的陈玄礼意识已经恍惚,看着眼前的如枫,陈玄礼强忍着疼痛,笑着说道:“我的好兄弟,哥哥先走一步了,记得,这一次的比试一定是哥哥赢了。”说完便没了气息。
如枫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为了救自己,陈玄礼竟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不要啊,二哥,咱俩还没分出胜负呢,不要啊。”如枫大哭。
李如枫骑上了二哥的战马,又将他扶上马背,就这样一路往回走,其实他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阵阵恍惚,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心中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众将也不知怎么安慰,见如枫脸色铁青,便也没上前安抚。
陈玄礼,就这么走了,自打来到军中,如果说起初如枫与他们三人结拜,还掺杂着那么一丝利益关系的话,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枫感觉的到,他们四兄弟互相都很珍惜,男人间的感情不会用嘴去说,几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掐来掐去,陈玄礼最为寡言,即便是结拜后开朗了许多但也不可能改的了他沉稳的性子。就连如枫也没想到,他会那么义无反顾的去救自己,如果他一走了之,此时躺着的,一定就是失去战马的自己了,试想,自己若是与二哥角色互换,李如枫相信,他也一定会去救陈玄礼。
如枫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想在镇北堡时二哥负了重伤,但也是一脸坚毅,对于如枫死守镇北堡也从来没见他埋怨过,以至于如枫才发现兄弟四人之中,大哥李承信唠唠叨叨,平日里还有些爱小,四弟任国忠成天钻研火器,如枫自己也是毛病不少,其实陈玄礼才是最有大哥样的,从不计较。
可为什么,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当战争换来的是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时,才要去琢磨它是何意义?
当李承信和任国忠守在营门口等待如枫与二哥归来时,却只等到了如枫一人,如枫将二哥的遗体背了下来,放到一辆马车上,见到陈玄礼尸体时,李任二人都不愿相信,大家在一起大小战役也算不少,每一次都能够安然无恙,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任国忠拽着如枫的胳膊哭道:“三哥,怎么会这样,出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枫道:“都是为了救我,本为应该死去的人是我才对。”
听到此言,李承信兵龄最长,半晌不语,眼泪在眼圈打转,强忍着拍了拍如枫的肩膀宽慰道:“咱们这些刀尖上过日子的,谁又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换做了是你,你也会去救他的,好好替你二哥活下去。”说罢背过头去,不愿大家看到他在哭泣,如枫只觉得此时李承信的背影都有些蜷缩。
四弟任国忠像个孩子一样哭的不轻,全然不管谁看不看着,平日里二哥陈玄礼对他很是照顾,两个不爱说话的人在一起呆上好久也不觉得闲的慌,恨不得让如枫觉得他俩有耽美之好,自然哭的最是厉害。